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心疑惑,却不知缘何,我渐渐感觉到自己嫁入的这夏府被一圈浓烈的阴谋覆盖,宛如置身迷雾。
而此刻,他一见到我沉默的望他,虽行为举止依旧猥琐,但还是颤颤巍巍的走到我身旁将我扶了起来,“夫、夫人,夜深了,我们回房吧。”,说完,还不舍的瞥了眼角落里的野鸳鸯。
将他的恋恋不舍看在眼里,我任他将我扶起,满心的疑惑不待纾解,腰侧却多出了一双温厚的大手。不耐的蹙眉,正准备将他的手拿下,转念一想如果他真是我夫君那便理应如此,于是忍了忍。
在走出大堂的最后一刻,我扭头看了眼角落里的奴隶,“既然夫君如此紧急,今晚还是让你的隶妾伺候夫君好了。”,说完,拂掉他颤抖的手转身朝我的新房走去。
☆、第二章 夏姬传奇之素女采阳术
回到新房,一番梳洗卸妆,掀开锦被准备倒头就睡一切等到第二天再解决,可思及我这新妇被冷落新房的名声不太好听便又放下锦被,返身就朝大堂折回去,原本想着好说歹说也得把那个所谓的“夏御叔”留在我房内一晚,可当我再度返回去的时候,却有了意外收获。
因为刚才的侍女被我挥退,此刻守在我身旁的侍女皆已瞌睡连连连眼都撑不开,独自执一盏油灯,我依据脑中的记忆顺畅的走到大堂。
原本该喘息不断的纵欲之声是一点都没听到,反而隐约间听得大堂内有对话,就知道这座夏府这个夏御叔不对劲,现在好不容易被我抓包,我顿时便来了劲头,一口吹灭油灯便蹑手蹑脚的将身子贴在了石柱上,石柱不能映出我的身形,藏在石柱身后好不易被他们察觉。
侧耳倾听,凝神搜索,听得大堂内有一人声如扣玉般轻灵悦耳,只是听他声音有些中气不足,怎么听怎么大病缠身的感觉,而另外一个人便是被我逮住野合的夏御叔,判断了人物,再听内容。
悦耳的声音低道:“若提前被她怀疑,你和青女的下场就按照我的规矩处置,明天该做的事记清楚了!”,悦耳是悦耳,只是那人的声音怎么越听越有种阴森感?
夏御叔在我面前本来就够怯懦的了,此刻在那人面前更是懦弱,只听他打着颤回那人道:“是,主人。可是能不能不要让隶臣对公主做那样的事,隶臣不太会,这样迟早会被公主怀疑,不利大人。”。
“你尽管把她想象成青女即可,何况只是演戏,又不需要你真的做到最后一步。”悦耳的声音继续阴沉道,听声音有了点愠怒和不耐。
“可公主毕竟不是青女,隶臣、隶臣真的做不到。”看来是真的做不到,声音里竟然有了几分哭调。
“殷勤……如果想青女活着,你知道你不能违背我的命令……”威胁的一声压低的声音出来,随后还伴随着几声咳嗽,是那个悦耳阴沉男。
此言一出,大堂之内便陷入了一片寂静,恍若什么都没发生般。
我算是听出来了,这一口一个“隶臣”的“夏御叔”虽忌惮那人,却也不是真的怕了那人,想必是手中有什么把柄被那人拿着这才被迫听命于他。而阴沉男口中的“殷勤”,应该是那人的真名。
此夏御叔非彼夏御叔,那此夏府会是彼夏府吗?
