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晖得意地挑挑眉,十分有优越感地说道:“外祖母说新年许愿最灵验了,我年年许,不许问我许的什么愿望,说出来就不灵光了。”
蒋鹰嗤之以鼻:“稀罕。”
萧璟年眯眼笑了起来:“还不是希望你祖父早点出来,顺便保佑你的宁珏弟弟仕途或是身体……”
“不许说!不许说!说了就不灵了!”宁晖瞪了萧璟年一眼,下了床从柜子里拿出两个红包,“哪,这个是殿下的,这个给侯爷。”
萧璟年拿到手里,笑道:“红包不该是长辈送给晚辈的吗?”
蒋鹰听到此话,生怕自己再吃了亏,立即将拿在手里的红包放在了桌上,睁着大眼瞪宁晖:“占本侯便宜。”
“又不是红包,就是新年礼物啦,用红纸包着吉利,侯爷要是不要就算了。”宁晖说着话,便伸手去拿蒋鹰的红包,蒋鹰迅雷不及掩耳地将红包拿了回去。
萧璟年拿出一个圆滚滚十分精致的小金佛:“倒是挺别致的。”
蒋鹰拿出一块雕刻烦琐的银锁,看了眼萧璟年精致的金佛,不满道:“市侩。”
宁晖哼道:“金佛虽是进京时祖父给的,可这银锁我戴了好多年了,要不是没有东西可送,我会给你?”
蒋鹰听到此话,脸上的不满立即消失了,伸手便将银锁挂在了胸前,从腰间拽下和田白玉雕刻而成的镂空香囊,扔给宁晖:“本侯贴身戴的,不占你便宜。”
宁晖自然知道蒋鹰贴身戴的都是极好的东西,甚至有些物件连萧璟年都比不上,自然欢天喜地地扣在了腰上。宁晖挂好了香囊又喜不自禁地把玩了片刻,眼巴巴地望向萧璟年。
萧璟年眼看着两人的互动,总感觉有些不对,可又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此时,宁晖又看向自己,萧璟年哑然失笑,明知道宁晖在要东西,可心里却一点都不反感,反而有几分欣喜,这感觉和往年自己打赏别人完全不同,这样的交换只想把最好的东西都给她。
萧璟年想了想,浑身上下,也只有头上的金玉镶嵌的簪,才能比得过蒋鹰随手拿出的东西,他抬手摘取了发簪,递给宁晖:“这个给你。”
宁晖喜滋滋地接了东西,即刻插进了发髻,习惯性地回道:“祝殿下新年新气象,心想事成,如意顺心。”
蒋鹰撇嘴:“谄媚。”
宁晖捏了捏蒋鹰的脸,笑道:“祝侯爷在新的一年里,扛鼎抃牛,勇武过人。”
蒋鹰撇开脸,嗤道:“巴结。”
萧璟年见宁晖微黑的脸,忍不住点了点蒋鹰的额头,轻声斥道:“刻薄。”
宁晖见萧璟年帮了自己,很是高兴:“还是殿下对我最好啦!。”
萧璟年侧目望向宁晖的笑脸,心里突然有几分莫名的羞涩,他侧了侧眼眸,小声道:“你若困了,便先睡一会儿。我帮你守着,说不得明日一早便有人前来拜年……到时,想睡也睡不成了。”
“谢殿下体恤。”宁晖虽不知萧璟年为何突然声音小了那么多,可还是很高兴有人能体贴自己。三个人已守过了子时,也没有什么好守的了,便高高兴兴地上了贵妃塌。
蒋鹰打个哈欠,扑到了床上,萧璟年无奈地摇了摇头,将琉璃灯吹灭了四盏,留下一盏灯调到最小,又添了一些炭火,这才净手上床。宁晖躺在榻上望着萧璟年的一举一动,心中涌出几分微甜。
自萧璟年知道宁晖的性别,也不再让她做粗重的活,生活上的琐事也是能帮忙便帮忙,莫说是一朝太子,便是一般的勋贵之家的子弟,也不会轻易地做一些奴婢的活计。宁晖在宫中,虽为太子伴读,但因怕萧璟年对自己太过熟悉而看出倪端,除了每日上课的时间,几乎不同太子交际。
往日里,宁晖只觉得萧璟年温和敦厚,却不知他竟是如此平易近人,没有脾气。对蒋鹰更是如兄长一般,尽力地照顾,能让便让。
不知为何,明明是这样昏暗的光线,宁晖依然能临摹出萧璟年模样的轮廓,似乎他整个人都被什么镀了一层微光。
第三章 别亦难
四月初的天气,西山行宫因在深山处,一早一晚还有些寒冷,但山间水榭已可见隐隐的绿意。若一日最暖和的时候,坐在院中望远处,和煦的微光中都带着几分春日的香甜。西山行宫虽还一如从前的寂寥,但因有几分春色的点缀,倒也不显萧瑟。
三人没了才被关入西山行宫的急躁,都在圈禁的生活里找到了自己的乐趣。萧璟年每日去书楼看书,偶尔与藏书楼的老太监对弈闲聊。蒋鹰不知怎么和郑峰混熟了,便每日每日地同御林军去校场跑马射箭,偶尔也和兵勇们一起到西山老林里围猎,日子过得十分潇洒。
宁晖一个人倒显得无所事事起来,每日便变着法地做菜,虽然有时成功,有时失败,倒是从里面找到乐趣来了。眼看着天气逐渐暖和起来,宁晖便开始打扫隔壁的房间,打算搬出去住。萧璟年和蒋鹰不那么支持,但又不好阻止,便装作没看见宁晖收拾隔壁,在这段时间里,两个人早晚不见人。
这日宁晖终于打扫好自己的屋子,便一件件地朝屋里搬东西。蒋鹰起得晚,赖在床上不肯起身,待到宁晖搬得还剩下贵妃榻上的东西时,转身的工夫,便见蒋鹰赖在了自己的贵妃榻上。
宁晖叉着腰,瞪向蒋鹰:“侯爷不帮忙就别捣乱,成吗?”
