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萧府门口,文嬷嬷站在门外等候,见到任家马车停下,立马迎上去,絮柳扶着萧明珰和文嬷嬷一起,任靖真则直接去书房找萧老爷。
文嬷嬷低若蚊吟的声音细细地述说着今天发生的事:“今儿早上太太刚处理完事务,王姨娘的房里就有小丫鬟过来说她肚子不舒服要请郎中,到底是老爷的血脉,太太就给了对牌让去请郎中,还让老奴去书房通知老爷过去看看王姨娘。据说老爷过去看过,郎中也去过,只是开了安胎药,王姨娘肚子也就痛了一会儿没事了。老爷和太太刚安心下来,不想老太太院子的邹嬷嬷过来说老太太突然陷入昏迷,老爷和太太也顾不上在王姨娘院子多待就去了老太太的院子。郎中诊断过后,有些含糊不清,正巧姑奶奶派人回来说王侧妃的事情,就跟邱嬷嬷说了,没想到邱嬷嬷前脚还未出正堂后脚王姨娘那又传来肚子不适的消息。因此太太这才做主让姑奶奶回来。”
萧明珰这才理清了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她二话不说,立马让絮柳去找任靖真,“你去找世子爷拿名帖,嬷嬷派一人跟着去,好去请太医过来看看。我先去看看老太太。”
文嬷嬷派了一小厮跟着絮柳过去,自己则引着萧明珰到敬荣院。
进入敬荣院中,文氏正坐在老太太的床边,时不时为她换换放在额头上的帕子,擦拭擦拭老太太的手心,文氏听到脚步声,转头望见是萧明珰,眉脚的一丝忧虑略略散去,拉着萧明珰的手往外屋走去,“你来了。”
萧明珰轻声安慰道:“母亲不用担心,我已经让絮柳去拿世子爷的名帖请太医了,等会太医过来诊治就知晓老太太为何昏迷不醒了。”
文氏叹了口气,小声说:“估计是中毒,刚离去的郎中是这么说的,只是他也不确定中什么毒,因此无法开药方。”萧明珰拍了拍文氏的手,“郎中怕也是害怕担干系,毕竟内宅这种事,还是请太医来比较好。”
文氏颔首,两人正说着话儿,太医就来了。萧老爷和任靖真领着太医进来,太医放下药箱,邹嬷嬷把老太太的手从被子中拿出,太医略微诊断一会儿,翻了翻她的眼皮,捋了捋胡子,躬身道:“回世子爷的话,老太太怕是中了□□,这是平时积累所致,下官先开几幅去毒清毒的药方。”任靖真挥手让其先去开药。邹嬷嬷自是跟在太医身边等药方。
萧明珰突然想起王姨娘一事,开口拦住正打算背着医药箱告退的太医:“太医,我府中还有一人身子不适,不知太医是否能过去一趟。”太医拱手,萧明珰领着絮柳跟着文氏一起往王姨娘的院子中前去,任靖真跟在她们后面慢慢踱步。
太医进入王姨娘的屋子,微微闻到了血的味道,他赶忙上前几步,也来不及避讳,直接把脉,王姨娘的贴身丫鬟不在身边,“这位姨娘动了胎气,开副安胎药吃吃看,有点危险,尽量能保住就保住,看这身形,若是保不住也可催产,只是太伤身子了。”太医刷刷下笔写了副药,文氏拿给文嬷嬷让其去抓药。
任靖真在院子外,吩咐小厮送了太医一程。萧明珰出了王姨娘院子门就望见任靖真背对着她们,瞭望远处,听到她走近的脚步声才回身望向她。
两人挽着手,萧明珰担忧地说:“我想在府中待会儿。”任靖真知晓她是怕岳母忙不过来想多帮会忙,点头同意道:“行,那我先去书房陪岳父,我们晚点再回府。”
萧明珰和文氏看着老太太把药给喝下去才稍微安了安心,萧明珰眼瞅着老太太如今这样,也不知什么时候会醒过来,她对文氏说:“母亲,如今也不知老太太何时会醒,醒过来后是否有任何异样,耽误之急,我觉得还是先把三妹和四妹的婚事日期稍微往前放点,若是老太太有什么事儿,也不会耽误两位妹妹,否则三年之期,一切都存在变数。再者,王姨娘今天突然小产,怕是另有蹊跷。”
文氏思虑片刻,道:“王姨娘一事我会查一查,至于你说的三丫头的婚期,等会我与你父亲商量一番再定,有消息再跟你说。”
王姨娘的院子传来消息说是已经稳定下来,萧明珰去看了看熟睡的弟弟,这才跟文氏告辞。
萧明珰一坐上车就靠在任靖真的肩上打盹儿,萧明珰觉得今儿回国公府的路有点远,睁开眼睛,见任靖真也闭着眼睛,她微撩开窗,发现并不是回国公府的路,推了推任靖真,任靖真伸出手搂着她,附在她耳边细语:“乖,再睡会儿,等会就到了。”
萧明珰想着他也不会把她给卖了,又闭上眼睛休息。大概过了半柱香的时间,马车速度变慢,马车夫在外面瓮声:“世子爷,到了。”
任靖真睁开眼,稍微动了一下,萧明珰就醒了,她娇声说:“到了么?”任靖真用手捏了捏她娇嫩的脸,“到了。”
两人手挽手下车,萧明珰整个人愣住了,“这太漂亮了。”面前是一幢园林,从围墙外面就可以看到郁郁葱葱的树木,衬着此时的蓝天,格外舒服。
