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氏紧紧闭上眼,她不愿意去看耶律斜轸眼中的残酷与无情。然而耶律斜轸曾经对她的折磨,却历历在目,又一次的在她的脑海里上演。
耶律斜轸带着小杨琪出关的那年,她买通凶手,让他们在海上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杨琪杀害。
耶律斜轸从汴京回来,随行之中不见杨琪,萧氏高兴疯了,以为自己的计划成功了。
然而乐极生悲,她不但得到了杨琪没死却只是失踪的消息,还被耶律斜轸当做发泄的对象,一次又一次的将她淹没在池塘中,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泪水从眼角溢出,萧氏顿觉眼眶的边缘火辣辣的刺痛着。
她的胸脯剧烈起伏,似乎要将所有的恐惧与不安从体内挤出来。
萧氏哽咽着,声音颤抖道:“大王,琪琪……琪琪妹妹这不是已经回来了吗……”
耶律斜轸只手捏上她的下巴,力道之重,几乎要将她的脸捏变形。
“装傻?”耶律斜轸哼笑,“蛇蝎毒妇,你入宫向萧太后请了养玉丸,怕是向蒋御医打听了不少事吧。欲借海奴的手来除掉你的眼中钉,你好深的心机啊!”
萧氏连忙摇头,“我……我没有!我从来没有让海夫人……”
耶律斜轸将她打断,“是,你是没有亲口让海奴替你害人,你若不想,便不会跑到梅园去找海奴,恐怕蘅芜阁里不能点香的事情,也是你刻意提醒海奴的吧!”
萧氏呜咽起来,仍是不住的摇头。
饶是萧氏哭的梨花带雨,满眼乞求,耶律斜轸丝毫不为所动。
萧氏头发散乱,耶律斜轸依旧没有放过她的打算。
他加重手上的力道,竟越扯越紧,似乎要将此刻的疼痛铭刻在萧氏的全身心上。
“本王这儿有一炉香,王妃你要不要尝尝味道,你也体会一下五脏六腑俱损的滋味。”
萧氏大乱,头摇的更为剧烈。
萧氏身边的婢女春秀跪地求情,“大王,您就饶了王妃吧!”
耶律斜轸重重冷哼一声,手一松,无情的将萧氏丢在地上。
他唤来侍卫,并对他们吩咐,“没本王的允许,不准王妃踏出恬娴阁一步,只要她踏出一步,就挑断她的脚筋,否则小心你们的性命!”
蘅芜阁。
杨琪虽被保住性命,却与苟延残喘无异,每一次呼吸都会带来巨大的痛楚。
与其继续承受这种生不如死的感受,她倒不如自我了断,然而她却连咬舌自尽的力气都没有……
恍惚之中,一道黑影靠近,杨琪只能看清轮廓,应是耶律斜轸无疑。
耶律斜轸负手立在床边。
床上的杨琪脸色苍白,如易碎的瓷人一样。
他胸口揪痛,如果可以,他情愿替杨琪来承受这份痛苦。
“云老,如何了?”
耶律斜轸怕问,却又不得不问。他必须知道奄奄一息的杨琪,会不会挺过这一道难关。
云柏轻声说道,口气中带着庆幸,“好在是用了王妃送来的养玉丸,才保住了她一命。”
耶律斜轸忽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受,害人者居然也在关键时候派上了作用。
“云老,还有其他什么办法?”耶律斜轸会不惜一切代价。
云老沉吟了一下,最后吐出三个字,“三指参。”
为了三指参,耶律斜轸只能去找萧太后。
他自然也想过去找当今的大辽皇帝隆绪,不过如今萧太后独掌大权,隆绪在她跟前,就如同家中豢养的小猫一样。
耶律斜轸在萧太后面前碰了钉子,三指参是何等重要之物,她怎会轻易让与?
萧太后说:“耶律斜轸,你可知如今朝中诸多大臣联名弹劾你,若不是哀家与韩丞相等人力保你,你觉得你还能活到今日?”
“微臣知道,不少人议论微臣仰仗太后的恩宠在上京城中为所欲为。”耶律斜轸不卑不亢,有求于人的时候,他会的头,然而他却不会承担那些莫须有的罪名,“那是因为微臣断了他们的财路,自铸银局一事过后,微臣就成了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不除不快。”
“功过是非,你心里自然清楚。你屡次三番跑来要三指参,哀家对你一再容忍。前些日子,你那王妃还从哀家这里讨去了一瓶养玉丸,竟还不够?”
