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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解忧思 (橘阿甯)


  士子豪饮。楼上有人问:“突厥人不会找我们复仇吧?”士子大笑:“这七八万都是精锐,突厥人口不可与中原同日而语,已是重创,况且玉都兰可汗也烧死了,朝廷只要略施计策在西突厥另立可汗,他感激我们还来不及,怎么会来寻仇?”众人听罢,又是欢呼。店主拍着胸脯道:“今日大喜,这酒我请了,诸位痛快畅饮!”“好!”“好!”忽有人端起碗道:“敬岐王与前方将士!”整个酒肆都沸腾了。
  他们分别还不到十日,想不到“唯愿此生,永不相见”竟一语成谶!抚悠心中涌起无数酸楚,眼泪忍不住“啪嗒啪嗒”往下落,她现在什么也不想,只想冲到李忧离跟前与他大吵一架!
  ……
  “你果然没走。”送走了众人皆醉我独憔悴的抚悠,曹延嗣回转二楼。
  兰娘子呷了口酒,转眸笑问:“她去找李忧离算账了?”
  曹延嗣低头把盏,掩藏心事。
  *******
  女人的娇吟像猫爪挠在人心上,男人却不说话,像闷头耕地的老牛,不过隔着绮罗看过去,也是十分香艳。抚悠呆立当场,帐幔内的男女并未发觉她这不速之客。冯春尴尬地在抚悠身后不知如何是好,待后者拂袖而去,她赶忙顶雷冒死地通传:“大王!王妃来了!”
  李忧离暮地一惊,推开怀里的女人,女人目光哀怨缠绵地望着他,抱住他的手臂。李忧离甩开她,披了衣裳大步走出来:“阿璃来了?”冯春不敢抬头,心想“这回真是死定了”,硬着头皮道:“是……来过了。”一字之差,大相径庭。李忧离用手遮了眼,缓缓坐在地上,双手捂面,心情沮丧之极。
  抚悠来之前想过要质问胡麻的事,陆长珉的事,夏尔的事,想过要将心中积郁全吼出来,可撞见他与旁的女人寻欢|做|爱,她突然觉得很累,累得什么也不想问、不想说了。
  “九娘要带妮子去蜀中,阿娘也在那里,我想与她们同去。”她只想尽快逃离。
  李忧离震惊:“你说什么?你要走?我不同意!”
  抚悠没有气力与他争执,她平静道:“我只是来知会你,你同不同意,我都要走。”李忧离勃然大怒:“你想干什么?你是岐王妃!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抚悠一脸无谓:“你要觉得我这王妃尸位素餐,可以换人。告辞。”“你站住!”李忧离低喝。抚悠背对他道:“我要感谢你,此去蜀中千五百里,是你帮我下定了决心。”“你给我站住!!”李忧离一个箭步冲上前把她拽住:“今天不说清楚,我绝不放你走!”
  抚悠被他掐得肉疼,眼泪瞬间迸落出来。“你杀我阿舅,杀前太子,非常之时、非常之事,我原以为应该暂放成见与你同心协力,可我错了!你把我当什么人,你对我用胡麻!因为陆长珉喜欢过我,你就必置他于死地,可你忘了他对我有救命之恩,若不是他,我早就身死大漠,也不能有你我今日!国家大义面前我不是是非不分,可你明知道我与夏尔的交情,却一面让我假惺惺地去议和,一面设下埋伏陷他于万劫不复!”她感情爆发到顶点陡转凄凉,“你不是从前的你了,你曾说过杀戮不能化解仇恨,你也说过要在突厥设立羁縻州和平相处,为什么现在都变了?”
  “变了?”李忧离觉得讽刺,“是我变了还是你变了?我在河北一战杀五万人时,你没有指责,你安慰我这是平定天下必须付出的代价。我现在为了一劳永逸解除边患,你反来指责我?只是因为那个人是阿史那夏尔!陆长珉之死与我无关,可我杀没杀他又有什么关系?一个诬陷亲王谋反之人不该死吗?这一个个你都要维护,你想没想过,我才是你丈夫!!”
  李忧离将抚悠笼罩在他高大的身形和极端的愤怒之下,抚悠怒斥:“你是我夫就能对我用胡麻吗?!”此事李忧离自己也觉难以启齿,他是一时昏了头才做出那样的混账事,可……“胡麻之事是我不对,可我有多爱你你知道吗……”她以为他会狂怒,会否认,可他竟哭了。
  抚悠见他落泪,五内如被斧劈,若爱只剩相互折磨,相濡以沫,不若相忘于江湖。
  

