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琪眼角一跳,干笑道:“侧妃似乎误会了我与北院大王的关系,我与他,并非你想象的那样。”她接着解释,“这蘅芜阁多年前原本就是做客房用的,我不过是贵府上的食客,病好之后,是要走的。”
郑氏神情有些怪异,她不相信耶律斜轸与杨琪之间会是那么干净的关系。耶律斜轸对杨琪,比对他明媒正娶的夫人还上心,单凭这一点,还说明不了什么吗?
“妹妹把我说糊涂了。”郑氏轻扶着脑门,晕眩之态似乎随时都会倒下去。
“我干爹与北院大王素来交好,大王他不过是代我干爹行使照顾我的职责罢了。”
“不知令尊是……”
“安隐。”见郑氏一脸困惑,杨琪进一步解释,“安隐是我干爹的汉名,他便是承袭你父亲生前职位的耶律沙。”
郑氏舒展娥眉,神态恍然,禁不住又用探究的眼神多打量了杨琪几眼。怪她有眼无珠,看走了眼,竟不识眼前人的庐山真面目。
郑氏原以为杨琪是哪里冒出来勾搭耶律斜轸的小骚蹄子,没想到人家竟也是有身份的人。
那个安隐,几时收养了一个女儿呢?
郑氏恢复高贵艳绝的神色,“原来是这样啊,”想起一桩事来,她遂又担忧道,“我听闻这院子里遭了刺客,妹妹可又被刺客伤到?”
“只是受到一些惊吓而已,无妨。”杨琪倒是想把自己说的多么悲惨,好让郑氏多在心里偷着乐,只不过未免也显得太做作了。想想那样的画面,娱乐自己一下就好。
郑氏忧虑,“妹妹可得要多保重身子才是。”
“一定一定。”
杨琪身子早好,就可以早些离开了,只怕郑氏盼的就是这个。
“那我就不打扰妹妹了,两位妹妹好坐。”最终,郑氏还是把元淑放在眼里的。
恭送走了郑氏,杨琪顿觉心力交瘁,应付郑氏,真心累人。
瞧她如送走了瘟神般庆幸,元淑不由得笑出声来。
“你打小就无拘无束惯了,在侧妃跟前拘谨,还真是委屈你了。”元淑体谅杨琪的难处,倒是很了解杨琪本人似的。
“诶,逢场作戏呗。”
杨琪走下凉亭,步进太阳地,迎着明媚的阳光,倦懒得如小猫一样,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宽大松软的云袖花落,露出她两节细长散发着白瓷光芒的藕臂。
耶律斜轸一如蘅芜阁,一眼瞧见的便是她伸懒腰的景象。
如往常一样,元淑起身告辞,总之耶律斜轸只要来蘅芜阁,她便不会在此地多留。
这时候蘅芜阁大大小小的婢女都停下来对耶律斜轸行礼,唯独杨琪带着特权可以在耶律斜轸跟前不屈膝。
耶律斜轸走近杨琪,“侧妃到这里来过?”
明知故问,何必浪费口水。
“整个王府里,还有你北院大王不知道的事情吗?”
杨琪一边做着体操,一边在心里默念,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
耶律斜轸见她动作奇特,却连贯更无违和感,不禁心生疑惑,“你这是在做什么?”
就算是武功招式,这世上有这么毫无杀伤力的武功招式吗?
“锻炼啊!”杨琪有些气喘,托这个身子的福,如今她可是脆生生的很,风吹即到,一摔就碎。不过她是下了决心要尽快康复,早些成为那个健健康康到哪儿都能蹦哒的她。“多锻炼对身体好,身体好了我就可以去找我干爹了!”
耶律斜轸额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敢情还不到一个时辰前才跟她说过的话,她这么快就忘了。
“要本王说几次,军营中不可有女眷!”
“你说你又把他劝不回来,我只好自己想办法咯!”
大概是身子活动起来,脑子也开始活络了,她还真就想出了一个绝妙的办法来。
杨琪立马收功,凑到耶律斜轸跟前,跟他打着商量,“要不然这样,你再给我干爹写一封信,就说我要跟谁谁谁成亲了,让他回来喝喜酒!”
当爹的一定不会错过女儿的大喜之日,人之常情是也。
耶律斜轸冷峻的脸上酝了一层薄怒,声音几乎能冻死人,“你要跟谁成亲?”
杨琪咬着手指头想了想,一副很傻很天真的模样。
“你就杜撰一个,记得写的越逼真越好。”
耶律斜轸不自觉的拔高声音,“你让本王去行骗?”
杨琪一整,她倒是有些忘了耶律斜轸的身份多高贵了,自然是不屑耍这种不入流的小手段。
真是不上道。
“你不写的话,那我来写,这总行了吧,看你委屈的!”
“本王委屈?你哪只眼睛看见本王委屈了?”
他堂堂北院大王,在杨琪口中竟成了小媳妇儿!?
这丫头,不治不行!
