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禛馨纪事 (邢若紫)


  其一.“郝隆七月七日出谷中仰卧,人问其故,答曰:‘我晒书。’”(《世说新语?排调》)可见古人是七月七日才晒书的。
  其二.六月六日,也是佛寺的一个节日,叫做翻经节。
  最早的六月六日,名叫天贶(读“况”)节,贶,是赐赠的意思。此节起源于宋代。宋真宗赵恒是一个非常迷信神仙的皇帝,有一年的六月六日,他声称上天赐予他一部天书,并要天下的百姓相信他的胡言,乃钦定这天为天贶节。他还在泰山脚下的岱庙建造了一座恢宏的殿堂,名之为天贶殿。但此节毕竟行之不远,逐渐泯灭了,代之而起的是“晒伏”。讲究实用的老百姓,利用这一天的好太阳,晒衣服被褥,晒书籍字画;甚至有些地方还给家养的猫狗洗澡,戏之为“六月六,猫儿狗儿同洗浴”。
  因为胤禛崇佛,故此处采用六月六一说。
  4.《寒夜有怀》“寒夜漏永千门静,破梦钟声渡花影。梦醒回思记最真,那堪梦短难常亲。兀坐谁教梦更添,起步修廊风动帘。可怜两地隔吴越,此情惟付天边月。”——胤禛《雍邸集》
  5.《仲秋有怀》“翻飞庭院叶初干,伥怏难禁独倚栏。两地西风人梦隔,一天凉雨雁声寒。惊秋剪烛吟新句,把酒论文忆旧欢。辜负此时曾有约,桂花香好不同看。”——胤禛《雍邸集》

其二十三 密函

 (康熙五十二年十一月十三日事)
  快到冬至的时候,他差了苏培盛送来若干土产,说是旗下人戴铎送来的土特方物1.,嘱我分给各屋福金、格格。
  我略看了一眼,见是南边的东西,自小看惯也无甚希罕的,便唤来秋蝉按了府中人等的尊卑地位分捡出各屋的份额,只不用留我的份。
  正静心阅看佛经,突听秋蝉说道:“主子,这篮筐底有个盒子。”
  说着见她从土产堆里捡出一个漆黑色的木盒送至我的面前。我拿在手中前后看了看,见不过是个普通木盒,没有锁,亦别样特殊标记,便自作主张打开盒盖。
  “是些孤本书籍,”我笑着对秋蝉说道,“许是爷没注意看,直接儿就把这些东西送过来了。”
  我随手翻了翻,紧握住木盒的手指泛起了青筋,我压抑住内心的想法,拿起盒内平日里甚为少见几本的关于绘画、中药方面的书籍,扬起笑容对秋蝉说道:“取了那件多啰尼斗篷来,我这就给爷送过去,顺道儿讨了这几本我喜欢的书回来。”
  秋蝉为我披上斗篷,小心整理了帽沿,确保能抵挡住沿路的风雪。
  “行了。”挥挥手,也不要她随去伺候,我自个儿抱着木盒一路行至书斋。
  不过一炷香的路程,我冷得直打哆嗦,来京已经两年了,仍是不习惯京城的冬季,心里怀念起老家的气候,虽然潮湿,虽会结冰,但总不至于让我承受不住。
  冷风扑面袭来,我的心紧了起来,呼吸也变得急促,我不由得加快脚步,进了书房。
  屋内的炭火燃烧散发的热气飘荡过来,我抚着心口用力喘了喘气,闭上眼,努力平复寒冷对心肺的压迫。
  真不应该出门的,我心里隐隐有些后悔,幼时时常咳嗽落下的病根若再复发就麻烦了。
  “怎么了?”抬头对上他的眼,我皱了皱眉,他什么时候从内室出来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没什么……”我深吸一口气,隐去脸上痛苦的表情,“你的书,混在那些土产里面。”
  将木盒放至他面前的案几上,定定看着他表情的变化,我却无法在他脸上寻到一丝意外的表情,心里好笑自己的愚蠢,他从一开始就知晓,又怎会惊讶?
  他打开木盒,略看了一眼便放回案几上,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知道了。差个太监送来便可,何须自己跑过来?”
  冷冷笑了笑,我开口说道:“还有呢,”不理会他流露出的疑问眼神,我取下头上的花开富贵点翠金簪,挑开盒底夹层,将放于其中的密函取出递到他面前,“戴铎给爷的信函。”
  我挑衅的抬高下巴,等待他接下来的反映。
  他瞬间冰冷了眼神,环顾四周,见无人在旁,略略放下心来。来到我的身边,他飞快的将信纳入袖中,严肃了神情,问道:“还有谁看过?”
  我定定的看着他,轻声音反问,“爷也希图储位?”
  “还有谁知道?”他暴躁的问道,却不敢太过大声。
  “看了如何,不看又如何,”我嘲笑的说道,“你明知土物里有密函,却还要使人先送到我那里,不过是要我在众人面前拆开查点,借以向旁人表明你主仆之间并无半点见不得人的秘密。”
  “你……”他狠狠地瞪着我,想来是我的言语揭露了他心中隐秘,才有这刻的恼怒。
  想到这层,我亦来了火气。我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敢情爷是看我太笨了,看不出这点伎俩,”我深吸一口气,继续道,“爷府里放着那么多福金、格格不去利用,光想着利用我,还是因为我入王府的目的就是给人利用?”
  原只是想心平气和的说出这样的事实,可终究,克制不了悲愤的情绪,我的眼泪不听使唤的流下来。
  我,学不会他面对伤痛时候的淡然;我,没有办法述说这样一个让人难过的事情时,还冷漠面对。
  “你这是……”他别过脸,努力搜寻着话语,“要惹我生气么?”
  他突然上前一步将我拥至怀中,“不要哭了……”
  惊讶的睁大眼睛,透过他的肩,我麻木的看着对面书桌上的摆设:笔架、毛笔、镇纸、笔洗……我不停的在心中默念,可是脑中一片空白,梦里一般虚幻。
  如果是梦,我只想就此沉醉,不愿醒来。
  缓缓抬起手,刚触碰到他袍子边缘的皮毛,窗外乌鸦的哀嚎打破了此刻的沉迷。那定住的指尖隐隐的颤抖,泄漏了我内心的挣扎。
  紧咬嘴唇,我阻止了妄想回抱他的举动,用力推开他温暖的怀抱,我伸手拭去眼角的泪,后退一步,笑着说道:“哪能为这个事哭呢,可被我骗了。”
  错愕的看着破涕为笑的我,他皱着眉一一扫视我脸面上的每一个表情,寻找我如此行事的缘由。
  “可算给我看到一个愧疚的表情了,”我哈哈笑着,避过他探究的眼神,“放心,这个事儿只有我一人知晓。也是因为阿玛、哥哥们常给我那样的信盒,我才看出有夹层的,换了别人,应该不会看出来。”
  我双手紧握,尽力掩饰。他,只会看到我明媚灿烂的笑容,不会知道我笑颜背后哭泣的面容。
  他又看了看我,不再追问信函的事情,亦没有追究我对他的作弄。
  “没事的话,素馨先告退了。”我微笑着看着门外飘落的雪花,嘴上说道。
  得到他的允许,我倔强的扬起头保持脸上的苍白笑容,跨出书房的门槛的那瞬间,却再也无法继续伪装貌似坚强的笑。
  快步穿过游廊,扬起撒落身上的雪花满地。我妄想逃离身后追赶过来的难过;我好想大喊出声发泄内心的郁结,却哑了似的作声不得。
  回到院中,泪,已满面。我笑着跟秋蝉说道:
  “冷风太大,吹得我眼泪儿都出来了。”
  注:
  1.康熙五十二年十一月十三日戴铎书:当此紧要之时,当广结人心,不容一刻放松。“倘高才足者先主子而得之,我主子之才智德学素俱高人万倍,人之妒念一起,毒念即生。至势难中立之秋,悔无及矣!”
  (冯尔康《雍正传》——《文献丛编》之《戴铎奏折》)