耶律斜轸重重叩头,“望太后成全。”
萧太后对身边的一名侍女抬了一下手,那侍女手里捧着一个玉盒,玉盒之中是两根粗壮的三指参,个个竟如婴儿手臂一样。
“这三指参,哀家不是不可以给你。”萧太后可不会这样便宜了耶律斜轸,“哀家有一个条件——”
“太后请讲。”耶律斜轸早已暗暗下定决心,会不惜一切代价来救杨琪的性命。
萧太后摆弄纤纤玉手,“哀家要你跟我那侄女生个孩子。”
耶律斜轸一怔,同时身形也是一顿,昔日他与耶律贤约法三章的那一段记忆掠入了脑海。
如今萧太后能说出这一番话来,就表示她压根儿不知道耶律斜轸与耶律贤之间的约定。
耶律斜轸的身子又伏低了几分,“太后,恕微臣难以从命。”
萧太后挑眉,神态自若的说着威胁的话,“这三指参,你是不想要了?”
耶律斜轸解释,“太后有所不知,先帝在世时,曾对微臣下旨,臣这一生,不能有儿女。”
萧太后先是一惊,随即又恍然。
她对北院王府的事情略有耳闻,据说耶律斜轸与他的侍妾同房时,都会让侍妾提前喝一碗断子汤。一旦发现有侍妾怀了孩子,耶律斜轸便会毫不留情的断送掉。
虎毒不食子,萧太后原以为耶律斜轸当真是心狠手辣的令人发指,却没想到背后竟有这么一个缘由。
萧太后毕竟是耶律斜轸的结发妻子,对他也算相当的了解。
既然耶律贤对耶律斜轸下了这样的旨意,为保万无一失,只怕耶律贤也有严密的防范。
“既然如此,”萧太后只好降低了要求,“哀家要你与你的王妃同房。”
“微臣遵命。”
萧太后略微摇头,心中泛起一股苦涩。
夫妻之间,竟要用这样冰冷的方式在一起,还真是让人寒心。
她能为萧氏做的,也只有这些了。能不能挽留住这个男人的心,也只能看萧氏自己了。
耶律斜轸领了三指参回去,将三指参交由云柏全权处理。
将半根三指参用在杨琪的身上,才见她的身子稍微有所好转,不过这已经是半个月以后的事情了。
盛夏以后,北院王府蝉鸣聒噪。
耶律斜轸吩咐了家仆,将蘅芜阁里里外外树上的蝉打落。
静了不少,杨琪却不能安宁。
她有好一段时间不见天日了,而如今她听到外头的蝉鸣,才感觉自己好像沐浴在盛夏的阳光中。
百无聊赖的时候,听蝉鸣,已经成为了她的一项乐趣。
“怎么听不见蝉鸣?”杨琪问云翘,“是不是已经入秋了?”
“回小姐的话,离入秋还早着呢,今日一早啊,大王就吩咐我们这些下人,把树上的蝉都打掉了。”
杨琪轻轻一叹,满不开心,“他怎么总是做些多余的事情?”
“小姐,大王可都是为了你……”
云翘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刚进门的耶律斜轸打断。
“打个蝉而已,又不是本王亲自动的手,何谈是本王做多余的事?”
云翘忙将凳子搬到床边,伺候耶律斜轸坐下。
杨琪的双眸如月牙一般,盈满了亮莹莹的笑意。
这无邪的笑容,真是久违了。
耶律斜轸心头一暖,情不自禁握住杨琪的手。
☆、277 自甘
“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很丑。”
杨琪苦笑连连,觉得如今只有一个词能形容她,便是“瘦骨嶙峋”。
然而就她这般不堪的模样,耶律斜轸竟不惜每日都陪伴在她的身边,有时静静地望着她,像是看到天荒地老也不觉得足够。
“瘦了些,白了些。”耶律斜轸言简意赅的形容。
杨琪又笑,“像不像葱段子?”
耶律斜轸不禁莞尔,只手握着杨琪瘦弱的腕子,像是捧了一柄白莹莹的玉如意。
“精神可好了。”听杨琪能说笑,他心中宽慰不少。
杨琪颔首,“我想出去晒晒太阳。”
她半身不遂的躺在床上,已有一段时日,浑身毫无知觉一样,不知她的皮肤是否还能感觉到阳光的温暖。
耶律斜轸轻轻摇头,柔声责怪,“身子才好一些,就开始折腾了?安心躺着,本王去去就来。”
耶律斜轸出去了不大一会儿,又拐了回来。他小心翼翼的将杨琪抱在怀里,垂眸对她安心一下,然后大步往庭院里走去。
树荫下,静置了一把舒适的藤椅,椅子上铺了一层厚厚的毛毡。
日头太毒了,耶律斜轸唯恐将杨琪晒出事来,才把位置选在了树荫下。
藤椅旁还有一个小案,案上有个果盘。
看着耶律斜轸精心布置的这一切,杨琪心头涌上一股暖流,只怕没有一个女人不感动。
然而耶律斜轸为她做的,何止这些。
耶律斜轸每日都会给她输送内力,如今耶律斜轸功力大减,怕是只能对付三教九流的市井小徒了。
杨琪望着树荫下仅有的一把藤椅,眉头一皱,“我坐这里,那你坐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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