任靖真带着她进入园林中,面前是一座拱形的石桥,石桥下有小河流淌而过,里面还养了观赏鱼,走过石桥是弯弯曲曲的走廊,任靖真拉着她走进一间厢房中,里面坐了三个人,除了自家的二叔外,还有一位身着黑袍的冷面男子以及黑黝黑黝、眼露精光的男子。
任靖真指着冷面男子和黝黑男道:“这是莫秦,那位是欧淼。”两人都站起身作揖道:“嫂夫人好。”
两人坐下后发现萧易涵一动不动,莫秦用脚踢了踢他,他抬眼说:“干嘛踢我,想打一架么?”莫秦转过头去不理他,欧淼高声道:“嫂夫人来了你也不行礼,摆什么臭架子。”他话一落地,倒是让萧明珰的脸上泛起一丝尴尬,该如何说出口萧易敏是我二叔这回事呢,一见面就让他们两人处于窘境。
萧易敏听了他们两人的打抱不平,放肆大笑。任靖真扶着萧明珰坐下后,清了清嗓音说:“内子姓萧。”
他们两人没有反应过来,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像极了无辜的小狗一般,任靖真残忍地说:“萧易敏是内子的二叔。”他们两人嘴角的弧度凝固了,两人站起身,一左一右地夹着萧易敏出去了。
萧明珰好奇地问他:“他们这是?”
任靖真为她倒了杯水,“他们用他们喜欢的方式解决私人问题。”
“喜欢的方式?”
任靖真喝了口茶才说:“武力。”萧明珰嘴角抽了抽。三人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就进来了,三人衣着很是整齐,若是任靖真没有揭穿他们出去的意图,她还真心看不出来他们去打架了。三人勾肩搭背地坐下,任靖真帮他们点好菜,五人边吃菜边聊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萧明珰:据说人以群分,你是不是也喜欢用武力解决问题?
任靖真:我用什么手段解决问题你不知道?(略暗示)
萧明珰(红着脸):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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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太太(上)
任靖真替萧明珰舀了一小碗羹汤放在她的左手边,又夹了一筷子的鱼脍放在她的盘子里,轻声说:“这个不错,你尝尝。”说完这句话他接着和他们三人聊天。
赵淼喝了一口汤,砸吧了下嘴巴,“从前几天开始,韩候府似乎有点不对劲。”莫秦放下手中的筷子,双手交叉放在桌上,“有何不对劲?”
“闭门不出这是一蹊跷事儿,再者,在户部突然渗透了韩候府的势力,而且,这些人有些暗地里是三王爷那的。”萧易敏微微笑了一下,打岔道:“那倒是要辛苦你了,你老子可是坚定的中立派,你若是出现点偏差可不好。”
赵淼大气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包在我身上,绝对把这件事探听得一清二楚。不过,为啥不是你去,你可是最没有牵扯的人。”
萧易敏夹起一块红烧肉塞进他的嘴里,他后面的话马上变成了呜呜咦咦这样毫无意义的发音。等他使劲把肉嚼烂吞下去时,他单手一夹,把他夹到自己的身边,道:“臭小子,你这是要噎死我呀。”
他轻拍了下赵淼粗壮的肌肉,用眼神瞟了瞟对面的萧明珰,示意他有你嫂子我侄女在呢,说话斯文点,多没有形象啊。赵淼对着萧明珰咧嘴一笑,悄悄儿地,轻轻地放下夹着她二叔的手,还特意用手整理了下被他弄得凌乱的衣服,嘴里欲盖弥彰地说:“你的衣服怎么乱了,我给你整整。”他这句话一出来,逗笑了萧明珰,萧易敏满脸无奈,莫秦装作没看到他那傻样儿,往自己的嘴里塞东西,任靖真看都不看他一眼,专注于把好吃的东西夹进萧明珰的碗中。
赵淼若无其事地吃了块肉,任靖真抬眼瞅着他说:“他要外放了。”
“什么?”
莫秦拍了他一脑袋,“你不知道?”
赵淼一脸无辜的样子,“他又没有告诉我,凭什么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你有没有把我当成兄弟?”他质问萧易敏。
萧易敏凉凉地看着他说:“我才想问你有没有把我当兄弟,我可是今天打算告诉你们的,他们两我还没开口就知道了,为什么只有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