杨琪从他身上嗅到危险的气息,立马撒丫子跑开,窜的比兔子还快。
只是不大一会儿,杨琪便累如牛喘,俏脸上白如金纸。她身体的极限,就到这里了,稍微透支一点儿,就跟丢了半条命一样痛苦难忍。
杨琪扶着漆红的园木梁,一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笼罩她而来,紧接着她整个人就被揽进了一个宽广温暖的胸怀。
在耶律斜轸身上,杨琪嗅到了淡淡的**,很好闻,也让她心安。
“本王真是怕了你了。”耶律斜轸轻叹,双臂将她圈紧,生怕自己一松开,杨琪又会像个小疯子一样跑开。
低头望着杨琪苍白的小脸儿,旋即耶律斜轸将她打横抱起,大步往寝室走去,将杨琪放躺在大大的原木床上,他才稍稍安心。只是他的眉间依旧是个“川”字型,拧得很紧很紧。
杨琪虚弱的冲他笑着,伸手抚平了他紧锁的眉头。
“耶律斜轸,我死了,不是更好吗?”
“你这丫头说什么胡话!”耶律斜轸低叱,并捉住了她调皮的小手,并将那柔若无骨的小手带到薄唇边。
他无比虔诚的在杨琪素净的手背上落下一吻,他能感到杨琪的手轻轻一颤,却并没有挣扎的迹象。
“谁也不能将你从本王身边带走,哪怕是阎王也不可以!”
☆、284 情深
灼热的气息的杨琪的手背上流连辗转,麻酥酥的感觉遍布她的全身,一次又一次的撼动着她的心神。
听了耶律斜轸变相的告白,杨琪深深触动,当她全身都滚烫起来的时候,心里却涌上了一股悲凉,冲淡了这份荡漾着暖流的悸动。
她应该是恨眼前这个眸光深情款款的男人,应该是恨的……
她必须狠心提醒自己潜伏在他身边的目的,而不是兀自的沉醉在他给的温情之中。
杨琪目光黯然,她抽回手,轻声说:“等我身子再好一些,我会从这里搬出去。”
耶律斜轸一阵心慌,失口惊呼,“本王不许!”他正了正神色,又恢复一贯冷峻的模样,“本王答应了你干爹,要好好的照顾你,你想让本王食言不成?”
杨琪轻叹,苍白的脸上写着无奈,“有我在北院王府一日,北院王府便一日不会安宁。我只想过平平淡淡的日子,不想跟你身边的那些女人成日玩心计。”
她身子已经这么悲惨了,何必又去累心伤神呢。身边有一只对她虎视眈眈的狼,她兴许会觉得与她对峙会相当有趣,然而身处狼群之中,只会让她有被啃的骨头都不剩的下场,就算要死,她也不该死在这种地方。
“你安心在这里住着,本王不会让任何人到这里来打扰你。”
听耶律斜轸如此信誓旦旦,杨琪的美眸里划过一抹受伤,她缓缓合上眼,陷入黑暗,却看的极清,这个男人是铁了心的要将她禁锢在他身边。
见她柳眉轻拧,耶律斜轸以为她身子又不适了,顿时就紧张起来。
他飞速握着杨琪的手,查看她的脉搏,见她脉象平稳,耶律斜轸轻舒一口气,爱怜的目光在杨琪苍白的俏脸上缱绻。
杨琪依旧双眼紧合,长长弯弯的睫毛下面扇动着晶莹的泪光,她无声的抵触着耶律斜轸的存在。
“张开眼看着本王!”耶律斜轸命令。
杨琪并没有遵从。
耶律斜轸愠怒不已,下重力道在杨琪右手的虎口处狠掐了一下,疼得杨琪几乎将五官皱在一起。
“出去!”又是一声命令。
环伺的婢女们垂着脑袋鱼贯而出,走在最后的阿九将房门掩上,挡去了夏日的午后柔软明媚的阳光。
耶律斜轸一改他方才摄人的冷冽气息,如哄小孩儿般柔声道:“好了,别发脾气了,本王对天发誓,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你一根汗毛,如何?”他将杨琪轻柔的托进怀中,与她耳鬓厮磨,“你可知道,伤在你的身上,痛在本王的心上。”
杨琪稍稍拉开距离,黑亮的眸子幽幽的望着他,折射出的清冷之意,让耶律斜轸背脊发亮。
“这可是你说的,若我再次受到伤害,你就将我的通关令牌还来,我走的时候,不要再阻拦我。”杨琪见他目露惶恐,她扬眉挑衅道,“怎么,堂堂北院大王没这个自信?”
耶律斜轸宠溺一笑,按着她的脑瓜,揉乱她青丝如瀑的长发,“本王说到做到。”
“一言为定。”杨琪与他击掌。
当天,耶律斜轸便采取了对策。
蘅芜阁中,向来不允许除耶律斜轸以外的男子自由进出,今日却多了两名身穿黑衣脸戴白面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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