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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名伶 (女君)



“有倒是有,只是……”

迎上许子周定定的目光,张大夫终是叹息一声,继续道,“除非半月之内,日日将新生的腐肉剔除,或许尚能避免截肢之险。”

门外“吧嗒”一声,许子周寻声看去,只见一身素衣的张好好正斜侧在门框上,“有劳张大夫了。许管事,可方便私下谈谈?”

许子周瞧着消瘦苍白的张好好,不禁心生愧疚,这名风华绝代的女子背井离乡数载,竟憔悴成了这幅模样。说到底,当年之事若非他私心误导,或许这两名女子不必受如此多苦难。

“张娘子请。”

两厢沉默,走出许久,张好好方才开了口,“许管事可否告知,自古亭下来后阿月去了何处?”

房中一派寂然,滴滴答答的更漏声清晰可闻。

张好好疲累的倚在床榻边,瞧着大汗淋漓、竭力忍痛的兰月,终是哽咽出声,“阿月,是我欠你的。这一切,都是我欠你的……”

兰月已然有些神志不清,却始终念及张好好,“娘子,婢、婢子不痛。只求姑娘能放下过往……纵是婢再苦、再苦也值……值得!”

张好好不禁泪流满面,这些年来因了自己的固执,究竟令这最亲近之人操了多少心?吃了多少苦?

够了,真的够了!

花开花谢终有时,既留不住,又何苦累及她人去勉强?

二十天后。

兰月的身子日复一日好转,吃了药歇在榻上。瞧着桌案后静心翻阅《金刚般若波罗蜜经》的张好好,她终是忍不住开口,“自打十日前,他寻到浮世轩,便日日候在大门外。娘子当真不去见见吗?”

张好好一脸沉静,连眼睑都未抬半分,“阿月,你目前所要做的只是养好身子,不必费神思虑那些无关紧要之事。”

兰月深知张好好的性子,她如此镇静,想必已是拿定了主意,“娘子究竟如何打算?”

张好好放下手中的书卷,起身走到窗前,若有所思地瞧着外面乌云密布的天空,“待你身子大好,该了结的自会了结。”

第七回高楼广厦为君舞(上)

打磨精细的雕花铜镜,紫檀细琢而成的印兰木梳。

娇红胭脂,黛眉深深。

兰月远远瞧着镜中映出的粉面,不禁生出种恍若经年的错觉。

“兰月,替我将那身翠色的舞衣取来。”

兰月不禁隐隐生出些许猜想,“娘子,婢……”

张好好微微摆手止住兰月下面的话,“勿需多言,去吧。”

有些事,注定从何处开始,便要从何处终结。或许,是宿命;或许,不过是人心中仅存的执拗。

夕阳西下,余辉染红了半边天。

和煦地微风吹拂着晚归人的面颊,一抹墨绿色的身影立于庭院中,瞧着园圃里姹紫嫣红的娇花。

闻得“吱呀”一声,墨衣男子回身看去,一抹翠绿艳色映入眼帘。微风迎面拂来,扬起来人广博飘逸的裙裳,一如鸢尾。

墨衣男子不禁想起多年前,悦泠坊的高阁中,她也是一身翠衣翩跹而舞、吟吟清唱。一夜间,令洪州达贵趋之若鹜。

而今,朱颜依旧,却已物是人非。她不再是才貌双全的高傲名伶,他也不再是那个放荡不羁的富家公子。

“这些日子以来,有劳子明与许管事关照了。子明于扬州行事,若没有下榻之处,不必客气,尽管留在浮世轩便是。”

墨衣男子胸膛里那刻心“砰砰”跳动,,他张口欲言,却听得张好好继续道,“过几日,我与阿月便要离开扬州了,此处虽算不得宽敞,倒也足够子明与许管事起居了。”

墨衣男子眉头渐渐颦紧,张好好携同兰月自后门而出,上了马车后,吩咐道,“请杜郎君午时正中,于兰苑一聚。”

兰月惊诧地瞧着张好好,“娘子,兰苑可是……”

“去吧。”

张好好放下车帘,令车夫起行,不给兰月半点儿多话的机会。

浮世轩的正门修建在一处丈余宽的巷子里,除去浮世轩左右皆有一条两尺来宽的小道,此外皆是挨家挨户,建得甚是密布。

这样居户林立的地方是最藏不住秘密的,杜牧于浮世轩门外痴候近月之事早已传开。张好好平素不喜外出,没有几个人见过她,因而居民对浮世轩主人的好奇之心再度被推上了巅峰。

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竟能让牛僧孺节度使的门客如此坚守?

