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美么?”魅声幽问,我直直望着他的眼道。
“美则美矣……”声落,立于屏风旁的他便近在了我榻旁,白衫翩跹宛如白蝶舞起的半边翅膀,划出一道转瞬即逝的弧度,舞静,柔弱之人嘴边有了淡淡的笑容,“只是亲身品尝的话,味道还不够重!”。
一看到他笑我就知道事情有鬼,结果还没等我收拾一切准备妥当,他的手便附上了我腰间简简单单束着的细带,被他这么近距离的容颜吸引,我呆住片刻,结果当他手指轻轻勾动我的细带,我这才意识到衣冠禽兽想要做什么、连忙伸手去护我的亵衣,结果棋差一招忘了此时他位居高处占据上风。
“喂你别玩真的啊!”上身被他一手横压着制住,我明显的透过他压在我锁骨处的手臂感受到我的心跳直线激涨,可随着一阵凉意的到来,亵衣半撩,我倒抽一口气,风中凌乱了。
“你是何人?”衣冠禽兽申公巫臣低沉惊讶的声音传来的同时,要解我细带的手也停止了动作。
见情势有转,我万分惊喜的移动莹眸,见床上那枚睡美男不知何时飘了过来,拦住了禽兽申公巫臣的行凶,我顿时就差喜极而泣。
“我是何人是随随便便的人能随随便便就知道的?你打扰到我睡觉了,她不愿意你对她做出苟且之事,你便不能做。”暗哑的男声透着一股悠哉的邪魅,妖孽的绝世容颜妖孽一瞥,然后我自下仰望到了他长又直的睫毛微微轻动着,看着好像蝴蝶轻触花瓣般,带着几分娇羞。
欣赏完毕,我这才将重点疑惑提到心头,妖孽男不是禽兽给我塞上床的?怎么看他们彼此不认识彼此的样子?
再我打量他们的时候禽兽和妖孽男的对峙似乎也结束了,半响,禽兽识时务的松开抵住我上身的手,身子撤离了我。
“咳咳,虽然你挽救了我的清白,但能麻烦你下次措词文雅点吗?”什么叫苟且之事嘛,就不能思想单纯点、有节操点!
天地良心,我真的没想到,当我觉得安全的时候总要有不安全的事发生!
好不容易得了自由,我自然就要好好修理一顿禽兽,可为嘛我一股脑的坐正,我面前那两雄性生物便呆了眼?
懒得理他们,我为了显示我的气势便刻意挺了挺腰,虽然感觉有哪里漏风但也没管,“申公巫臣,我刚才只是按照你的要求给你预演一遍你至于假戏真做小家子气吗,是不是他不过来拦你你就真的要对我做什么?!真是好心没好报,你以为我今晚等你干嘛,还不是为了你的破事,今天君上派人过来请我们去宫里见他,你想好应付的策略了吗?!”。
好吧,我承认,其实我等着他的原因就是想他给我想点避祸的办法,我现在可是美名远播的美人,而那陈君向来是以耽于酒色不务正业出名的,此次多番请我入宫,谁知道我进了宫会遇上什么事!
我气势磅礴的喊完,结果?禽兽眼神轻移,一晃晃掉了呆住的三秒。然后,负手而立,身子微微背着我,给我留下一记冷清的侧面,声音淡若中不失低沉,“下次再敢胡闹,十个男宠也救不了你。”。
听出他话里真真切切存着杀机,我心中腹语连连,口里却再也不敢和他顶撞,一个低头,这才看清楚身上到底是哪里漏风了。
垂下的头僵硬住,联系眼前的两个男的,一个背着身子对着我,一个则不知何时重新爬上我的木榻安睡得厉害,我再看了看自己的胸前,然后脸火烫火烫的烧了起来。
他不是没解开我细带么,为什么我的亵衣自两侧开了,还欲隐欲现的露出了一道白花花的沟渠?!
要是面前有豆腐我真的想一头塞进豆腐里,脸都丢光了哪有脸见人啊?
