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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枝红艳露凝香 (绣猫)


  那家丁见几个人打得不可开交,桌椅横飞,慌得要不得,急忙跑去报官。不到片刻,官服来了人,只是一瞧,一方是庆王府,一方是良王府,哪个也不好惹。冥思苦想,最后心一横,想道:索性都锁回去,再差人悄悄地往两府送个信,彼此和解了才好。于是将这动手的三个人,战战兢兢地,用一根索子,穿粽子似的串回了五城兵马司的衙门里。
  唯有虞韶,在绣榻上安然无恙地睡了甜香一觉,待到睁眼,外头已经天色昏暗了。头痛欲裂地,他一翻身,正见那个女子贴着自己睡着,一张脸粉光致致,雪白的半个臂膀就横在自己脖子上,蔷薇花露的芬芳熏人欲醉,虞韶脑子“轰”的一下,慌忙往周身看了,见自己身上衣衫还算完好,总算松口气,穿上靴子就要走。结果那女子玉臂在他腰上一缠,柔声叫道:“公子。”其缠绵之意,足可令人*。虞韶却是一呆,周身上下都是热火躁动的,然而一颗心里却早被冯寄柔填满了,其他无论什么人,都进不来了。于是把那双浓黑的眉毛一竖,粗鲁地把她往边上一掼,便拔脚往回跑了。
  当晚,徐大公子接到消息,也不敢去禀报高堂,忙叫人拿了自己牌子,去衙门里把承钰领回来了。傅夫人一看,见承钰被打的一张俊脸变作鼻青脸肿,气得又哭又骂,说道:“你真没有一日安生的!总这个样子,我整日跟寄柔说,让她看着你读书写字,她就是这么看的?”说着便叫人去请寄柔来,承钰慌忙将傅夫人后襟扯住,两眼殷殷切切地哀求道:“别跟她说。”
  “原来你也知道丢人?”傅夫人咬着牙在他额头戳了一记,承钰立即捂着额头哀叫起来,傅夫人也慌了神,顾不上去责怪他,只叫人连夜去请了治跌打损伤的大夫来,开了药,敷了脸,安置他睡下了。然后自己来了书房,往徐敞书案前的凳子上一坐,便长长地叹了口气。
  徐敞正读书读得浑然忘我,嘴上随口问道:“又叹气怎的?”
  傅夫人道:“依我看,就在年内给承钰把亲事办了,反正是从咱们家娶进咱们家,也不必很费事。”
  徐敞却不大赞同,说道:“怕礼节上委屈了人家女孩儿。”
  傅夫人便把承钰和人斗殴的事提了一提,只是不敢说是在教坊,只说是在街市上。徐敞一听,气得眉毛乱抖,嘴唇乱颤,半晌,才挤出来一句:“怎么不打死他了事?”乱骂了几句,便说道:“对方是良王府的人,也只好吃这个哑巴亏了,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吧!”
  傅夫人一听他又要忍让,气都不打一处来,哭鼻子抹眼泪道:“良王府门第虽高,府里人也分个三六九等。那个赵瑟又是什么人了?不过是良王世子身边的一个亲随,如今也能对我们定国公府的堂堂少爷随意打骂了?这个亏,你吃得,我吃不得!况且又有庆王世子也牵涉在内,就是你不追究,庆王也不追究?到时间朝里传出风声来,我看你真成了个人家说的‘缩头乌龟’!”
  徐敞横眉竖目地,骂了几句“胡言乱语”,奈何傅夫人甚是坚决,缠得他不能脱身,况且这事,确实难忍。于是当晚挑灯夜战,写了一个参人的奏折,把陆宗沅那些罪状,挑了些不痛不痒的,如滞留金陵,纵恶奴伤人,孝期服饰不甚严谨之类的,给罗列了上去,隔日交由徐大公子,由他转呈了御览。
  提心吊胆地等了几日,皇帝一个折子批下来,说道:大周半壁的江山是良王打下来的,良王世子也曾代寡人接了徐敞等人的降表,怎么金陵城他便待不得了?燕京苦寒,寡人正有意要留世子久住––于是金笔一挥,拨了一处才建好的宅子,充作良王世子在金陵的别院。并且要徐敞好生教导儿子,读书明理,习武强身,缺一不可。最后,只给了良王世子一个不咸不淡的敕令:要他将殴打徐三公子的亲随交由官府审问。
  徐敞见了批复,如挨了一记闷棍,眼冒金花,差点中风。忙同傅夫人也讨了片膏药来,在两个太阳穴上贴了,又连声叫徐大公子:“速去拿那个恶奴来替我儿赔罪!”
  徐大公子奉命去了,谁知赵瑟不曾捉拿到案。因为陆宗沅那个性子,虽是严厉,在外人面前,对自己手下却最是护短,早在事发那日就遣赵瑟赶回燕京去了。这会一见徐大公子奉旨来拿人,便换了王袍,着了常服,亲自往徐府来登门谢罪了。
  
  第16章 珠帘几重(十一)
  
