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才扯开盖在头上的被子,呼吸了一大口。
模糊的一道弱光闪烁在诗暄的脸庞上,被杨踞铭看得清清楚楚,令他忍不住凑到她耳畔,“暄暄,你别与我气了!”
为了让她心安,他甘愿冒着被抓的危险,夜闯禁地,他这么做的诚意,暄暄能体会吗?刚刚两人躲在被褥中,她没有挣扎,也没有任何小动作,可见,她总归是在意他的生死。
可诗暄的小姐脾气似乎没有那么容易消解,她小声嘀咕了句,亦不敢大肆地动作,“你作你的土匪姑爷,逍遥自在,还来这里理会我的死活干什么?”
“我那是演戏,你这么傻!”杨踞铭的手指在被褥中游动,很准确地握住了那只手,他下了气力,捏得她疼了起来,整张脸不得以要面对他的脸,两人中间没有了缝隙,已经到了面贴面的地步。
“你敢说不是为了气我,和五伢仔!”呼吸急促的他也知道说不下去了,和暄暄离得这么近,不是他的多年愿望吗?他身体上的荷尔蒙正在被催发,握着她的手心逐渐被潮湿侵袭,渴望和妒忌终究占据了上风。
“我不想听!我不.....”诗暄嗫嚅中还是声声低细,身体因为愤怒和紧张,温度异常升高,极力想要推拒他,他又要极力想为自己辩解,愈发靠近的躯体,愈发失去了控制,最后他索性将手指牢牢拴紧她的腰肢,待身体真正紧贴在一起的时候,她遂然一愕。
诗暄只觉得身子跟失去了知觉一样,变得软弱无力,他那火烈的唇已然贴上了她的唇,几许甘甜落入口舌,他便彻底地放纵开来,热辣的探出舌尖,不断潜入,不断吮吸那份只该属于他的琼露。
他的动作热烈中不乏柔情,将她深深吸引……她从未体会过真正的男欢女爱,情愫在某处发酵时,她能确定自己是欢喜的,是兴奋地……两人忘情地投入,把周遭所有的危险和不安抛开。
“唔......我......”诗暄整个人都投在他的怀里,被他紧紧地搂着,气力抽丝若游,上下徘徊的心,跟着他的热情一起驿动,不知何时,她的手指已攀上了他那同样滚烫的背,就算隔着衣服,她仍然可以感受到。
良辰夜风凉飕飕的,山里一片静谧,阵阵菊花香从窗匣子的缝隙中剔透进来,使整间屋子逐渐弥漫了馥郁的芬芳……两颗紧张的心渐渐地贴近,自始自终,两人都不敢睁开眼帘,正视彼此,就怕那轻轻一瞥,就断送了此刻的美好。
“暄暄,我一直爱着你。你是知道的,对吗?!”杨踞铭终于恋恋不舍地把早已融化的人儿放开,将额头贴了上去,感受她略微升高的体温,一边又渐渐平复了体内的波涛骇浪,他长长吐出一口气来,“若侥幸逃出去,我们就签了婚书,一生一世在一起,我真的一刻也不想和你分开,更不敢想像失去你的日子,那种日子,一时一刻都是在油锅里煎熬,暄暄,你明白的。把过往我犯的过错都忘记,好......不好?”
他的呼吸如蝴蝶的双翼扑在脸上,使她肌肤上的汗毛一颤一颤的,他的话音低沉清锐,蛊惑了她,使她深深迷恋。
她的睫毛向上扬起,明媚的流光在眸中游动,他在那光芒中分明捕捉到了期盼已久的东西,使他欣喜若狂,嘴唇毫不犹豫地覆了上去,纠缠的气息就快要让两人中毒,她不能再使自己失了理智,用手掌抵开他的肩膀,“你还要不要命?这个时候,还得空说......还不快走。”
他得偿所愿地走了。
全靠山头倾泻的月光,否则怎能看清楚他的幸福,这一刻,就连天堡寨都变得灿灿夺目,处处养眼......