“明日进宫我也会在宫中,一切看我指示行事即可。至于你的私生活,我本不会插手,但是若他会对我的计划有阻拦,我可不能保证你的男宠会活得如何!”最后一声暗藏杀机的话说出,申公巫臣一如来时般飘渺的消失了。
现在丢脸事大,我哪有心情去害怕他的威胁和担心明天的进宫,倒头准备拉过锦被盖住自个,结果手一揽便揽住了一具温热的身体。急忙撒手,我凝泪无语问苍天。调节好心情,推了推榻上的人,我疲惫道:“喂,男宠大人,你到底是谁啊?既然不是贱者禽兽申公巫臣的人,你怎么会出现在我床上?”。
推了半天,专抢我睡板的人毫无反应。
伸指搁在他鼻前,这才知道莫名出现的美男已经气息微弱,呼吸淡薄,看来是昏迷了过去。盯着美男的睡容,我肃正了心态,翻遍他全身结果楞是没发现一块能代表身份的玩意。
想起他早上孱弱的喊着饿的无力样,再想起他一吃完我三天的粮食便一觉睡到现在的能力,我后知后觉的发现一个事实,这人原来早就受伤了,定是饿了几天躲到我床上来的。而刚才之所以会突然醒来还在申公巫臣面前故作轻松样,一定是救我的时候被禽兽的暗力伤到。
想想也是,依据申公巫臣那伪柔弱样,他怎么会随随便便放过他,好啊,原来在我看不懂的角落里、他们早就较劲了一番。
难怪他会那么生气的露杀机,原来他想杀的不是我,而是那个和他暗地较劲却胜了他的妖孽男。
想通这些,我顿时来了兴头,想着不仅暗地将殷勤拉到我这边来,现在还莫名多出一个高手为我护阵。今后和申公巫臣过招,我的筹码越多就越能压制他,而一想到可以压制他看他吃瘪的委屈样我就身心大悦。
那时,我以为我对他不过是路人感情,却不懂,其实我每次和他对着干,真正的目的都是想见到他,想看到他面无表情的清秀俊脸上出现因为我而展现出的别样表情,想自他那柔弱纤瘦的孑立身形中看到因为我而施展出的翩跹动作。他的一举一动,一抬眼一低眸,早就深陷我心坎中,哪怕后来他伤我至深,毁我至极,我却是直到如今也未曾忘过。
之后,为了不让申公巫臣知道妖孽男受了伤,我只好偷偷起床去翻箱倒柜的找药,还不能让隔壁的荷华听到,这番做贼的行为做了半天,才找到我母亲在我出嫁前塞给我的几瓶药丸,具体有什么功效我是不记得,不过我母亲说过能治百病、能救命于危急时刻的话我还是听进去了。
只是,看着昏迷的美男,我确认他身上没有一个可见的伤口,对于不知名的伤,我该不该随便下药?
这是一个问题!是一个严肃的问题!
最后,心一狠,想着是死是活是疯是痴就是他的命了,我忍着心痛将一个木瓶里的红色药丸塞进他嘴里,然后再撸着他喉咙帮他把药顺进食道,担心药丸会被卡在喉道,我又费力的给他喂了一口水。
当忙完一切,我发现我在这个早秋之际汗湿了亵衣,想去换但瞌睡又来了,给他盖好被子,我打着哈欠就朝自己的大床睡去。睡意朦胧之际,耳边似乎听到有人在说什么,但实在是渴睡极了,我以为我那时就在梦中,便放心的睡去。
☆、第七章 进宫见君,方知他计
次日,当我一觉睁开眼,习惯使然,第一反应便是朝旁边瞄几眼、看有没有新的美男降临。一番扫视,见我床上竟然除了我之外空空如也,掀开被子,也是空的。
看来,我这日日清晨见美男的好事就此断了。下床,依着侍女的顺序先穿衣再洗脸最后漱口束发髻,不得不说,在这春秋时代待了三年,面对这豪门贵族的待遇我已经完全习惯。
“夫人,今天是要凤凰簪还是錯金银的荷花簪?”我知道荷华就是申公巫臣的人,但是不知道荷华知不知道我已经知道,看着铜镜里的凤凰簪,我道:“就选凤凰簪吧。”。
“夫人来府月余似乎每日着凤凰簪,看来夫人很喜欢凤凰呢……”
听得荷华这么一提醒,我也惊讶我自己对这凤凰簪的执着,脑中划过什么,但没多想,想着大概是因为这凤凰刻得栩栩如生的缘故。
“今天去见王上不是应该着礼服吗?为什么还是着寻常衣服?”走在通往大堂的长廊上,我突然注意到我今日所穿的衣服颜色很鲜艳,袖口绣着金丝云纹,腰间宽带不若寻常穿的且复杂精致得厉害,整体样式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见陈国国君不穿礼服?
她听我这么一问就说是“夏御叔”交代的,也不知其中缘由。
第一次见陈君就在他面前显示如此失礼的一面,我蹙眉,但知道这件衣服应该是申公巫臣为我准备的,便没多说什么,继续着着我着耀眼惹火的艳服。
和“夏御叔”一起在侍人拥护下走出夏府大门,见门前早就备好了车舆。在侍人引导下,我和“夏御叔”一起走上一驾有长幄的辇车,自顶上的华盖卷下,长幄几乎完全的挡住了车外的视界,见此,我也不担心时刻得保持着高贵典雅的坐姿,靠着车壁便怎么舒服怎么坐,“夏御叔”一到只有我们两人的空间便变成了殷勤,见我这样自然是不会干涉。
当睡意朦胧之际,殷勤便推了推我的手臂,低声道:“公主,要下车见君上了。”,听到他的声音我迷糊之中也清醒起来,果然醒来不过一分钟,原本辚辚车轮滚动的声音便一点点小了起来,再过须臾,车子便稳当的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