带着一肚子福尔摩斯名侦探柯南,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新房倒头就睡,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姬无泪今后的日子看来会丰富多彩了。
只是,我似乎忘记了我折返回去的目的。
第二天,天色微亮,我整个人还沉浸在一晚上的梦境中,不料身旁侍女一声大呼,然后,整个屋子的侍女集体一声倒抽气,我便自昏昏沉沉转为精神抖擞,坐起,撑着下巴,我翘首以待欣赏起了她们五彩缤纷的表情。
“夫人,这、这人是谁?”一个侍女指着我的方向激动得很。
顺着她的方向,我扭头一看,登时便瞪大了瞳孔,对啊,这人是谁?还衣衫半褪,还透过胸前的墨发隐约而销魂的露出了某红点,顺着他的光洁胸膛往上一看,楞是倒抽了一口气,这男人怎么这般清秀可人?脸有着陶瓷般精致光洁的肌肤,眼虽无神却透着一股睡醒的慵懒的魅惑,一直激荡的心神被我狠狠的稳住,我惊骇的对上他混沌无光的眼,再被他那刚睡醒的无辜清纯之眸看得傻了眼,一把捞起被子盖在了他外露的春光上。我平生第一次窘迫了。
“床上怎么凭空多出一人来?”眨眨眼,我也有点懵。但听着我自己的声音我知道我风中凌乱了。
“早就传闻郑国公主浪荡成性连自己亲哥哥都不放过,没想到就连我这一个行人都成了公主的塌上之臣!”很是惋惜自己清白不保的连叹三口气,我身后的清秀男子淡然的爬下我的床,然后自顾自的穿衣束发,留下我这么一个“浪荡成性”的妖女被人指责。
“夫人就是因为在郑国和自己亲哥哥子蛮私通这才会被郑君下嫁到我们夏府……”
“也是,怎么说夫人是一个公主啊,我说怎么会嫁给我们夏大人呢,虽然我们夏大人也算是王族远亲,可和郑国公主一比就低了,怎么都门楣不对,原来是郑国嫌弃……”
“这不,夏大人昨夜没回新房夫人便忍耐不住了在新房和他人苟且,果真是……”
眉头跳了跳,听着一大群养在深闺的女人如何小声的品论着我,我很想仰天大喝一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向的习惯使然,我没有受刺激的大喊,也没有逮住那些议论我的人一顿暴打,我先是淡然的捞开亵衣看了看自个的身子是否清白,然后确定了昨夜什么都没发生后我也学着一旁的某人自顾自穿衣洗漱。
待我穿着完毕,新房内挤满了人。
是碍于我的身份吧,所以就算我被人“捉奸在床”也没人敢用礼法处置我,任着侍女们唧唧歪歪却不敢大声喧哗的兴奋劲,我很是理解她们对男女之间的好奇。
在这个既奔放又保守的时代,男女之间的事其实放得很宽,据说每年仲春就会有一大群男女相亲,而在相亲大会上,男女可以做任何他们想做的事,且规定,父母不遵守这规定的会受罚。诗云,“溱与洧,方涣涣兮,士与女方秉兰兮。女曰观乎?士曰既且。且往观乎?洧之外,洵于且乐。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芍药。”这首诗,则是写郑国的溱水、洧水一带,在春水涣然的良辰美景之中,青年男女各执鲜花芳草于其间,欢声笑语,互赠兰草或芍药以传情达意,尽情游乐,如果遇有心仪的对象,便大胆走上前去,赠之以兰草,赠之以芍药,如对方一样有爱慕之心,便可成双成对的走到旁边去谈情、去说爱、乃至相互结合。
大概是平日被压抑得厉害,又没有多少解压的话题,所以一听到我这个新夫人如此“奔放”情难自抑了。
梳洗完毕还没人来理会我,我无奈之下只得站出来止住漫天的讨论声,轻咳一声,然后将纤纤素指一指,“他是谁?”,手指指的,正是一直悠哉看热闹的、和我同床共醒的某人。
见我将话题引向他他似乎有点惊讶,继而便掸掸长襟朝人中心走近一步,对着我意思意思行了下君臣之礼,“公主可是指的臣下?臣下是陈国的行人,专为君上收集散落各地的民谣歌词,以供君上观词体察民情,了解民生。”。
淡淡含笑,柔弱气质凛然生成,一点都没有被抓奸的狼狈羞辱之态,这个人一下床便是如此,此刻被我揭露人前依旧如此。
嘴角泛起一丝轻笑,我说昨夜怎么睡得那么熟怎么都醒不过来,还做了一整夜光怪离奇的梦,原来一切都是有因果联系的。
“行人,你的声音好像哪里听过,你昨夜怎么上的我床?”完全没有被人栽脏陷害的怒气,我气定神闲,这淡定的态度和这行人还有几分相像。
“回公主,昨夜臣下喝了夏大人的酒宴感觉胸口有点闷便出来散散,不料一散便散得迷了路,碰巧没遇上一个侍人给我引路,到月上中天的时候酒意半消,臣下准备随便找一处地方打发一晚,不料一醒来就见公主睡在旁……”说得云淡风轻,可是为什么我怎么听怎么都觉得他的声音有笑意呢?蹙眉仔细盯着他,却并没见他笑啊!
“夫人……听说你昨夜被宵小之辈觊觎,夫人身体是否有恙,那歹人可没伤着夫人吧?”冲进来的“夏御叔”一把拨开人群将我呵护备至的搂在怀中,“夫人长途嫁于我早就疲惫不堪了,尔等还在这里作甚,赶快伺候夫人用膳啊!”。
被“夏御叔”这么一大喊,侍女成鸟状飞跑散开。
看着我的“夫君”,再看着随人群散去的淡定男,我嘲讽的勾起唇,眼中快速闪过赤裸的讥讽。还当我真不记得他的声音么?行人?我看是谋人吧!
待到满屋子的侍女退掉一半后,“夏御叔”又将所有人呵斥下去。
“夫人,你生得好美……”“夏御叔”不知道我昨晚听到了他和那人的对话,抬手挽起我胸前的一丝垂落的长发放到鼻前轻嗅,完全一副陶醉其中的样子,要不是知道他是“奉命演戏”,我想我可能会信了他是贪恋我的美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