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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解忧思 (橘阿甯)


  然而……
  情如酒,一旦饮醉,又有什么理智可言?
  于嗟鸠兮,无食桑葚。
  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我认识岐王,不是在长安城外,也不是弘义宫前,而是从阿舅口中。我得知他为征西大元帅时,以为这不过就是‘将军用命,亲王领功’。那时阿舅诈称相王亲信,我还担心他会从中作梗。但在九凤山,阿舅带来了岐王伐蜀大胜的消息,他的描述令我心向往之,也十分好奇,好奇于岐王的智勇双全;至于拆了弘义宫的梁柱造船,既拆解了阿舅的‘阴谋’,又赢得军心民心,虽然我是阿舅的外甥,却由衷赞赏岐王。后来,我为夏尔奔走长安寻找盟友,其实不一定是岐王,只不过在长安我只认得乔记室,所以我选择了岐王府。再后来,就是岐王收复汾晋,东征洛阳,收服陆伏虎,连降冯阮和宇文弘业,克复中原,接着挥军北上,帮助一蹶不振的北突厥击败势如破竹的西突厥。而当我得知阿舅其实是岐王亲信,明白岐王对西突厥的谋篇布局时,我心悦诚服到无以复加,他在我心中是可以跟我父亲比肩的英雄。然而至此,我都没有见过他,更不认识他,我便想,‘岐王究竟是什么人,难不成是跋折罗阿罗汉吗?’”
  跋折罗?阿罗汉?李忧离“噗”地笑出来,抚悠亦莞尔,续说道:“可都不是。他是在泼寒胡戏上害我全身湿透,却又面貌英俊,令人一见难忘的少年郎君;是两军阵前从容出手、箭不虚发,却又心怀悲悯的青年将领;他还是江淮军营中,看似嬉笑无用,却以武勇和平易赢得军心,但也令我一再误会,心折难过的‘驸马都尉’;他更是一袭白衣,剑舞流云,吟诵‘长平桓桓,上将之元’的……”她第一次主动靠近他,微笑,“我愿托付终身的人。”李忧离终见云开月明,想要开口,却被一只青葱玉手轻轻按住,他眨了眨眼,没动。抚悠浅笑,倾身将唇在他颊上轻轻一碰,旋即背身过去,“嗤嗤”地笑。
  李忧离大喜过望,从背后搂住抚悠的腰,脸颊、鼻子轻蹭她的玉颈,道:“跟我回长安。”
  “嗯。”
  “做我的王妃。”
  抚悠偎依在李忧离怀里,被他轻轻摇晃,心中似有一颗种子抽芽、生长,经历繁茂的夏,殷实的秋,结出玛瑙般的果子,酿成清冽甘甜的美酒,摇曳了心。
  