蒋鹰在贵妃榻上滚了一个来回,撇嘴看向宁晖,一副你耐我何的模样。宁晖站在原地瞪着蒋鹰,却一点办法都没有。蒋鹰见此,得意了起来,单手支着头,睥睨地瞥了宁晖一眼:“倒杯水。”
宁晖抿了抿嘴,皱了皱眉头:“你还没有洗漱,喝什么水。”
蒋鹰想想也是,一时半会儿又找不到事情给宁晖做,想了好一会儿,吭叽道:“捶捶腿。”
宁晖撇了撇嘴:“我又不是你的丫鬟,干吗要给你捶腿?”
蒋鹰哼唧:“饿了。”
蒋鹰从未像今日这般没事找事过,宁晖见他蹙着眉头,不禁轻声道:“侯爷有什么不开心的,不如说出来……”宁晖话说一半,坐到了脚踏上,望向面露纠结的蒋鹰,“让我开心一下。”
蒋鹰听了上半句,正欲倾诉心事,复又听到下半句,微张开的嘴,犹如河蚌一般紧闭了个严实。他满脸涨红地瞪向宁晖,半晌,怒道:“可恶!”
宁晖忍住笑,故作正经地点头道:“好吧好吧,我们不闹了,侯爷被什么事困扰了,不如说来听听,也许我能帮你想个主意?”
蒋鹰趴在床上,不自觉地伸手扯了宁晖一缕长发在手中把玩,许久,轻声道:“不想回宫。”
宁晖眼前一亮:“侯爷若是能出去,不用顾及我们两个。你和殿下不同,太后不会舍得关你太久的。我们三个人,出去一个算一个,总比都在此囚禁来得好。”
蒋鹰侧了侧脸,不自然道:“这儿挺好。”
宁晖轻笑了笑:“在侯爷看来此处当然好,不用进学又有兵勇上赶着给您当陪练。我虽不曾出门,却也知道御林军统领郑峰对侯爷十分礼遇,几乎是有求必应。侯爷说围猎便围猎,说练兵便练兵,宫中的日子怎么和这里比得了。咱们一起进学的时间虽不长,但侯爷拢共才去了几次?每天不是头疼就是脑热,可骑射课却从不缺席。”
蒋鹰的手无意识地卷着手指上的长发:“你们出不去,我也不出去。”
宁晖年前在蒋鹰的言语之间已知太后有召他回宫的旨意,可一直到今日他都没有离开,想来是他执意不肯离开。往日里早早便去校场,今日突然不肯出门,只怕是昨日又收到了召他回去的懿旨。宁晖知道蒋鹰不善言辞,今日能听到他这番的不舍已是十分难得,自进了西山后,他对自己和萧璟年已算是不离不弃了,若再将他耽误在此处,也着实说不过去。可宁晖一想到将要和他分开,心里也很难受。
宁晖侧目看向蒋鹰,笑着揉了揉他的乱发:“若侯爷以为自己和太后闹上一闹,便可将我和殿下救出去,便大错特错了。殿下被软禁此处,看似是皇家的家事,实然已是朝廷大事。虽说我们是太后送来的,但是若非宫中待不下去了,太后也不会将我们送至此处。侯爷不知道,太后已是尽最大的努力保护殿下了,否则也不会将你同我们一起送来了。”
蒋鹰抿了抿唇:“我不想走。”
宁晖摇了摇头,便是被蒋鹰拽疼了长发,也没抱怨:“侯爷虽是自幼便长时间在待深宫中,到底也是在安国公府时多一些,听闻太后与安国公对侯爷十分疼爱,从不拘着侯爷。你虽是离了我们,外面朋友也有不少,侯爷离开了这段时日,不知有多少人盼着侯爷早日回去。”
蒋鹰嗤之以鼻:“溜须拍马,一群走狗。”
宁晖听到此话,心中多少有些不喜:“侯爷怎能如此看待别人的好意?若是对你好些都是溜须拍马,那我现在算什么?”
蒋鹰见宁晖有些不高兴,便知道刚才那话说错了。他心中待宁晖是极为不同的,自然不愿她如此误导自己,急声道:“我分得清楚,没说你。”
蒋鹰见宁晖沉着脸不说话,心里很不舒服,便又解释道:“本侯惊了马,你舍命相救,我不会忘。”
宁晖淡淡道:“保护侯爷乃臣子分内之事,侯爷不必将此事挂在心上,更算不上什么舍命相救。”
宁晖还记得,才进宫给萧璟年做伴读时,蒋鹰平时沉默寡言,很少管别人,可上了两次骑射课后,独独对宁晖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也因次宁晖没少受那些巴结蒋鹰的人排挤,吃了不少暗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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