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顾着杨琪,倒是把自己给忘了,耶律斜轸挑眉若有所思,随即他一个旋身落座藤椅,而此时杨琪依旧在他怀里。
耶律斜轸伸手往果盘里捏了一颗紫葡萄,剥了葡萄皮和葡萄籽,塞进杨琪的口中。
杨琪嚼了一下,咬了一口酸水,不禁皱起小脸,就这么囫囵着把葡萄给吞下去了。
她捧着脸颊,“好酸!牙齿要掉了!”
耶律斜轸轻捏着她的下巴,“张嘴让本王看看。”瞅着她满口健康森白的米牙,他轻笑,“牙口还是那么好,贪吃鬼。”
两人正玩闹时,蘅芜阁的一个小婢女来报,“大王,小姐,元夫人求见。”
“元夫人?”杨琪茫然的望着耶律斜轸,这男人的夫人太多,婢女通传的是哪一个?不过她的脑海中渐渐浮现出一个人的轮廓,“是元淑吗?”
耶律斜轸对她点头,随即不悦得对那婢女道:“本王不是吩咐过,闲杂人等不得出入蘅芜阁吗!”
闲杂人等……
在耶律斜轸的口中,元淑竟然成了闲杂人等,杨琪不由得替她感到寒心。
元淑几回来蘅芜阁,几乎都吃了闭门羹。并不是杨琪有意要避开她,主要还是因为杨琪身子不大好的原因——
因为香炉的那件事,事发之后,杨琪几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那名来通传的婢女局促起来,她垂首哭丧着脸战战兢兢的道:“奴婢也是这样说,可是元夫人就跪在门口,已经有半个时辰了。”
耶律斜轸一怔,与杨琪一同赶到疑惑起来。
元淑这会儿贵在蘅芜阁的门口,好端端的这是做什么?
杨琪摇了摇耶律斜轸的胳膊,“就让元淑进来吧!”
于是,耶律斜轸冲那名婢女挥了挥手,示意她将人带来。
那名婢女将元淑带到耶律斜轸和杨琪跟前,然后就退在了一边。
元淑双膝落地,扑通一声跪下。
就算她此举不惊人,她身上的那一身衣服,也就足够引人注目了。
堂堂的元夫人,竟穿着下人的衣裳,打扮的跟北院王府里其他的婢女一样。虽然她也是婢女出身,可好不容易麻雀飞上枝头,怎又甘心自轻自贱呢?
杨琪坐直了身子,神情有些慌张,“元淑,你这是做什么?”
“大王,小姐,请恕元淑冒昧。”元淑对他们重重叩了一个头,然后又接着说道,“这些年来,我一直耿耿于怀,当年若不是因我疏忽大意,将小姐给看丢了,也就不会让小姐在外面吃这几年的苦头,更不会让大王感到自责。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日后我会在小姐身边尽心尽力的服侍,来弥补我犯下的过错……”
杨琪不知该如何应对,她看了一眼波澜不惊的耶律斜轸,神情变得复杂起来。
杨琪对元淑说:“元夫人,快起来吧,本来就没有多大的事情,当年我的离开,并不是你的过错……”
杨琪的话还没说完,元淑便急忙打断,“就算小姐原谅了我,我也不会原谅我自己的!请小姐务必要答应让元淑在你身旁服侍你!”
元淑的头埋在地上,身子伏得极低。
杨琪不住地给耶律斜轸打眼色,并小声怂恿他,“这是你的女人吧,你还不赶紧说几句!”
“就让她留在你身边伺候吧,与本王新拨来的那些婢女相比,还是元淑的手脚麻利一些。”
杨琪瞪大双眼,不敢相信耶律斜轸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不管怎么说,元淑是他的女人,如今在北院王府也算得上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怎么能随随便便的就把等级给降下来?
耶律斜轸还是在元淑面前说这样的话,那得多伤元淑的心啊!
杨琪在心里暗自着急,“快起来,元淑,赶紧把那身衣裳脱了。你大可不必这样做,你若真的觉得心里过意不去,就常到这里坐一坐。”
说完,杨琪狠狠的拧了一下耶律斜轸的大腿,还凶神恶煞的瞪着他,满眼的威胁之色。
杨琪身子虚弱,这时候手上哪有劲儿啊,连捏死一只蚂蚁的力气都没有,又怎么能掐疼的了耶律斜轸呢?
耶律斜轸顺着她的意思,“这样也好,元淑,你如今是春心阁的主人,莫要失了你的身份,去换身衣裳再来吧。”
“这……”元淑抬起脸来,泪水似乎要夺眶而出,她感激地望着耶律斜轸和杨琪,垂下脸来掩饰自己的难堪,“元淑谢过大王和小姐。”
元淑离开后,耶律斜轸又指派了蘅芜阁里的一个婢女往春心阁去,主要是给元淑交代蘅芜阁里的一些注意事项。
傍晚的时候,杨琪喝过了药,耶律斜轸又再一次的给她输送内力。
等到耶律斜轸收功的时候,杨琪坏笑着对他说:“等我的身子好了,咱俩过过招怎么样?”
