“还想把信带走?”耶律斜轸微微敛起眼眸,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杨琪将信封捧在胸前,当宝贝一样紧紧护住,对耶律斜轸露出小兽一般防备的神情,“虽说这是我干爹给你的来信,可我还没看仔细呢!”
耶律斜轸咬牙威胁,“今**若敢将这些信带出槃离居,本王就将它们填火炉里当柴火烧掉!”
杨琪无辜的眨巴剪水秋眸,“你都多大了,二十五六了吧,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一样?”
“你说什么?”
“我说你都多大……”杨琪的声音弱了下来。
耶律斜轸耳朵好着呢,就是看看她有没胆量再说一遍。
惴惴的望着耶律斜轸愈发危险的目光,杨琪纵有能包天的胆子,也给吓没了。
耶律斜轸一步一步逼近,杨琪恨不得缩成米粒大小,最好是变成空气,让他虎视眈眈的双眼看不到!
耶律斜轸将孔武有力的右手臂伸给她,杨琪乖乖的将信封放到他手上。
“少了一封。”这面瘫脸的眼眸又敛起来。
这都能被他看出来!
杨琪发现他都没有仔细数,还是这男人对她太过了解?
杨琪将藏在怀里还没有被捂热的信封拿出来,一并交到了耶律斜轸手上。
打槃离居出来,杨琪与云翘被侧妃郑氏身边的一个叫冬笋的婢女拦下。
“这位姑娘,侧妃娘娘请你到后花园的凉亭一叙。”
狗随主人型,从一个婢女的态度里就能看出来她的主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冬笋眼里的讥诮与嫌恶并不是无缘无故,只怕她的主子郑氏打心眼儿也不怎么待见杨琪。
毕竟,女人最大的天敌并非岁月无情,而是对她有威胁性的另一个女人。
杨琪知道北院王府的后花园,一年四季,那里应景的鲜花从不断绝,浓郁的花香隔墙都能闻见。
如今对身子见好却未痊愈的杨琪来说,再怡人的花香也如慢性毒/药一样,无声无息的吞噬着她的健康。
后花园,郑氏还真是选了个好地方。
杨琪装作一副林黛玉弱不禁风的模样,对冬笋浅浅一笑,道:“劳烦这位姐姐去回禀你家主子,我身子抱恙,不宜耽搁了喝药的时辰。她若是想见我,随时可以到蘅芜阁来,届时蘅芜阁上下会恭候大驾。”
杨琪对冬笋福了福身,冬笋忙还礼,起身时只见杨琪与云翘扬长而去的背影,她整个人都不自在了。
冬笋觉得很是矛盾,北院王府里最为受宠的人却无名无分,胆敢拒绝侧妃的邀约简直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胆大狂徒。然而她被行礼时,一阵仓皇浮到心上,总觉得别扭又异样。
蘅芜阁,元淑等了有些时候。
元淑是蘅芜阁的常客,有耶律斜轸的特许,进出这里如入无人之境。
元淑见杨琪裙上有大片的泥泞之处,顿时一惊,紧张到有些花容失色,“妹妹这是在哪里摔的?”转脸又对云翘厉斥,“马马虎虎、粗心大意,你是怎么当差的?万一又害小姐受伤了怎么办?”
瞧她一惊一乍又大呼小叫,云翘不顺眼极了,要不是记着杨琪先前对她的告诫,此刻她定要跟元淑争个一死方休。
云翘可以做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但是谁也阻止不了她对元淑的鄙夷与不服!
杨琪袒护云翘,“不怪她,是我自己弄的。”
元淑一副快急哭的模样,红着双眼嗔道:“瞧你这么不小心,打小就没有安安稳稳走过路。才下了雨,这地上本来就湿滑,你怎么就这么不小心,还跟个孩子一样!”
“元淑你误会了,这不是摔的,是我在槃离居门口跪地的时候弄的。”杨琪有些无奈的解释,她发现元淑总会先入为主,以为是什么样的情况就是什么样。
先前杨琪险些被溺死,元淑一次说出好几种可能性来,无凭无据的情况下都能说的煞有其事,真不知道她要真拿到证据,她那伶牙俐齿的劲儿又是何等的厉害。
听杨琪说完,元淑怔住,眼中漾着的一层让人怜惜的水雾渐渐散开,却被好奇填满,“妹妹见大王一面还需跪求吗?”