☆、傀儡戏

  “可别得意,”抚悠扭身道,“我还没说原谅你!”
  以为大功告成,抱得美人归的李忧离错愕道:“我做了什么,要你原谅?”
  抚悠拾起浑脱帽戴上,正了正,起身叉腰质问李忧离:“自从我第一次回到长安,就一直被岐王府的人监视;杜郎中和阿舅联手骗我,将我关在‘牢’里‘严刑审问’;后阿舅将我骗去洛阳,又诈称相王谋士;我上九凤山,齐国公和淮阳王仍把我蒙在鼓里。大王难道能和这些事撇清关系?嗯?”
  李忧离真是哭笑不得,他布了一张网,却意不在抚悠,是她硬要撞进来,怎能怪他?可又觉她样子可爱,他想要的不就是她对他笑对他哭对他任性对他发脾气,而不是恭恭敬敬地把他当岐王吗?
  抚悠委屈道:“你们所有人都知情,只把我一人当傀儡,我从小到大没被人这样骗过,颜面都丢尽了!”
  傀儡?李忧离灵机一动,一个骨碌爬起来:“你要出气,这不难。从前都是我的不是,今日让你指使我一回。”于是他抬手歪头,动作一停一顿,叉手行礼道:“在下某傀,但听娘子号令。”
  抚悠忍俊不禁,却轻嗔道:“别胡来。”以岐王之尊,怎么能将自己贬损到供人取乐的俳优一样?
  李忧离却不在乎,高抬手脚夸张地绕她转了一圈,冲她挤眼。抚悠被他逗乐,便也不再理会什么规矩,轻咳两声,发号施令。李忧离依令而行,屡试不爽,且任抚悠如何说笑,他都板着脸,无一丝表情,真如木雕一样。抚悠被他滑稽的动作逗得乐不可支,又想着如何为难他,便连说十几个“转”,忽说一个“停”字,李忧离及时立住,面对抚悠,晃郎晃郎脑袋,仿佛急停之下的摆动,得意道:“令行禁止,这你可难不倒我!”抚悠驳他:“谁家人偶会开口?”李忧离将嘴闭严,紧抿成一条线。抚悠吞声而笑。
  “不过,”“人偶”又忍不住张嘴“挑衅”,“你倒是想出点什么难倒我呀。”
  抚悠轻哼不服,歪头蹙眉。那黛眉轻拢的样子着实惹人怜爱,李忧离轻轻向前倾过去,试图凑近那张惹人爱的脸蛋。就在这时,抚悠灵光一现,背在身后的右手伸出来,做剪刀状。李忧离见她笑眯眯将手抬到自己头顶,还自配了声音“咔”“咔”“咔”,把木偶的悬丝——剪、断、了!
  李忧离暗想抚悠是想看木偶断线委顿的样子,但她这样想,真是太单纯了——断了线的“木偶”顺势倾倒,将抚悠扑倒在地。抚悠惊叫。李忧离两手撑在抚悠肩侧,凌于她身体之上,垂颈探下头去。抚悠伸手挡开李忧离的脸,用力将他掀翻,李忧离顺势躺倒,却长臂一钩,将企图逃脱的抚悠“钩”了回来,抚悠将起未起,一个趔趄,重重摔在李忧离怀里。他虽长年征战,却不是高大威猛、腰阔十围那种,浑身肌肉精壮,没有赘肉,所以,隔得很疼是因为撞到了肋骨吧——只听他闷吭一声,抚悠急忙翻身,关切道:“怎么,撞疼了?”李忧离却忽弹起,反又将她扑倒,“按”在地上。
  好了,她投降,但是——“大王不能斯文些吗?”抚悠抱怨。李忧离唇边挂着迷人的笑意:“叫我‘忧离’,我一辈子做你的傀儡。”轻轻俯身下去。“谁稀罕?”抚悠用手隔开贴向她脸颊的唇,忽道,“有人来了。”李忧离疑其说谎,蹙眉悻悻道:“哪有?”抚悠道:“是真的。”李忧离撇嘴:“你若骗我,我可不轻饶。”翻身侧头耳贴地面。果然。
  抚悠趁机起身,拾起滚落一旁的浑脱帽戴上,将乱发塞进帽里,整理衣裳。
  “什么人?”抚悠问。
  “只有一人,不必担心。”话虽如此,李忧离却已起身取下弓箭,贴身站在抚悠身前,箭上弦,臂微抬,持弓以待——虽是北突厥的地盘,不过在草原上谨慎行事总不会错。他忽然收起嬉笑,说话的声音有金石质感,好似一头倏然进入攻击状态的猎豹,那种专注和冷睿,着实令人心动着迷。
  “大王——”不多时,远处山头上横空跃出一骑。
  “是黎阳。”李忧离扔下弓箭。转眼间,韩黎阳已策马朝二人疾驰过来,马将停未停之际,利落地翻身下马,叉手行礼:“大王。”眼睛瞟到抚悠,脱口问道:“秦娘子怎么也在这里?”
  抚悠待要解释,李忧离道:“黎阳前来何事?”抚悠松了口气——她正不知如何说妥当。韩黎阳也松了口气——这荒郊野岭,孤男寡女的,他这一问实在问得蠢。
  “啊,是。”韩黎阳道,“张总管和高总管已经回营,听说玉都兰提了一个……”他有意无意地扫了抚悠一眼,“一个两位总管不能做主的条件,正等大王回营商议。”
  李忧离听了,笑道:“此等小事,何须你亲来寻我?”
  韩黎阳性情爽直,实话实说:“大王赏赐天马,恨不能日夜驰骋。”抚悠望过去,这才注意到,韩黎阳的坐骑,也是汗血马!李忧离大笑:“好吧,我知道了,黎阳先行,我这就回去。”
  韩黎阳打马走远,李忧离牵了马来,把缰绳递给抚悠,抚悠不接,嘻笑道:“我当多稀罕的东西,原来大王也送了韩将军。”李忧离轻笑:“我跟你打个赌,我要是赢了,你与我共乘一骑,如何?”
  抚悠想了想,道:“那我也跟大王打个赌。如果我猜中大王赌的是什么,大王就要按我的话做。”
  李忧离眉间划过一丝微不可查的不悦,直接将抚悠打横抱起,放在自己的马背上,随即也翻身上马,将她揽在怀里,轻刮她的鼻子,笑她说:“连男人也要嫉妒,未免今后会是个‘妒妇’。”
  欢愉的时光总是如此短暂,抚悠叹道:“看来大王自信能赢,那想必我也赢了,大王会照我的话做吗?”
  李忧离一手握着缰绳,一手环着抚悠的腰,轻夹马腹,令坐骑缓缓行来,他下颌抵住她的肩窝,轻嗅她的香味——各种香粉香脂合着她似乎本有的体香——漫不经心地说:“我可什么也没答应。”
  “这个无赖!”抚悠暗道。
  “你说我们每年可以从西突厥那里得到多少匹战马?多少口牛羊?忽棘可是感恩戴德,答应入贡良马三千匹,杂畜万头,并上表请求与晋和亲,说不定圣人的后宫里会多一位突厥昭仪。”
  李忧离明知故问,抚悠揶揄道:“说不定是一位突厥王妃——岐王妃,北突厥阿史那氏。”
  李忧离一副吃了坏果子的表情,咋舌道:“我可不要。”边搂紧了抚悠,在她耳边轻声道:“我只要你。”
  抚悠以为他又在说些不正经的顽话,可扭动几下竟没挣脱——他将她抱得那样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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