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谁,到底是谁呢?
卫诗一面琢磨着,一面拿起发牌员放在桌面上的牌。
似乎手气很好呢,竟然是顺子,
她一张一张地摆着,一色儿黑桃,三四五六,到了最后一张,她看贺兰雪的牌面,有三张A,一张K。
卫诗看向发牌员。
发牌员微微一笑。
卫诗扭头,看向贺兰雪,“怎么样,我们只玩一把,至于赌多少……”
“这是我所有的财产。”贺兰雪倒也不避讳,将刚刚领的支票往桌上一推,含笑道:“如果我输了,卫小姐可以将它拿回去。如果卫小姐输了……”
“我会再给你九百万。”卫诗自信一笑。
旁观的人一片喧哗,第一把就压这么大的,实属少见。
“不用,”贺兰雪却想也未想地拒绝了,礼貌客气地说:“如果我赢了,以后不要为难我的朋友就行。”
“你的朋友?”
“流逐风。”贺兰雪说完,便示意发牌员发牌。
卫诗颇有点郁闷:她为难流逐风了吗?她几时为难他了?虽然……似乎……真的……
算了,反正这一盘她赢定了。这是她的地盘。
开始发最后一张牌了。
卫诗的唇角勾出笑来。
贺兰雪气定神闲。
发牌员的长板刚刚递过去,突然觉得什么白光在面前闪了闪,细看,又什么都没有。
太累了,他想。
卫诗拿起来,放在手里,捻开。
黑色的七,果然是同花顺。
细一看,却是梅花。
她心中一顿,随即又自我安慰:反正贺兰雪拿不到A也拿不到K了。无论如何,都是她赢。
“这样吧,如果你输了,桌面上的钱我也不要,只要你为我做三件事,如何?”卫诗胸有成竹地看着他,笑眯眯道。
贺兰雪还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似乎一点也不知道她手里的牌。
卫诗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
初时只觉得他长得漂亮,形如女子,现在看起来,全身上下,根本没有一点女气。反而比很多彪形大汉更man。
Man是一种气质,不是外形。
就像流逐风,虽然总是吊儿郎当的样子,她却在第一眼就认定他。不同于那些为了名利而蝇营狗苟的男人。他很独特。
“好。”贺兰雪淡淡地应了,然后礼让地伸了伸手:“亮牌吧。”
卫诗将手中的底牌掀开。
虽然不同花,却是顺子。周围的人窃窃低语起来,隐隐有了笑声。
——又一个不知死活地败在卫小姐手中。
贺兰雪也看到了,可是在卫诗近乎犀利的扫视下,依旧淡得没有一点担忧与触动。
“不好意思,险胜一点点。”他丢出了一条K。起身。优雅自然,没有一点咄咄逼人的气场。
卫诗怔了怔,转而看向发牌员。
没有理由,剩下的A与K,都不可能发给贺兰雪,因为……
因为……
卫诗的目光很快转到了发牌员的身后,那个端着酒杯的侍应生,一脸的青白不定。
好快的手法,他竟然发现牌换了,而且又将换掉的牌拿了回来。
这个结局大概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现场一时噤若寒蝉,所有人的目光都黏着在卫诗的身上。
卫诗在呆愣片刻后,却是一笑。
她扭头婉转地看着贺兰雪,端庄大方,却又说不出地风情万种。
“我说过,如果我输了,就不再为难流逐风,可是……我没说过不为难你啊。”她这番话,竟然说得相当理直气壮。
贺兰雪愣了愣,几乎有点哭笑不得,“卫小姐……”
“怎么?你放心,我也不会像对付流逐风一样,下什么药啊送什么女人,只是偶尔在夫人面前撒点娇,或者找十个八个妙龄女孩,天天围着你转。”卫诗果然不知道隐晦为何物,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一番威胁,竟然也是一副端庄大方的仪态。
贺兰雪顿觉头疼:他只想和伊人好好的过日子,可不想惹一大堆麻烦。
“你到底想怎么样?”他叹了一声,几乎无奈地望向这个才第一次见面的女子。
“哦,没什么啊。”卫诗竟然可爱地撅撅嘴,道:“就是想让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来历,与流逐风是什么关系?”
