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女生小说 > 全文免费阅读

何以解忧思 (橘阿甯)


  “好好好,是我的错。”李忧离笑嘻嘻脸贴在抚悠颊侧,问她,“相王为人如何?”。他的气息吹得她怪痒。“我只与他说了五六句话,怎么知道他为人如何?不过……”抚悠忽起了顽心,要逗他一逗,故意道,“相王倒真是好相貌,面如傅粉,唇若施脂,当世之人,恐莫能及。”余光瞥见李忧离一脸不屑,抚悠心下大乐,续夸大道:“尤其是那双手,白皙修长,指如削葱,我看了都心生嫉妒,男人的手怎么能那样好看啊!”
  “男人若生成那样叫好看,何不直接生成个女人!”李忧离黑着脸。
  抚悠“噗嗤”地笑:“你就这样小心眼,容不得我说旁人半句好话?还说我是妒妇,分明就是个‘妒夫’!”李忧离委屈道:“你说谁的好话不行,偏说他的!”抚悠笑软在他怀里,李忧离愈发气愤不平。
  “好了好了,”抚悠哄他道,“梁朝全盛之时,贵游子弟熏衣剃面,傅粉施朱,从容出入,望若神仙,但及到离乱之时,被揭丧珠,失皮露质,这样的事我不知道?我不用了解太多,只看他的样子,也知道不过是个安享富贵、吟风弄月的皇子罢了。”抓起他的手,翻掌朝上,手指轻轻划着他手心的茧子,“我才不喜欢那双女人似的手呢,我就喜欢你这双握刀持弓、定鼎中原、平定北夷的手!”
  李忧离曲指握住她的手,在她耳侧轻轻一啄,责她道:“你也真是胆大,竟然跳湖,时下这天气,湖水多凉。”抚悠无奈:“我也是没办法呀。”李忧离道:“你就不能推他下去?”抚悠笑道:“我倒是想,可我担心相王不识水性,万一淹死,我可担待不起。”李忧离撇嘴道:“淹死他不正省我事?”
  抚悠反问道:“若是杀了就一了百了,他如今怎还活着?”虽然刺杀亲王不算容易,但以岐王的手段也不是完全做不到,可这手足相残的恶名也就背定了。李忧离“哼”一声:“这大好的天气,别提他了。”抚悠腹诽:“明明是你先提起的。”但也不与他争辩,笑道:“我倒想起一件事可做。”“什么?”
  拂开李忧离,抚悠下了坐榻,来到几案前,铺纸点水研墨,招呼道:“来,你先写两个字,把门额换了。”李忧离不明所以,走过去问道:“什么门额?”
  抚悠放下磨锭,对他道:“我听阿春说,这宫殿是前朝恭帝时建的,此院初名‘秋蕖’,你说‘秋蕖’是残荷,不好,所以改叫‘隰苓’。”“没错。”“可我觉得‘隰苓’不好,”抚悠道,“你想,这院名中原有‘蕖’字,是因为院中有荷塘,宫殿之名,也多与荷有关,而汤池更是砌成荷花荷叶形,你将它改成‘隰苓’,不就名不副实了吗?”“那就改成‘隰蕖’。”李忧离道。抚悠摇头,弯眼儿笑道:“我倒觉‘隰荷’更妙。”
  “‘隰荷’也……好啊,你竟敢取笑寡人是狂且狡童!”——“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不见子都,乃见狂且。山有桥松,隰有游龙。不见子充,乃见狡童。”抚悠正借《山有扶苏》篇笑他呢!
  李忧离伸手抓她,抚悠早有准备,先一步起身跑开,边跑边笑:“‘山有榛,隰有苓。云谁之思?西方美人’,是谁先将自己比作‘有力如虎,执辔如组’的‘美人’?好不知羞!”
  李忧离起身追她:“等我抓到你,你就知道我是不是‘有力如虎,执辔如组’了。”
  “你要欺负我就更非子都子充!”抚悠拎着裙子跑。
  两人你追我躲,屏风推倒,香炉踢翻,玉壶洒出琼浆沾污红线毯。李忧离捉住抚悠,“报复”道:“你说我是狂且狡童,那我就是了!”将她搂在怀里,做那“狂且狡童”之事。
  二人正在缠绵粘腻之间,忽有婢女闯了进来,大呼道:“大王,不好了!”
  抚悠吓了一跳,羞得推开李忧离,躲在他身后。李忧离大怒,一脚踹翻婢女,吼道:“没规矩的东西!”婢女不顾疼痛惊吓,连忙爬起来,伏在地上颤声道:“大……大王,圣人来了!”
  “说什么?”
  “圣人的法驾已至宫门!”
  