“那样才显得有诚意不是。”杨琪并未与她多说,只拍她的肩膀说,“不跟你多说了,我换衣服去了。”
杨琪换好了衣裳打寝室里出来,就听阿九来报,“侧妃来了,说想要见小姐。”
这个郑氏倒是雷厉风行,来的速度如此之快,杨琪都觉得有些猝不及防了。
如今表里不如一者多如牛毛,郑氏看似温婉贤淑,可非良善之辈。
这几个日子里风声不减的宠姬**一事,就是在郑氏手中告了一段落。
杨琪得到可靠消息,耶律斜轸的那名宠姬被投入井中溺死,却对外宣称时宠姬觉得无颜苟活于世,于是选择了自裁。至于那个连一个龙套角色都没有的侍卫被阉了,也没忍辱偷生,拔剑自刎了。
这一对苦命鸳鸯生不在一起,死后双双被丢入了乱葬岗。
要说杨琪怎么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全是云翘的功劳。
杨琪在槃离居的书房与耶律斜轸说话的时候,云翘从槃离居的一个素来交好的婢女口中打探到的。
今日在槃离居门口,她们看到被侍卫们抬出去的那个麻袋里装的就是乱了府闱的可怜男人。
在此之前,郑氏从未踏入过蘅芜阁。
蘅芜阁向来是北院王府的禁地,耶律斜轸曾三令五申,除了相关婢女,不允许任何事涉足这里。
杨琪一来就成了蘅芜阁的女主人,这让北院王府中所有跟耶律斜轸有过关系的女人都尝到了浓浓的危机感,郑氏也不例外。
郑氏观览蘅芜阁的大院,觉得这里也没什么特别。
院墙上爬满了野生的藤类植物,就连角落里也恣意的横生着野竹,经久未修过的桂树和柳树还不如臭哄哄的池塘里的一颗水草。
打量了许久,郑氏违心的笑道:“妹妹的院子倒是别致的很。”
“侧妃说笑了,我这里简陋,自然比不过侧妃精心布置在后花园的那些花花草草。”杨琪说的这些自然都是恭维郑氏的话。
郑氏眉头一跳,暗自得意。
她为北院王府操碎了心,将府上诸事打理的井井有条,连一个刚入住没多久的丫头都知道,大王又岂会不知她这些辛劳?
☆、283 累人
“打我入府,竟不知蘅芜阁里还能住人。府上多少位夫人想将这里要了去,都没得到大王的同意,我原就想,这院子一定是大王特意留给谁的,今儿个可算是见着这里的主人了,没曾想竟会是这般标致的人间绝色。”
郑氏笑的特别和煦,暖和的好似自斑驳的林叶见漏出来的阳光,有些晃眼却不刺眼。她的每一个神情都像是练习了不下千百遍,总让人挑不出一丝的瑕疵。
看着她的一颦一笑,杨琪总觉得瘆人。
如今她大病未愈,面上满是病态,郑氏倒是从哪里瞧到了她的绝色之处?反倒是同座的元淑犹如画中踱出的端庄女子,被郑氏方才那么一说,她竟成了黯然失色的配角。
也不知元淑这个当事者,此刻是什么样的心态。
台面上恭维杨琪,暗地里挑拨着她与元淑的关系。
不得不说,郑氏走了一步好棋。
然而在杨琪看来,却是多此一举。
杨琪对郑氏浅浅一笑,谦恭到自卑的程度,“侧妃谬赞了,侧妃温婉贤淑,元夫人端庄俏丽,伴在北院大王身边的女子,哪一位不是人间绝色?而我不过是百花丛中的一片绿叶罢了。”
“妹妹何必妄自菲薄,”郑氏拍着她的手安慰,表面上摆着一副怜悯的姿态,其实心里乐开了花,“能得到大王的青睐,就表示妹妹有过人之处。”
杨琪嘴角抽了一下,被她一笑给掩饰了过去,丫的给她一个杆子,这郑氏还真敢顺杆子往上爬!
耶律斜轸的一个侧室,正主萧氏没挂,郑氏还真当北院王府是她能一手掌控的天下?
大约郑氏早就存了除去萧氏的心思,不过萧氏的身份实在太敏感。
萧氏乃当今萧太后的侄女,她若有个三长两短,萧太后岂能坐视不管?
郑氏在北院王府的势力再大,总也有无奈的时候。
杨琪将话锋转开,“不知侧妃今日找我来,所为何事?”
郑氏身子轻微一抖,随后抽手,顺手扶到额上,摆着一副健忘的模样,“你瞧我这记性,要不是妹妹提醒,我倒把正事忘了呢。”
她款款离席,双手端在胸前,对着杨琪行了一个标准的大礼。
杨琪一惊,忙将她扶住,“侧妃这是何意?”
郑氏神色忧伤,美美的眸子里秋波动人,晃动着一层薄薄的水雾,我见犹怜般的叫人心驰荡漾。
前一秒还好端端的,这会儿跟谁委屈她了一样,变化之大之快,杨琪实在措手不及。
郑氏充满了歉意,“妹妹莫怪我那婢女,雪竹打小就在我身边伺候,都是被我宠坏了,今日才会那样冒犯了妹妹。”
见她泪豆子滚落,杨琪有些无语,这演的未免有些过了吧。
杨琪硬着头皮陪她演下去,“侧妃快快请起,今日之事,我并没有记挂在心上!”
郑氏反握着杨琪的手,脸上挂着笑,“没放在心上就好,日后我们就一起和睦的伺候好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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