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挽歌今天这一身黛蓝色的衣裙,反倒利落,纵身就跳下了马车。
什么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就是前面已经能看到黑压压杀将过来的马匪,后面却被一辆接一辆的马车堵住了去路,谁也退不出去。
各家都是带着侍卫家丁的,这时候也顾不上那么多,各家都派自家的侍卫往最前的马车跑去,挡住马匪的进攻。
官道并不宽,并行最多两辆马车,偏这些大家小姐一个一个不谦让,根本没有留旁边的空位,都是并排而行,现在最后面的一辆马车还看不到头,根本不知道前面的马车遭遇了马匪,前面的马车想掉头,根本没有空间。
纪挽歌往一侧的斜坡上头走了几步,想要看清楚马匪的人数。
从大公主府出来已经是黄昏时分,现在走了这么久,天色早暗了下来,纪挽歌只看到黑压压的人群。
没想到京城重地,竟然会有这么多狂妄之徒。
正准备离开,口鼻却被人捂了起来。
纪挽歌很熟悉这个味道,便没有挣扎,任彭厉锋带着她,飞身而去。
不时有人高喊,“有人被劫持了!有人被劫持了!”
最先头的几辆马车已经遭到攻击,带来的侍卫家丁明显不是马匪的对手。
“是金吾卫的人。”在距离车队最近的山头,彭厉锋看着远处的被马匪攻击的哭喊声一片的车队,低低的说。
纪挽歌有些不解,金吾卫是皇家亲卫,只听命于皇帝,这些人为什么要化身成马匪跑到这里来攻击一群手无寸铁的弱女子。
“他们在找人。”彭厉锋说。
纪挽歌探近些身体看过去,可不是?那些马匪抓过一个个女子来看,问句什么便甩开。
纪挽歌心中有了猜测,若是果真如此,那么夜宸帝还真是疯了,纪挽歌低低的叹了口气。
彭厉锋听到她的叹气声,这才转过头来看向纪挽歌,“想要去帮忙?”
纪挽歌摇摇头,这些装成马匪其实是金吾卫的人看起来并不想杀人,而她也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暴露自己的武功。
“我以为你会善心大发。”彭厉锋说。
善心,这种东西纪挽歌从来没有过,善心对于纪挽歌这种人实在是太奢侈了。
“你把白银收进你的府里吧。”
虽然纪挽歌没打算在要白银这样的丫头,可是也没打算让她流落街头,毕竟是那么多年的相伴。
彭厉锋脸上的柔和瞬间荡然无存,“就是因为今天的事,你便要处置她。”
“不该处置吗?”纪挽歌反问,“背主之人,若是你,你会如何处理。”
彭厉锋噎住,想说那白银不过是帮了他的忙而已,何必如此呢,是不是今日的事,她连他都恨上了呢。
“今日之事,是我欠考虑,你别责怪她。”不是心疼白银,只是有个白银留在纪挽歌身边,彭厉锋可以随时拿到纪挽歌的消息,他不想放弃这枚棋子。
纪挽歌冷冷的笑,“这种欠考虑的事,今后还请世子三思而行。”
彭厉锋扳过纪挽歌的双肩,“你难道看不出我的心?”
纪挽歌摇摇头,情爱是发自内心的确有的,可是现实却是残酷的,她身上背负着太多,而他根本不该被带入如此的险境中。
纪挽歌心中默默的对自己说,彭厉锋很好,热情似火,意气风发,这样的彭厉锋,就该如她回京后见到的那样,永远站在最耀眼的地方,而不是被她拉入无边无际的泥潭。
嫡女谋 第45章 你不嫁,我不娶,我们慢慢耗!
远处叫喊声不绝于耳,夜风徐徐而来,纪挽歌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流露出苦痛表情的彭厉锋。
以现在勋国公府的声势,纪挽歌与彭厉锋之间是绝无可能的,彭厉锋的父亲彭躬之长年镇守边关,虽然京城里从来风平浪静,可是边关却是无一日宁日,要不是有战神恭王爷镇守,大夜难保如今的繁荣。
夜未泽只是胜了小小一次战役就能获得如此的礼遇,全城的欢迎。更别提世代守护大夜的恭王,恭王府在大夜从来都是特别的存在,从帝后对彭厉锋的态度便可看出。
不说背后的算计,至少在明面上,帝后对彭厉锋是用一种完全宠溺的方式进行养育。
纪挽歌低下头,僵硬的扯扯嘴角,夜宸帝与年画绒,纪霆之间的恩怨,纪挽歌不打算告诉任何人,这些不堪的家事,不该由彭厉锋来买单。
“彭厉锋,我爹掌管户部,勋国公府自立国以来一直都是大夜朝的财神爷,主管户部日久。而你的父亲,是大夜朝的战神,不远的将来,这个战神会变成你,我们之间是没有可能的。”纪挽歌让自己语气冷静的说。
彭厉锋冷笑了一声,“所以?你就是为了这个跑了两年,现在回来也还是不想跟我有瓜葛?”