其二十四 长生殿

 (康熙五十二年十一月十二月事)
  天寒地冻,本不欲出门,无奈无甚心思礼佛,便偷了懒,想着去柏林寺听听僧人念经,也算是完成了今日诵佛的功课了。
  打定主意,我换上皮袍,拿了手笼,带着秋蝉及一干仆妇到了柏林寺。
  刚入禅室,方丈大师派来的藏经阁的弟子,也不待我坐定,便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我暗暗叫苦,好在隔了幕帐,就是打个瞌睡,大和尚也发现不了。
  一刻钟后,大和尚从佛主的家世、成佛一路讲到阿鼻地狱,仍没有结束的迹象。
  我与秋蝉对视一眼,心下暗想:大和尚这般卖力讲经,难道是要说服我去当姑子不成?!
  由于天气寒冷,禅室门窗紧闭,却又燃烧香烛,不免弄得屋内烟雾缭绕,我被呛得头昏脑胀,实在忍耐不住,便命了秋蝉坐在禅房听讲,我独自遛出去透透气。
  百年古刹柏林寺,因了他出资修葺,越发恢宏。只是我更爱此处若隐若无的梵唱声声,香烟缭绕大殿的迷蒙以及晨光透过古柏郁郁翠绿的那份静谧。
  钟声响起,见得僧人们陆续下了早课,我不便在寺内闲逛,忙避到后院,却见了他的马车停在后院角门附近,心下好奇,不由得站在远处窥视马车内的动静。
  密函的事情,我仍耿耿于怀,这些日子一直避他不见。我又看了看,暗暗命令自己趁着他没出现赶紧离开。
  眼睛只顾瞅着马车,哪里看得迎面走来的人影,待发现时,想要避开却是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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