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靖真也不在意她的小脾气,用手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子,爽朗地说:“尽是歪理,胡说。”萧明珰莞尔一笑,“若他人当真了呢?”
“我看谁敢?我把他们的嘴缝起来。”他故意装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萧明珰嘻嘻地笑着。
絮柳在两人的笑声中端来了姜汤,“世子爷、世子妃,姜汤来了。”她把姜汤放在桌上,萧明珰掀起被子,下床把姜汤端给他,他一口喝尽,起身换了套新衣,又打量了萧明珰的装扮,“不需要如此隆重,以后就轻便点,第一次见倒也没事。”两人手拉着手往院子外走去。
两人都穿着蓑衣,任靖真不顾他人的眼光,紧紧搂着她在怀中,两人相偎依地上了马车。絮柳把蓑衣拿到马车外面,两人并没有过多交流。萧明珰处于惴惴不安中,没有心思逗弄自家夫君,任靖真则是沉浸在许久未曾见到表哥而思虑着等会要说些什么。两人就这样各怀心思到了四王爷府门口。
两人下马车早有四王爷的贴身小厮在等着,两人手挽手进去,次奥名单进了正堂,瞅见一男子身着蛟龙深青袍,脚踩蛟龙靴,腰间带着一块上好美玉,年纪比任靖真略长几岁,一双剑眉,双眼透出坚毅,鼻子高挺,嘴唇略薄,见到任靖真,未语先笑,“表弟,许久不见。”两人搂着打量着彼此,才放开,任靖真拉着萧明珰对他说:“这是我夫人。”萧明珰屈膝给四王爷行礼:“给四王爷请安。”四王爷点了点头,“不必多礼,跟着表弟叫我四表哥就行。”任靖真对着四王爷身边的女子叫了声:“四表嫂。”萧明珰也顺着任靖真叫,四王妃身着妃服,端庄典雅中不失亲和,柳叶眉、高挑鼻、小红唇、鹅蛋脸,是难得一见的美女。四王妃拉着萧明珰的手,对着他们二人说:“你们两人到书房去叙旧,表弟,你家夫人就跟着我去内院去,你放心,我不会欺负她。”说完自己就呵呵地笑开了。
萧明珰本以为她应该是个温婉的性子,没想到却是爽朗的性情,倒也觉得如此好相处点,略微放了心,任靖真用眼神暗示她放心跟着四王妃过去,她才小心翼翼跟在四王妃身后。
四王妃领着她往自己院子里的正堂坐下,温和地问:“表弟妹可有爱喝的茶?爱吃的东西?我好吩咐下人准备。”
萧明珰轻声说:“一切听表嫂的吩咐。”四王妃乐呵地说:“你倒是拘谨。”她吩咐身边人下去准备,“表弟妹莫要如此拘谨,我本身也是个不大爱讲规矩的人,从前在家里更是不喜规矩,嫁给四王爷后才学了些,在我院子里也不需要那么多规矩,表弟妹放开心,想吃啥喝啥就跟表嫂说。”
“是,多谢表嫂。”
四王妃端起茶,捋了捋茶中飘着的茶叶,喝了一口,望着下面坐着的表弟妹,觉得格外眼生,“不知表弟妹娘家是?”
萧明珰抿了抿嘴,温声说:“娘家姓萧。”她见四王妃略微露出困惑的眼神,知道自己的父亲官职小,怕是四王妃压根就不知道,她接着说:“我外祖家姓文。”
四王妃这才哦了一声,“是文大人的外孙女么?”
“是。”
“我知道文大人,他与我祖父交好,你表哥文闵我也见过,以前也常去我娘家,前段时间也刚来王府过,等下,萧易敏是你何人?”
萧明珰笑了笑说:“他是我二叔。”四王妃这下终于知道表弟的新媳妇家来自哪个萧家了,不就是那个二女儿今天傍晚就要抬入三哥后院当小妾的那个萧家么。她记得她们家的四个女儿都许人了,三女儿许的是曹大人家的公子,四女儿是韩候府的小妾,她暗自摇了摇头。
四王妃看着下人端上来的绿豆糕和红枣糕,笑着打招呼让她吃点。两人一边吃着糕点一边说些不着边际的话,经过这一小会儿的谈话,四王妃对这个表弟妹的乖巧懂事很是满意。
作者有话要说: 萧明珰(告状):你四表嫂似乎看不起我娘家。
任靖真(哄着):没有,她哪里敢,你放心,她若是看不起你娘家,我让四表哥一个月不去她院子。
萧明珰:其实我也看不起。
任靖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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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友
四王妃和萧明珰两人说着话儿,外面的嬷嬷传话进来:“王侧妃来了。”四王妃微颔首示意让王侧妃进来。
王侧妃年龄三十出头,长得妖娆动人,一举一动间带着妩媚,身着浅色长裙,盈盈跪拜,萧明珰也起身向她请安。王侧妃得知是任国公府的世子妃,颔首,“不知世子妃娘家可是萧府?”