☆、父与子

  李忧离故意遣人将自己受伤的消息散布出去,皇帝爱子心切,心急火燎地亲来看望。没良心的儿子却想不到老父来得如此之快,还只顾与心上人厮闹!李忧离匆忙赶回寝殿,婢女七手八脚服侍他躺下,抚悠见他满头大汗,一手拿丝帕给他擦汗,一手执团扇为他扇风,李忧离一脸受用地冲着她笑,抚悠斥道:“还笑!”——“法驾已经过了紫云门,转眼就到英华门了!”——见来不及,拉了锦被盖住他的脸,道:“蒙着。我先回避。”李忧离掀了被子拉她的手,抚悠恨道:“你不怕死,可别拖累这一府之人!”甩开他,快步从侧门下殿。此时,一片此起彼伏的“陛下万岁”已至门外,李忧离蒙上被,翻身面朝里。
  “弗离、弗离!”年近六旬的皇帝李寄清唤着爱子的小名,在两名内侍的搀扶下,快步来到榻前。他甩开内侍,坐于榻上,俯身轻拍儿子:“弗离,快让阿耶看看到底伤在哪里?”李忧离蒙在被里,嘴里咕咕哝哝,反将被裹得更严,任老父如何哄说都只是任性不理。皇帝又急又气,骂道:“你一个大丈夫,何苦做这小女儿态!”“谁小女儿态了!”李忧离不满地大喊一声,总算隔着被也听得清了。皇帝见此招见效,微微笑了,直起身来,轻拂衣袖道:“你不做小女儿态,学什么北方有佳人?”
  李忧离腾地翻身坐起:“阿耶对我便是一朝色衰爱驰弃如敝屣?”
  “又说浑话!”皇帝气得刚要板起脸,却见儿子头匝细布,不禁心疼,伸手去摸,“伤到头了?”李忧离偏头躲开。“让我看看!”皇帝大急。他手只扶着伤口边缘,那小冤家却装模作样龇牙咧嘴,害老父也不敢动手,连连叹气,想狠下心责备,开口却又是温词软调,仿佛还是哄当年那个由于太过顽皮,少不了磕了碰了咧着嘴找他哭鼻子的阿孩儿:“怎么伤的?”李忧离不甚在意:“喝醉了碰柱子上。”皇帝不信,招呼同来的尚药奉御:“仲贤,你给岐王看看。”转头又想起什么,责备道:“看看你这捂得浑身是汗,当心闪了汗着凉!”内侍赶紧上前为岐王拭汗,被李忧离厌嫌地一把推开,自用袖子脖子脸一通赌气地乱抹。
  尚药奉御吴仲贤拜手领命,上前又对李忧离拜了一拜。若换了旁人,李忧离才不会就范,但他幼年两次重疾,几乎不治,都是这位当世名医救过来的,因此对这老人可谓又敬又怕,也只好不情不愿地任他检视伤口。待吴仲贤验过伤,皇帝询问:“怎样?”吴仲贤看一眼岐王,言辞颇有意味道:“大王伤得离奇。”“离奇?”皇帝不解。吴仲贤道:“设令臣想,若大王只是酒后失足碰上木柱,不过是淤青而已,至于皮开肉绽,”转向李忧离,微一拱手,问道,“大王难道是跑着撞上的?”
  李忧离挑眉冷笑:“仲贤公的意思是寡人自寻短见?”吴仲贤道:“亦不排除这种可能。”
  “咳!”李忧离被自己的唾沫呛到了。
  左右早也有人劝过,说岐王性刚烈,恐不堪折辱,如果这小子喝醉了酒发昏做出自伤之事,皇帝还真相信,只是一旦清醒,这死要面子的倔脾气是绝不会认的。“行了行了。”皇帝一面抚着爱子的背,一面问吴仲贤,“不管怎么伤的,有无大碍?”吴仲贤道:“伤在头部,最怕损伤心智,不过看大王神志清醒,应当无妨,但是否会有头痛、头晕、目眩等症状,尚需观察。”皇帝拈须点头道:“仲贤就留在岐王府吧。”“我好得很……”李忧离顶嘴。“你闭嘴!”皇帝横他一眼,续对吴仲贤道,“多留些时日,不急回宫。”
  “多大点事,哪里就值得兴师动众?”李忧离嘟囔。皇帝不悦道:“朕已经很没有兴师动众了!这么多人照看一个人都能照看成这样,那些没用的宫婢留着她们干什么?我不过看在你的面上不好发落你府上的人,自从彩胜目疾失明,那个阿珏也不是能顶起事的,你弘义宫这些奴婢们真是越来越失于调|教|了!你那些孺媵就没有一个能当家主事的?”见儿子一脸不耐,皇帝也只好作罢,叹气道,“哎哎,不说不说了,你也这么大的人了,也不愿意让阿耶管了,可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让阿耶放心哪!”
  为了避免老父唠叨起来没完,李忧离果断打断道:“阿耶要饮酒吗?”
  吴仲贤从旁道:“大王不宜饮酒。”李忧离拿眼翻他,一字一顿:“我请陛下饮酒!”——不行吗?!
  皇帝呵呵笑笑:“喝一点吧,什么酒?”“没名字。阿耶记得我举荐过一位太乐丞吧?”李忧离得意道,“就是因为太乐署有个酿酒好手,我才推荐人去的。”转头令婢女:“取酒来。”一面掀被下榻,搀扶父亲来至坐榻前。皇帝笑斥道:“你呀,没点正事。”李忧离边扶父亲坐下,边不以为然道:“太乐署又不是什么机要官署。”说着从内侍手中接过隐囊,放在父亲身后。“这边吧。”皇帝指指身侧,又道,“太乐署是不算什么,可你举荐个学冠文林的终南隐士出任太乐丞,浊官都变清流了,还说不是胡闹?”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