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妈妈不是说,只要本王喜欢,要多少有多少吗?”李允堂笑如春风。可惜这会儿于妈妈心如冰霜啊!
于妈妈眼睁睁看着青禾走了,自己又被李允堂拉着不能动,汗都下来了。可是眼下自己在亭子里,婆子们都在岸上,要使眼色都没法子啊!
钟启方闷头喝茶,对于妈妈视而不见。这事他真帮不上忙了哎!
青禾动作很快,没多久就跑回来说:“好了。”
“嗯。”李允堂站起来,对快晕倒过去的于妈妈说:“谢谢于妈妈的赝品,就就不多打扰了。”说罢,还从怀里掏出三百两银票递给她,笑道,“本王白拿你的东西不好,买赝品,这些钱怎么都够了,多下来的当是本王赏给你们的喝茶钱。”
于妈妈瞧着这三百两银票,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秦主薄不知道该摆出怎样的表情来,那些东西分明是真迹啊!于妈妈这回是打落了牙齿和着血往肚子里吞,吴亲王则又得了好处,又保全了名声。
秦主薄很想对他竖个大拇指说一声:“高!”但想到这可是变相抢劫的做法,还是算了吧……
谁想李允堂没玩够,瞧了眼日头,对秦主薄说:“时间还早,再去一家。”
这回轮到秦主薄流汗了,被打劫的青-楼不好找李允堂算账,会不会找自己啊?但人在强权下不得不低头,他只好颤巍巍地又点出了一家倒霉蛋来。
李允堂很公允,昨日城北收了三家,今日城南也收了三家,战利品一车一车让人往亲王府里送。可不是么,这是他自己掏腰包买来的赝品啊!李允堂瞧着时间差不多了,让青禾回家给静太妃打个招呼不回去用晚膳了,招呼上衙役们,又一次包了状元楼。
他对秦主薄说:“明天该没人来门口闹事了吧?”
秦主薄虽然觉得这事太惊心,但想了想,道:“应该没说头了吧。”李允堂这招虽然又阴险又不要脸,但也是对方自己挖坑给自己跳的,怪不得别人。
“话说回来,这些青-楼干嘛弄得那么富贵?”李允堂让人倒了酒,慢悠悠喝起来。晚膳吃点小酒倒是惬意。
秦主薄也喝了两口酒,紧张的情绪放松下来,“这就是风气了,一家好了,另一家得更好才行!权贵不差钱啊,一掷千金无所谓,但总要去最好的地方掷才能体现身价,所以各家的装潢越来越豪华,一家挂了名家真迹,抢了风头,下家也跟风这样干,否则谁还来你处消遣呢?不是最好的还配不上人家权贵的身份。”
李允堂唏嘘道:“那也太奢侈了,本王还是亲王呢,也没这么个花钱法的。”
听到这里,秦主薄不禁问:“王爷,您也不差钱啊,这么做……何必呢?”
李允堂睁大眼睛道:“谁说我不差钱?!”
秦主薄沉默了。有人钱对钱的概念跟他们穷人家是不一样的……
说到这里,李允堂忽然想到一件事,“哎,对了,明儿个你帮我找家大点儿的成衣坊。”
“成衣坊?做什么?”秦主薄不明白。亲王的衣服直接有宫里的绣娘做的,外头那些新鲜是新鲜,但做工用料跟宫里自然没法比。
李允堂笑了笑:“做厚棉衣,要定做个几万件,所以得规模大些的成衣坊才行。”
秦主薄惊讶道:“做那么多棉衣干嘛?”
李允堂夹了一块鱼,尝了尝,说:“其实现在朝廷军需并不是那么充足,马上要过冬了,漠北那里天寒地冻的,正是缺棉衣的时候。”
秦主薄心里一颤,不免重新审视起李允堂来。或许这个京城小霸王并非看起来的那么浑,勒索的钱财,原来也不是为了自己。只这一句话,让李允堂在秦主薄心目中的形象瞬间高大起来。
秦主薄道:“王爷放心,卑职明儿个就把成衣坊的老板给您找过来!”
是夜,李允堂没有回家,而是借口公务繁忙,让青禾回家搬了被子枕头过来扶风堂睡了。结婚前三天就不回家睡,只怕太后不高兴,如今是时候了。
等青禾把东西拿过来,李允堂又不在了。
青禾急着问门口当值的衙役:“九爷哪?!”
衙役道:“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卷里女主戏份不多,让男主先蹦跶蹦跶,女神后面会变身的!