流逐风的往事,她也是查不出一丁一点。
两人同样神秘,让人不得不起疑。
“如果我不说……”贺兰雪懒得编一个故事,自然跟不可能告诉她真相。
相比之下,真相更像故事。
“贺兰雪,原来你比流逐风强那么多!如果早点遇见你,哪里还有流逐风什么事!”贺兰雪正沉吟着怎么措辞,卫诗的神色突然一变,装出一副欣喜若狂的样子,忽而跳起来,抱住他,口中如此囔囔着。
贺兰雪猝不及防,被她抱了一个正着,他赶紧推开她。
远远地,人群后,刚刚和伊人一起从酒吧走过来的流逐风却已经听到了这番言论,随即气了个半死。
卫诗却微微低下头,一脸沉静。
——这两个男人的出现,绝对,绝对,不是偶然的。
贺兰雪是何等冰雪聪明之人,卫诗举动失常,他立刻顺着她的余光扫到了流逐风的身影。
他心中好笑,也没有责怪卫诗:女孩子的心思,原来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倒是大同小异的。
只是略略有点担心伊人,可看着流逐风身边的伊人一副没事人的模样,心中顿安。
他和伊人的感情,是经过时间与生死的,是彼此信任的,自然不是这样一个小把戏就能影响。
但是——
为什么流逐风的脸色那么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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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我就知道贺兰雪是一个见异思迁的多-情种。”流逐风双臂抱肩,一面郁闷,一面在旁边煽风点火道:“小-情人,你还是多长个心眼好。”
伊人没心没肺地笑笑。流逐风的话成了彻彻底底的耳边风。
“算了,看在我们一番交情上,我帮你解围吧,”流逐风说完,大踏步朝卫诗走了去,卫诗却好似没看见他一般,整个人的注意力依然集中在贺兰雪身上。
“喂,喂,人家有家室了,大庭广众下搂搂抱抱,成何体统。”流逐风咋咋呼呼着,一把将贺兰雪扯了过来,推给伊人道:“你也是,有家室的人了,怎么还跟小姑娘打情骂俏?”
贺兰雪只是笑笑,顺着流逐风这一拉,巧妙地闪过包围圈,走到了伊人的旁边,手下意识地环着她的腰。
“卫诗,今晚我要招待朋友,就不住你这儿的贵宾间了。”流逐风说着,已经牵起伊人的手,往外走了去。
贺兰雪一脸黑线:这个流逐风,解围归解围,难道当他这个老公是摆设不成?
卫诗竟然也不强留,只是在贺兰雪与自己擦身的时候,她快速地说了句:“记得我刚才说的话,如果你不告诉我你是谁,我会一直为难到底的。”
然后,她望着三人的背影,笑了笑。
手掌张开,是一根细而短的头发。
“查DNA,动用一切能动用的资源,我就不信,查不出他的来历!”卫诗简短地吩咐了一声。
目光黏着在走廊上流逐风张扬的头发上。
——我也不信,抓不住你。流逐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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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出了赌场,外面华灯已上,灯红酒绿一片。只是人声喧哗,比起白日来,反而更热闹一些。
“你们有什么打算?”行走在街头上,流逐风突然正经起来,松开伊人,转头望向他们。
“既然你出现了,我们现在自然是想回去。”贺兰雪想也不想地说道:“小葵他们在那边,我不放心。”
“确定?”
“确定。”贺兰雪点头,又朝伊人望了一眼,伊人微微一笑,紧了紧握住他的手。
“先去问问我师傅吧,如果你们当面问她,不知道她肯不肯,不然,只能另外想办法了。”流逐风想了想,又道:“不过,不能告诉师傅,是我叫你们去的。”
“那我们怎么找到她?”
“后天澳门有一个酒会,天启是主办方,师父会出场。你们就当不小心遇见就好了。”流逐风说完,也不久留,向贺兰雪道了声‘保重’,然后登上一辆开到他旁边的加长林肯。
绝尘而去。
留着伊人和贺兰雪,站在澳门的街头,仰头看着刚刚还感叹海景的豪华套房,不免可惜。
哪知,没一会,那辆林肯车又倒了回来,流逐风摇着车窗,将头探出来道:“后天参加酒会的时候,就对他们说,你是我的大学同学。还有……记得换礼服。”
这一次,他才是真真正正地走了。
贺兰雪与伊人面面相觑。
那么……去买礼服?
……
……
……
……
宽敞明亮的大堂,贺兰雪整好了领带,从试衣间跨出来的时候,店里正在选购衣服的男男女女都停下了动作。
从来不知道西装是这么伟大的服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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