该到的那一日终于来临,天堡寨满寨充满了喜气,寨门内外挂了红色捆花绸布,贴了大红喜字,又挂起了长条五彩幔条,层层叠叠的天堡寨此刻宛如呈现出五彩斑斓的姿态,就算藏于深山丛林中,九曲数弯中,也难以遮盖其独特的光芒。
说也巧,山里接连几天没有下雨,正是婚庆的好时节,老媒婆掐指算好的日子,看来还是有道理的,正逢了万物苏醒的春日,寨子也从沉闷中掏出一点心花怒放来。
习诗暄一方面期待,一方面忐忑,又一方面焦躁,复杂多变的情绪融汇在心中夹着千头万绪,理不出个头绪,她端坐在妆奁镜前,仔细看了看身上的红色嫁衣,鲜艳美丽。
亮衫倩影被映在镜中,柔美浓色中总觉得缺少点什么,只见镜中人双眉紧蹙,脸色极不自在……她从嫁衣中抽出一把雪亮的匕首,在镜中一亮,锋利的芒光乍现。
即使五伢仔不是绝对的坏人,但她绝不可能让他侵犯自己,而且一旦被他知道自己并非完璧之身,就凭她对五伢仔的判断,以后的生活,她会受尽折磨,受尽屈辱,她宁死也不要受这番屈辱,所以逼不得已的时刻,她会用这个作最后的抉择。
咚,咚,咚......胖嘟嘟的喜娘没等新娘开口就跨了进来,本来满脸堆笑,一见到屋里的人,脸色刷得变了,还不住叨唠道,“妹伢啊……新娘子怎么将盖头取下来了?好不吉利的啰!”说完,赶忙找到那个镶有流苏金丝的红盖头往习诗暄的头上一罩,她为此沉静不语,乖乖地被喜娘扶着坐在床沿。
其实,此时红盖头下的她,已经有些瑟意,她的伪装不知道能不能捱到铭哥哥的出现。
喜娘这才眉开眼笑,“新娘子,好福气啰!嫁给我们寨中最能干的五伢仔,以后我们寨主说不定要将位置让给他,到时,您可了不得啰,就是寨主夫人啰……”
诗暄没有过细地听喜娘的话,只是不紧不慢地问了一句,“他还在喝酒吗?”
喜娘以为她心里着急,时辰都到这点上了,也是该过来了,可她刚刚从酒席上过来时,新郎倌还被寨中的父老乡亲围着,轮番敬酒,不到酩酊大醉,五伢仔保准是过不来的。
新娘子可能是着急了,喜娘捂着嘴笑。
“是的啰!新娘子,莫急,五伢仔总归心里惦记着您,赶着紧要来的……”说这话时,喜娘的眉梢都沾了喜气,诗暄听见这话,双手相握住指节,直到泛白,她的那份焦灼更甚,从红色盖头中隐约见到两束烛光摇曳,扑扑闪闪的火光,更令她心里一阵一阵地吃紧。
这日是明月高挂,天气正宜的好日子,天堡寨寨主石冲,五伢仔与在席位的众弟兄早已喝得酩酊大醉,醉亦醉,吵亦吵,都到了半夜,他们还在酒席里猜酒划拳,五伢仔亦是高涨兴致,在谁前面也不肯服输,一杯接一杯地干。
谁都知道,五伢仔心里有多开怀!白白捡了个画中人,此时此刻的他能不开心不兴奋吗?
酒席里闹哄哄的,大多数人都在行酒令划拳,只有一个人不同,他本是坐于主宾席位,方才敬酒之时,知道不能作假,所以勉强吞下几杯呛口的山里自酿的白酒,尔后,佯装成一副不胜酒力的模样,耷拉的身子斜靠在椅子上,只作喘息。
五伢仔不知今日是高兴过头了,还是真的被灌醉了,反正就是没注意到这个人。
那人哑然失笑,五伢仔呀五伢仔,你终究没空来盯梢,今晚,我就要带着她逃出去,你一定是拦不住我的!正想到这里,那些汉子的哄闹声又大了起来,只见那些人把五伢仔围住,所有人扎堆在一起,有些人的脚横七竖八地跨上了木凳。
五伢仔根本无法脱身,他已经忘却了即将面临的失去,杨踞铭的嘴角带起一抹冷笑,几杯清茶被他饮下,别过头来,只见寨主石冲正向他举起杯,杯中的好酒被泼溅出来,握杯的手摇晃了会。
他与之碰杯,便听见清脆的一声乒!石冲在他面前倒下,看起来醉得不省人事,他屡次试探石冲,推动石冲,结果令他非常满意。
此时,人群的声音高涨起来逐变鼎沸,大门外扛枪的人全部围过来看热闹,五伢仔根本无法抽身,一直沉浸在自我的喜悦中,他对着寨里的弟兄嘻嘻哈哈的,一杯接一杯地喝下肚,来者不拒。
☆、寨中人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求收藏。
刀光剑影潜藏在一片欢色海洋中,伺机而动的铭哥哥是横了心要带暄妹妹杀出重围,可到底是否成功呢?后面有意想不到的事发生,希望亲们和我一样的期待。
酒席的门外有了不同的动静,挨着侧墙过来的芬儿突然出现在嘈杂的酒席中,她绕过大批的醉汉人群,径直往杨踞铭的位置款款走来,他抬眼发现了芬儿,那道踏实的目光穿透过来,已经说明了答案。
于是,他俩一人扶一边将石冲带走。
石冲被安放在床上,不一会就打起了巨响的呼噜声来,芬儿在身边唤了几句爹他都未有反应,看来是酣然入睡了,醉意浓重的他一时半会绝不会醒来。
芬儿放下心来,向等在一边的人使眼色,杨踞铭探头进来,瞄了瞄床上沉睡的石冲,一颗心才趋于平稳。
石冲是至关重要的人,让他行动不起来,整个寨子的人就群龙无首,没有命令,就没人拦得住他们一行人。
至于五伢仔,他自然也无法脱身,那些酒足以困住他,只要他没有发现走丢了新娘,他们就能走得更远一点,只要走出了这座大山,到了县城,再找到火车站,就能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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