苏豫远远而立,瞧着浮世轩门前时不时被打量一番的杜牧,苏豫不禁再度感慨,相交数年,他竟是从未看透过这个好兄弟。

杜牧素以温文知礼著称,何曾如此不顾礼节、抛却颜面的死守着一个地方、候着一个人过?

“杜兄,你已经在这里守了这么久了,不如回去歇歇再想其他办法吧?”

杜牧面沉如水,一动不动,“子玉,你先回去吧,不必在此处陪我虚耗光阴。”

“杜兄,你……”

来来往往的行人低语与脚步声交织成一片,似是敲打在苏豫的心上,让他不晓得要如何劝说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巷子里蓦然静了下来,苏豫循迹看去,只见一名纤细美艳的女子款款而来。她眉尖上生了一颗殷红的朱砂痣,即便面无表情之时,亦是难掩妩媚风姿。

“杜兄,是兰娘子……”

兰苑之于扬州,便如同悦泠坊之于洪州,皆是达官贵人、风流才子常欢之地。

玉铃儿打小便入了兰苑,其天资聪颖、容色无双,再加之兰苑红妈妈的栽培。自成名以来,便被无数达官贵人趋之若鹜,且长红不衰。

然而,便是这般红透半边天的倌人,也会有用到替身的时候。

当红妈妈跟前儿的大丫鬟来传话,玉铃儿几乎怀疑自己地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碧春,我没大听清,你将方才的话再说一遍!”

第七回高楼广厦为君舞(中)

兰苑上上下下的仆婢皆深知玉铃儿秉性,纵然碧春是红妈妈跟前儿的大丫鬟,但对于这个兰苑的支柱也不得不礼让有加。

况且,这位主子的脾性素来不大好。楼中人除了红妈妈,旁人的颜面,她从不顾忌半分。碧春奉命来传话已是硬了头皮,哪敢不识趣到重述一遍?

“玉娘子,奴也是……”

玉铃儿挥手打断碧春,“够了!不必说了,引我去见红妈妈。”

朱纱幔帐,轻罗小裳。烛火莹莹,闺阁暖香。

一名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慵懒地斜倚在榻上,一只手悠然地翻着本书皮发光的卷宗,另一只手时不时的打着绘了牡丹美人图的团扇。

外面传来一阵急促地叩门声,中年女人尚未出声,便听“吱呀”一声门响,随之风风火火的走进来一名红衣妖娆地女子。

“妈妈,为何要让那不知根底的女人替我出台?”

红妈妈眸光微闪,默然不语。

玉铃儿不依不饶,“妈妈,铃儿好歹也是您一手栽培大的。铃儿的能耐,妈妈还不晓得吗?”

倘若替身之事一旦敲定,即便能瞒天过海,可她有她的骄傲,怎能行这拾人牙慧之事?

“妈妈倘若是担忧城东唐老爷的事儿,大可不必如此,铃儿已经……”

迎上红妈妈锐利地目光,余下的话,玉铃儿怎么都说不出口。

“我累了,你出去吧。”

玉铃儿何曾被如此对待过?她惊诧而又难堪的嚅嗫着朱唇,“妈妈……”

“我叫你出去!聋了么?”

玉铃儿自小便被红妈妈似女儿般教养,温和耐心中虽透着严厉,却从未如此声疾厉色过,而且是因了这样的事儿。玉铃儿不认为自己错了,只觉异常委屈,抹着泪狠狠带上了红妈妈的房门。

红妈妈抚额叹息,这孩子……她授她最上乘地技艺,她也不负众望成为苑中支柱。只是这性子,倘若不能收敛一二,日后怕是要吃大亏。

兰月同杜牧、苏豫来到兰苑便自行离去,两人随侍从所引上得兰苑阁楼顶层。阁内一马平川,站在客席的最后一排,只能隐约瞧见台上的轻纱幔帐。

见着杜牧二人进来,碧春忙放下手中的活儿迎上前来,“二位郎君里面请,娘子早已吩咐奴备下席位。”

杜牧心中记挂张好好,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倒是苏豫笑着道了谢,翩翩贵公子的派头摆了个十成十。

两人于前排正位上落了座,不多时,阁楼中便宾朋满座。红妈妈一身妖娆,风情万种地走上台面,“今个儿请诸位公子郎君过来,是一同为我们兰苑的铃娘庆贺碧玉成人礼。奴余话不多说,便有请铃儿为诸位舞上一曲吧。”

阁楼中交谈之声不绝于耳,兰苑玉铃儿两年前一舞动扬州,成为第一花魁。然而,这成名绝技却从不轻易示人,纵是入幕之宾也不过陪同抚琴小酌。因此迄今为止,玉铃儿还是个清倌,而其之舞更是难得一见。

虽红妈妈并未言明,但何为庆贺成人之礼,已是不言而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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