看她小脸儿得意的,耶律斜轸岂会不知道她的小心思。
这丫头不就是看了他的内功大减,以为他好欺负了吗。
耶律斜轸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你啊你,先把身子养好再说吧!哼哼,等你把身子养好了,本王的内力早就恢复了。”
杨琪兴致索然,“真没劲!”
耶律斜轸轻笑起来,“等你身子好了,本王让你二十招。”
“这么自信!”
耶律斜轸将她放躺在床上,“好了,快睡吧!”
杨琪觉得奇怪,耶律斜轸似乎是有事要走,以往他都是在蘅芜阁停留到很晚才离开。
杨琪不由得问:“你早早的打发我睡觉,那你做什么去啊?”
耶律斜轸淡淡笑了一下,“别问那么多了,赶紧睡吧!”
他要去履行他对萧太后的成诺,到恬娴阁与萧氏同房。
他有意瞒着杨琪,就是不想让她操心那么多。
太早了,杨琪还睡不着。
吃药那一会儿,杨琪肚子里就有一个疑问。
这会儿趁耶律斜轸还在,她便开口问出来,“三指参是那么珍贵的药材,你是怎么得到的?”
耶律斜轸幽幽的轻叹了一声,用极具说服力的口吻说道:“本王是北院大王,只要本王想要,这世上有什么东西是本王得不到的?”
杨琪重复了一句刚才说过的话,“这么自信!”见耶律斜轸心不在焉起来,杨琪放过他,“有事你就走吧,你不在的时候,我眼前清静了,耳根子也清静了,一会儿就睡着了。”
耶律斜轸呵呵直笑,“嫌本王烦了是吧。”
杨琪满脸不愉快,“你自己说要走的。”
“这么大了,还跟个孩子一样。”耶律斜轸斜靠在床边,决定看杨琪睡下之后,他再离开。
然而杨琪合上双眼,吐息均匀的时候,耶律斜轸仍静静的坐在那里,仍静静地望着她的脸庞。
直到听到云翘在房间里走动的声音,耶律斜轸才回过神来。
“什么时辰了?”耶律斜轸轻声问。
“快到子时了。”云翘是来更换燃尽的蜡烛。
耶律斜轸放下床幔,小声的吩咐云翘,“不必再点蜡烛了。”
“是。”
“别忘了明天一早叫小姐起来喝药。”
“是。”
耶律斜轸起身,在完全将床幔合上之前,最后深深望了杨琪一眼,这才款款地离开了蘅芜阁,乘着夜风往恬娴阁而去。
如今杨琪就在他的身边,然而他却有一种不切实际的感觉,心中怅然若失,好像置身梦境中一般。
然而残酷的现实也摆在眼前——
恬娴阁烛火通明,似乎在等待某人的到来。
☆、278 噩梦
这几日,杨琪的身子是好了些。然而随着她的身子日渐康复,她的精神却每况愈下。
这几日夜里,她每每合眼都会连发噩梦,梦境不同却总是梦见一物——
紫花色的毒蛇。
毒蛇缠着她的脚踝,爬上她的身,丝丝的吐着细长的信子。
即便杨琪清醒的认识的自己百毒不侵,可她总会因为这条毒蛇而感到毛骨悚然,遍体生寒。
每每她从噩梦中醒来,都会全身发麻,冷汗淋漓。
杨琪张着双眼,望着半透明的鲛丝床幔,待胸中的恐惧感如海潮一般褪去,她才吃力的起身,慢慢将双腿挪下床。
正穿鞋时,忽然觉得脚踝上猛的一凉,似乎是被什么凉嗖嗖的东西给缠住,杨琪心里一惊,低头一看,竟是一条紫花色的蛇尾缠着她的脚踝——
杨琪蓦地长大双眼,失声尖叫起来,更是手脚胡乱挥舞。
“琪琪,琪琪——”
杨琪听到耳边有人急唤,她的意识清醒,望见耶律斜轸和云翘在她身边,而她正躺在床上,浑身疲累不堪,脚踝上也没有异物感。
“发噩梦了?”耶律斜轸蹙眉紧张道,随即他旋首对云翘道,“劲锋呢?本王的那把匕首呢?”
“我这就去拿!”云翘急忙跑走。
耶律斜轸那一身紫色的云袍落入杨琪的视线,她的心脏刺痛,又不安的悸动起来。
杨琪伸手遮挡双眼,手背触及额头,竟满是冷汗。
她苦笑一声,半开玩笑道:“你说我是不是跟你这地方的气场犯冲啊。”
耶律斜轸用帕子给她擦拭汗水,他还记得杨琪小时候也是夜里频发噩梦,只要将劲锋放在她身边,她才能睡得安稳一些。劲锋上的凰血石有安神驱邪的效用。
他将杨琪小心的抱在怀里,多年前,他也曾这般抱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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