纪挽歌心里乱乱的,心中的秘密,勋国公府现在的处境,以及.......纪挽歌远眺不远处的混乱。大公主府与勋国公府建在完全不同的两个方向,勋国公府这种老牌的豪门府邸自然是建立在京城内最好的地段,勋国公府外的一条街都被命名为赫勋街。
大公主府选址较晚,城内已经没有这么大一片地方供大公主建府,所以选在了郊外,从大公主府回京,要经过一段山谷地带,官道两旁的山势虽然不险要,但是却也不比平地繁华地带。
今天马匪便是选择了这样一段路途进行攻击,不要说这是京城要地,便是大公主府的势力,这些人必然不可能选择在这里袭击,这些贵族小姐都是出来赴宴的,并不可能携带大量的银钱。
马匪的袭击没有任何用途,但是此事一过,相信不会有任何一家会去报官,豪门小姐的闺名何等重要,若是知道这些小姐曾被马匪摸过,看过,这些人也不必嫁人了。
所以今日之事无论如何看都透着蹊跷,纪挽歌压下心口的憋闷,沉声对彭厉锋说:“是有这个考虑,但是我们并不合适这也是不争的事实,你认为皇上会容忍我们两个有任何干系?”
他们都知道,皇帝决不会允许的,现在勋国公在皇上眼里已经成了眼中钉,若是在于恭王府联姻。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夜宸帝现在对勋国公的容忍,只不过是因为年画绒的诱因是不能摆上台面的,勋国公所做桩桩件件都是对江山社稷有利之事,可是勋国公府与恭王府要是站在一起,那大夜王朝是否还会姓夜,都成了未知,没有一个帝王会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当年开国皇帝不是没想过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彭家,纪家都是夜家能打下这江山的左膀右臂,也是夜家一统万年最大的隐患。
不知先祖用了何种巧思保全下来自己,但是近百年来,夜家与彭家,纪家的众多联姻可以看的出来,夜家并不想灭了这两家,但也绝对没有看着这两家继续做大的意思。
彭厉锋高大的身躯在纪挽歌身边,他脸上的表情自信倨傲,这世上还没有什么事是他彭厉锋不敢做的,夜宸帝想把景叶青指给他当世子妃,景家说起来是丞相府邸,莘莘学子心中最神圣的地方,可在彭厉锋眼里,这丞相府实在不算什么,景丞相靠着自己的一己之力爬到今天的位置,对儿女的教养不过尔尔,景叶青能不顾家族圣旨逃婚,景家人哪里能不知情,却都选择了掩饰,任由景叶青无媒无俜的留在太子东宫,这样的家族,彭厉锋根本瞧不上。
事实上,在与景叶青大婚之前,彭厉锋就亲自见过景丞相,言明这桩婚事他并不同意,若是景家没有意见,他会向皇帝说明,取消这桩婚事。当时的景丞相言辞犀利,张口闭口都是皇帝圣旨不可违,话里话外都没有要取消婚礼的意思,甚至于表现出对恭王府的看重。
彭厉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景丞相这只老狐狸怕是早就想好了,让景叶青去太子府,再将景叶紫嫁入他恭王府,这样子他丞相府可算是同时扒上了两棵大树,无论如何都稳赚不赔。
可景丞相是个什么身份,身后那些学子都只是会几句酸文的御史,或者翰林修编,在恭王府这样的绝对实力面前,什么都不是。
彭厉锋乘此机会才有理由离开京城,倒也是圆了恭王父子相见的愿望。
古来战将家眷必须留在京城,说是皇恩浩荡,其实不过是留在京城为质子,以免战将反叛。便是战功赫赫的恭王,这一点也是不能幸免的,彭厉锋还要多谢景丞相,要不是景家玩了这么一出,他何来这在边关历练的两年。
“皇上想什么我并不关心,我只想知道你在想什么。”彭厉锋说。
纪挽歌对彭厉锋的强势傲然早已知晓,心知他是没把皇帝看在眼里,纪挽歌沉默一会儿说:“不管我在想什么,都不会是想你。”
彭厉锋怪怪一笑,“是吗?”
纪挽歌看着彭厉锋细长的眼睛,几欲冲口告诉他,现在的纪家怕是到了最危难的时刻,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她没有自信彭厉锋在听到那些不可与外人道的惺密之后,还能这般对她有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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