萧明珰一脸纳闷,她如何会得知,“是。”王侧妃笑着说:“王姨娘是我的远房表妹。”萧明珰心下微惊,“原来如此。”
王侧妃一点都不避讳王姨娘与她的关系,“我表妹以前还与世子妃的父亲有婚约,可惜家道中落,表妹父母也是不靠谱的,两人阴差阳错,如今倒是又再续前缘。”四王妃微微皱了皱眉头,萧明珰一脸不以为意地说:“是呀,她原来还是我先生呢,没想到如今成了姨娘,世事难料。”
萧明珰听不惯王侧妃字里行间似乎是在说自己的母亲横刀夺爱似的,也不想想是王姨娘自己退婚的,既然选择了,那就承担后果,何必向他人哭哭啼啼,终究是徒惹笑话罢了。
萧明珰瞧着她面色微变,温温一笑:“如今王姨娘有了身孕了,我想王侧妃是不知道吧?”王侧妃淡淡地说:“确实不知。”
萧明珰转着手里的帕子,“母亲早已经免了王姨娘的早晚请安,在衣食等各方面自然不会亏待她,据说父亲也常常多多怀。不知,王姨娘跟您说过没?怕是没有吧?”她不喜王侧妃把手伸得太长。
四王妃打断王侧妃要开口的话,“好了,你该回院子去了。”王侧妃愤愤不平地告辞。四王妃眼中怀着担忧和歉意:“倒是给表弟妹添麻烦了。”
萧明珰行礼:“哪里。”
两人回府后,二太太带着丫鬟和婆子来找萧明珰,她二话不说,很是熟稔,直接坐下,“世子妃回来了,这几天府里准备把屋里这些绸缎换一换,不知世子妃对这些换下的绸缎有何安排?”
她压根就不知道原来国公府里还有这项事务需要做,她乖觉地当闷葫芦,一声都不哼。二太太挑了挑眼睛,看着她装傻充愣,“既然世子妃不是很清楚,那婶娘这有两个渠道可以提供给你,第一是和全府上的一起处理了,都是卖到商铺中做成成衣,至于利润之类的一律归于公用;第二嘛就是世子妃自己找门路去解决。”
萧明珰在心里飞快地盘算着自己要怎么做才好,瞧着二太太的态度,怕是不管自己怎么选都是亏了,既然如此,何不选第一条呢,按照以往的办就可以了。
她打定主意道:“二婶知道我对此事不是很精通,既然全府上下都是这样做,我们院也如此吧。”
二太太站起身,像是解决了一个大问题一般,“那明儿我就带人过来把这些绸缎拆了换新的。”
萧明珰笑着说:“拆这种小事如何能劳烦婶娘呢。”
二太太听出萧明珰是不相信自己,松口说:“那行吧,我明儿让嬷嬷把新的绸缎给你运来。”
二太太离去后,萧明珰马上分配人手,里屋里的绸缎由心腹来拆除,走廊和外屋里的都由婆子来拆,硬是轰轰烈烈地干了一下午才弄好。
絮柳弄得腰酸背痛,嘴里直嘟囔着:“二太太未免也太折腾人了吧,不是说一年换一次么?怎么这会变成半年换一次了。”
絮香拿着药油涂在自己酸痛处,一边还教训着絮柳道:“少说话,不要给世子妃惹事。”
萧明珰想起王侧妃之事深感应该同自己的母亲好好说道说道,虽说王姨娘是妾,王侧妃这个靠山还是少得罪为好,再者,她也只是妾,还能翻出什么浪花不成,若真不知天高地厚,王侧妃又如何能够护着她。
她拿定主意,叫邱嬷嬷过来,“你去趟萧府,跟母亲说王姨娘与四王府的王侧妃是表亲。”邱嬷嬷深知这句话的重要性,急忙离开。
过了一炷香时间,邱嬷嬷慌慌张张地跑回来,萧明珰问:“可是出了何事?”邱嬷嬷说道:“老太太得了重病,王姨娘如今也有点不好。”
萧明珰从架子上拿了一件披风,出门让音儿去叫絮柳过来。絮柳和絮香赶忙过来,萧明珰派遣小丫鬟翠儿去跟二太太说娘家有要事,让其备马车,又让婆子去前院找任靖真回来。嘱咐了几句絮香好好看着院子,这才带上絮柳往任老太太的院中走去。
任老太太的贴身丫鬟见她行色匆匆,也不敢多耽搁,忙着前去通报,萧明珰进去后,直截了当地说:“老太太,我祖母病重,我想回去看看。”
任老太太自是不会阻拦她前去尽孝,让身边的嬷嬷从自己的库存里拿了两个有小孩手肘粗的人参出来给她,让她带回去给萧老太太补补身体。
萧明珰坐上停在府外的马车,任靖真早已经坐在里面等候,他拉着她在怀中,两人双手紧紧交握着,面色凝重,没有说任何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