  因良王已逝,月前陆宗沅便接了金册金宝,承袭王爵,皇帝一纸圣旨,又册封了世子元妃为良王妃,原良王遗孀为太妃,因此这时候的陆宗沅虽然被人习惯以世子相称,实际上已经是名副其实的亲王了。徐敞前一日尚在喊冤抱屈,接到拜帖的这一日,立马变了心情,以迎接亲王之礼,自卯正时分,便命人大开中门,府里男丁具服衣冠,从门口到厅堂分两列雁翅摆开。又备了花炮乐鼓,只等陆宗沅大驾光临了。
  谁知等到正午,水米未进,又被太阳晒得头晕眼花,迟迟不见人来禀报。正纳罕间,见一个家丁走过来说道:“有一个年轻公子领着扈从,在角门外等着求见大人。”
  徐敞焦躁地挥手:“不见不见!”说完,心头一动,忙又把家丁叫回来问道:“那公子什么样年纪?什么样长相?”
  家丁答道:“二十五六年纪,生的极俊。穿一件白布袍子,戴的素冠,像是哪个官宦家的少爷家里死人了,因此披麻戴孝的。”
  徐敞大惊失色,忙一手捧着摇摇欲坠的乌纱帽,领头急急地去角门看了。果真见家丁说的那么一个年轻公子在门口负手站着,饶有兴致地默读着那龟座石碑上镌刻的碑文,其记载的正是先定国公在西疆的赫赫功绩。
  徐敞慌不迭跪倒,口呼道:“王爷金安,下官失礼,罪该万死。”一边说着,官帽“当啷”一声便滚到地上。
  徐敞惭愧不已,见陆宗沅那一个扈从虞韶将官帽捡起,递了过来,忙接了戴上,说道:“王爷请进!”
  “徐大人先请。”陆宗沅温和地一笑,抬了抬手,请徐敞领头走着,一边喟叹道:“先父早年也和羌人打过几仗,说起来,和贵府也有些渊源。”
  徐敞忙称是,领着陆宗沅,绕过影壁,往左是前院,往右手便是二院了。因今日阖府上下都知道良王要驾临,因此仆妇丫头们都被严禁四处走动。徐敞领着陆宗沅,自左手往前院走去,心里暗暗叫苦,却连一个报信的人也没有。总算看见一个衣帽还算周正的小厮从面前跑过去,忙喝令他过来,吩咐道:“去正门处告知大老爷和大爷等人,就说王爷已经到了,请他们都移至厅堂接驾。”
  小厮忙答应着跑走了,不到片刻功夫,徐敬领着众人,撇下那些花炮乐鼓,慌忙地往厅堂里来了。
  陆宗沅倒也显得十分随和,在厅堂里的上座坐了,待徐敞将众人都一一引见了,他便是和煦地一笑,放下茶盅,问道:“怎么徐三公子今天不在家吗?”
  “在!在!”徐敞答道,眼睛往人群里一睃,竟果真不见承钰身影,忙对下手的承辉使个眼色,承辉便奔出厅堂,搭眼一瞧,有个小厮在角门上探头探脑的,不就是博山?承辉招手叫他过来,急道:“你三爷呢?”
  博山道:“三爷等到晌午,饿的站不住了,肋骨上的伤口也发作了,因此回房去歇着了。”
  承辉劈手就是一个嘴巴,骂道:“王爷到了,要见他。还不快去叫!”
  博山捂着脸,又飞奔去承钰的院子,见承钰和寄柔两个,一个在隔扇外头,一个在隔扇里头,中间被那纱帘挡着,正脸对脸的说话呢。博山便上去扯着承钰的袖子跳脚道:“哎呀我的三爷!你可害死小的了!良王已经来了,点名要和你说话呢!还不赶紧走?”
  承钰一听,也慌了手脚,忙将吉服和金冠七手八脚地穿戴上,嘴里还埋怨道:“不是叫你去正门守着,怎么不及时来报?”
  “嗐,这哪能怪我呀!”博山飞快地替承钰穿衣,说道:“那个良王爷,就穿着个家常衣裳,带着个小厮,悄没声地从角门进来了,和老爷说话,又客客气气的,我也不知道他就是王爷呀!”
  两人七嘴八舌的,都忘了寄柔还在隔扇外头坐听着。承钰穿戴毕了,撒腿就往外走,正和寄柔视线相撞。他“哟”一声,捂着脸往后一退,心里懊恼不已,连道完了,这鼻青脸肿的模样,到底是叫她看见了!才想着,博山就在背后推了一把,催促道:“三爷,都这个关头了你还害什么臊啊?以后还有半辈子呢,任是多丑多怪,柔姑娘都要看惯了!”
  承钰咬牙笑骂了一句混帐,也没法子,就遮遮掩掩地走了出来。才一出隔扇,寄柔就拦在了面前,那一张平静祥和的脸上,尚带着几分忍俊不禁的笑意。
  寄柔说道:“哎!你等等!”
  承钰刹住脚步,见寄柔走到跟前来,把脑袋上的冠扶了扶正,又在他身上到脸上极快地扫了几眼,才颔首道:“去吧!”
  承钰在这一霎那间,心里涌起万般柔情,千般缱绻,简直不想去前院应付那个良王了,遂把寄柔的手一拉,迷迷怔怔叫了句:“寄柔!”那两个字在舌尖轻轻一滚,便把千言万语都抵过去了,只余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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