☆、蜀道难

  “三娘,清城县在哪里?”盼儿拔开壶塞倒了水递给抚悠。众人正坐在一棵干似虬龙、状如伞盖的老槐树下乘凉,一张波斯花毯上,九娘斜倚凭几,婢子为她捶腿,妮子偎在母亲身边,手心捧着抚悠从树上捉来问她“敢不敢玩”的天水牛,另一手捋它长长的须子,阿嫣从车上抱了琵琶下来,众人要抚悠弹奏,盼儿与九娘的另一婢子则张罗着摆好了菓子瓜果,两个车夫趁机饮马喂草,也给马儿冲凉降温。
  抚悠向东南望了望,此处一片旷野,极目之内毫无障碍,天高云低,风拂草伏,心情甚为舒爽,她抱着琵琶调了调弦:“我们从长安出发至周至,走傥骆道,经过洋县再走子午道,过了汉中就是金牛道,过五丁关、七盘关、葭荫关、剑门关,一直往西南走,过梓潼、罗江就到了成都,清城县就不远了。”
  盼儿颦眉道:“这关关道道听得我头晕,得走多久?”“快则十天半月,像我们这样走走停停,许得一月吧。”抚悠低头以拨子拨出“叮叮咚咚”简单的音,又抬头笑问,“你干嘛一张苦脸?”盼儿道:“我听人说蜀道极险。”抚悠道:“险亦是美,壁立千仞,上绝飞鸟,下临渌波,说不定还能看见攀岩的猿猴呢。”
  九娘瞥了眼听到“猿猴”就兴奋的妮子和她手中的天水牛,又看抚悠这始作俑者,叹道:“阿璃你看你把妹妹带的,她这样男孩儿一样,将来怎嫁得出去?”不待抚悠说话,妮子回嘴道:“阿娘担心什么,阿姊又不是没嫁出去!”她童言无忌,却害众人都为抚悠紧张起来。
  抚悠倒真希望自己没嫁出去,心底泛起淡淡忧伤,转轴拨弦掩饰道:“就弹一曲《蜀道难》吧。”
  建平督邮道,鱼复永安宫。
  若奏巴渝曲,时当君思中。
  ……
  历经一月颠簸,抚悠等一行终于到达剑南道蜀州清城县。此地襟汶江(岷江),冠清城(青城山),云雨若仙境,晴日色如鲜,风景奇秀。贺兰长欢的别业就建在都安堰(都江堰)旁的玉垒山上,虽不及洛阳别业轩壮,却是密林修竹,诸峰洗翠,昼观云霭,夜闻江涌,金堤形胜,洞天宝地。
  贺兰氏早接到弟妹与女儿来信,长安之事大致了解,三人见面,各自伤怀,在院中就相拥哭泣起来,众人好一番劝解,才相携入室。贺兰氏安排九娘等沐浴梳洗,各自略作休整后共进夕食。她先说明今日备下了荤素菜样,虽说众人正在服丧,但九娘身怀六甲,妮子又长身体,且一路风尘,食不以时,好容易到了家,理应先将世俗之礼放在一边。九娘尤自犹豫,贺兰氏见妮子虽乖巧地唯母命是从,但偷偷咽口水也当真可怜人见,便道:“今日我为你们接风,就先破例一回吧。”九娘便不再推辞。这下喜了妮子,却不料苦了抚悠,她这一路食素未觉什么,今日一见荤腥胃中翻江倒海忍不住想吐,赶忙掩了口来不及向母亲请示便失礼地跑了出去。众人惊奇,贺兰氏与九娘是过来人,心中闪过相同一念。
  “阿嫣,还不快去看看?”杜九娘道,又问盼儿,“你一路与三娘同车,可知她哪里不好?”盼儿不懂,懵懵懂懂道:“三娘平日就是胃口不好,我想也许是外面的饭菜不合口味,有时在车里久了会恶心,三娘说是太闷,旁的也没有什么。”贺兰氏问:“她睡得可好?”盼儿道:“睡得好,她路上多半都是在睡,好像总也睡不够。”杜九娘听罢,叹道:“若是……那可真是我粗心,这一月都未发觉什么,只以为她离了长安心情郁郁,所以总没精神……”九娘自觉没照顾好抚悠,心下自责,贺兰氏道:“就算是有又有什么?她年轻,没什么妨碍,我去瞧瞧,你们先吃。”她嘴上说着无事,心里到底是担心女儿。
  抚悠呕了一阵,她什么也没吃,也就吐不出什么,幸亏刚才只是闻了一下,要多呆片刻,她怕她会把胃吐出来。阿嫣束手无策,只能给她拍拍背,倒点水,还好不一会儿贺兰氏便过来了。
  “阿娘,我不太舒服,让大家扫兴了。”好不容易一家团聚,她却害得大家没胃口,抚悠也感歉意。贺兰氏打发阿嫣去把粥端来,她在抚悠身边坐了道:“有件事,跟阿娘实说,上次来月事是什么时候?”抚悠心“咚”地跳了下,垂首羞怯道:“是五月的事了,中间有次微微见了红,可又没来,我以为最近事多,所以才会这样,吃些药调一调就会好吧。”贺兰氏拉了她的手,又问:“还有件事,你还是要跟阿娘实说,你与岐王已有夫妻之实了吗?”照说她弟弟在抚悠新婚当夜出事,抚悠不可能与岐王圆房。
  抚悠心虚:“阿娘你想问什么?”“与阿娘实说。”贺兰氏严肃道。抚悠想胡麻之事她不想提,若说婚后成夫妻之礼,阿舅才殁,母亲肯定生气,可若承认婚前有染,辱没门风,母亲也要生气,真是左右为难。“我说实话阿娘不要生气,”她还是从实招来,“当时形势紧迫,前途未卜,我和忧离都怕万一事败,就没有机会做夫妻了,所以……”“所以就是有过了?”贺兰氏翻过女儿的手,按住她的脉搏。抚悠惊奇:“母亲懂医?我怎么不知道。”“嘘——”贺兰氏令女儿噤声,她自然不懂医,不过喜脉与寻常脉搏不同,极好辨认,她也生过孩子,再结合其他症状,不难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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