☆、亲兄弟
20.亲兄弟
李允堂跟金湛坐在酒馆二楼的厢房里,喝着小酒,听着小曲儿,透过帘子还能看到楼下唱小曲的姑娘,好不惬意。
“九爷,您这事可是闹大发了。”金湛笑得可乐了,白胖胖的下巴颤巍巍的,“不闹得满城风雨不罢休,果然是九爷的风格啊。”
李允堂挑眉,“那你高兴什么?”
金湛忙道:“不敢不敢,就是好久没热闹看了,无聊得紧。”
李允堂横了他一眼,这家伙的嘴巴里就从来吐不出香饽饽!
“对京城里的这些青-楼,你怎么看?”李允堂问。
金湛随手丢了几粒花生到嘴里,“嘿嘿”一笑,“九爷想来也知道,皇族贵胄和朝廷命官都不得涉及青-楼、赌-坊的,这是□□皇帝留下的规矩!但如今京城里头的这些青-楼、赌-坊,哪个背后没有大靠山?有的甚至就是在幕后坐镇收钱呢,谁不知道这个来钱最快?可是人家到底是在背后的,你知道了又如何,还能轻易让你抓到把柄么?而像你这样敢去勒索青-楼,却是把这些人统统得罪了。”
“他们会来报复我么?”李允堂笑了。
“他们当然不敢跳出来说你勒索他们,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么!可总会寻着别的事来作文章的。”金湛又剥了颗花生,摇摇头。他也算在官场上混了有些年了,知道里头的水多深。
李允堂也剥花生来吃,说:“别的事么以后再议,却是青-楼这件事,我想一不做二不休。”
金湛手上动作顿了顿,抬头看着他问道:“怎么个一不做二不休?”
李允堂随手把剥好的花生丢了一颗在九子盘里,说:“说我勒索他们,其实是没有证据的,只不过他们这样一闹,我的名声不好听罢了。可他们敲顺天府的鼓也不在这五千两银子,而是在试探我。”
金湛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明白了他的意思,“你的意思是,他们在看你会不会退缩?”
“是,我要是让步,以后就别想再跟他们要钱,也别想管到他们头上,否则下次还有别的理由来敲鼓,直到把我拉下这个位置。”李允堂道,“虽然老子不稀罕这个芝麻绿豆的小官,但老子好歹是先帝的儿子,这些年来我退让过谁嘛?”
“没有,九爷,您从小就没少被皇上抽,就这样也没退缩过!”金湛也知道自己这话是在火上浇油,不过李允堂这柴火确实耐烧,实权没有,倒是谁也不敢真的对他下手。金湛素来是个怕无聊的人,有热闹看当然不能放过。
“是嘛,我怎么能退缩呢,我得迎战啊。”李允堂笑了,抢过金湛的扇子,“哗啦”一声打开,随手扇了两下。
“那九爷是准备怎么迎战呢?”金湛凑上去八卦道。
李允堂笑眯眯地看着他说:“这不,想让你帮个忙么。”
金湛一下子觉得警铃大作,“帮什么忙?”
李允堂正色道:“我想要查这些青-楼历年来缴税的账目。”
金湛觉得自己刚才火上浇油的报应来了,烧太旺了,就引火上身了。
“这个……九爷,我不过就是个钱法堂的小管事,管铸钱的事,不管收赋税。”金湛把自己的脸皱起来,活像个包子揉成了一团。
看热闹是好,沾到自己身上来就不好了。
李允堂丢了一个责怪的眼神给他,“你爹是户部尚书!”
金湛哭了,“我爹是我不是啊,再说您也不是不知道,从小我爹就看不惯我,我几个哥哥都有出息,就我是个浑的!只瞧我一直跟您混在一起就知道啊!”
“你能不在贬低你自个儿的时候把我也捎上吗?!”李允堂十分不乐意。这家伙嘴里从来吐不出个象牙!
“是是,不捎您,您也放过我吧!我要跟我爹要账册……那老头子能拍死我!”金湛斩钉截铁拒绝了,还怕他不信,十分用力地说,“真的,骗人是小狗!”
“谁让你去要账册了?”李允堂翻了个白眼,关键时候,酒肉兄弟就是不靠谱!
金湛小心翼翼地看他脸色,问:“不要账册?那是……?”
李允堂用扇子柄敲敲桌子,道:“我要你去放把火,烧了存放档案的那件屋子。”
金湛眼皮一抽:“放火烧账房?!”那还不如去要账册呢!他急急地说:“纵火可是大罪!”
李允堂眯起眼睛笑道:“没真让你把账册烧了,只是让外面的人搞不清楚账册是真烧了还是假烧了。”
金湛摇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使不得使不得!九爷,您知道我一贯胆小如鼠……”
“你还胆小?小时候跟我一起去把皇后娘娘的猫偷出来的人不是你啊?”李允堂丢了颗花生在他头上。
金湛讪讪,“您记性真好,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