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得芬儿扑哧一笑,稍稍用了技巧,就让五伢仔的手松离,“你到底是话没说完?还是没话好说呢?”讲完也不理会满脸尴尬的他,到别的地方寻乐子去了。
望着离去的那道倩影,心口有说不出的失落。
一只会说话的鹦鹉被锁在一只木质鸟笼里,芬儿提着鸟笼兴致勃勃地来到了诗暄的住处,她一边用木枝逗鹦鹉,一边告诉诗暄,这鸟是他爹从镇里买回来的给她作个伴的,她还说这鸟非常通灵性,带回来才养了几日,就会开口了,真成了她的知心。
诗暄本是为无未来的计算,感到异度烦郁,听了这话,便有心望了鹦鹉一眼,随口逗它,她说一句,它便重复一句,最后,她看着鹦鹉在小笼里扑棱了下,还是回到架子上,情不自禁地感叹,“你真是可怜,被锁在笼子里,永无自由。”
机灵的鹦鹉自当要重复一遍,尖声利嘴吐出来的话,特别一本正经,芬儿乐得哈哈大笑,拍手称赞鸟儿的聪慧,过后才注意到诗暄脸上挂着的一缕凄凉。
“真对不起,暄姐姐。”诗暄的心境,芬儿猜出了七八分,她是个快乐的人,不容易被别人的情绪感染,但诗暄是她崇拜的人,她自然要多关注一些,她一直对诗暄的事感到好奇,之前没敢问,今日兴起,便挺着胆子说了,“暄姐姐怎么会到山里来的?”
诗暄听后,心中一片怅然,她并不打算骗芬儿,在这,只有芬儿一个说话的人,她愿意吐露自己的心情,无处呻吟的她,现下显得凄色笼面,她幽幽地叹了口气,“我本是来找我......我未婚夫,他在前方打仗,谁知道半路中会有人要杀我,幸好五伢仔救了我,本以为可以脱险,谁知道.....”
后面的事,不用诗暄说下去,芬儿也知道,她递了一点鸟食进笼中,思考了一会,然后小声说,“姐姐,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五伢仔喜欢你,要娶你做压寨夫人呢!”
听了这个晴天霹雳,诗暄腾得站起来,失声叫了一句,脸色乌云团集,口里的话和目光一样坚定,“这怎么行?”
难怪她一见到五伢仔,就觉得浑身不舒服......诗暄的心情本来沉郁不堪,现在听到了这个消息,更是雪上加霜。
“暄姐姐你觉得不好吗?”芬儿对这门亲事也不赞同,在她眼里,五伢仔和暄姐姐,有天地之间的距离那么远,可她也知道这亲事早就定下来,爹爹一言九鼎,全寨的人都等着看两人成亲。
见诗暄不语,芬儿天真地眨了眨眼,转口又道,“其实,伢仔哥人还不错,就是冒得城里人斯文,有些粗鲁,但看得出来,他好欢喜姐姐......不过,实话讲啰,我觉得暄姐姐和他不般配。”
不是般配不般配的问题,是五伢仔强娶自己,根本是强盗!诗暄现在满脑子想得都是铭哥哥,她今生只要嫁给铭哥哥,不要旁的人娶她,碰她。
她觉得要急疯了!
“不行!”诗暄情急下脱口说了一句,鹦鹉马上跟着说了一句,诗暄简直要急疯了,又跟着说,“绝对不行!”
芬儿刚想劝暄姐姐,可看见那张怒容,不禁把话咽了下去。
县城里的国军大部队全数退了兵,北军正往县城浩浩荡荡赶来,当寨子里的人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顿时如临大敌,慞惶失措。
寨主石冲下令全寨进入全面作战准备,寨子的男人们这几天都是磨刀霍霍,一副待发备战的模样。
但过了好几日都没有消息传到山上来,也没有任何动静。石冲派人到山下去打探,回来的人却说县里的百姓如常,场面平静,北军没有任何扰民的举动,这下,寨子算是可以得到暂时的安宁了,大家放下心来,终于可以睡一个好觉。
芬儿带来的消息让诗暄久久回不过神来,就像依靠呼吸空气的鼻孔一下就被人堵了住,脑海一片空白。
走了!国军的人全撤走了,孔知武走了,香曼走了,铭哥哥也走了......如今,只留她一人而已,她被彻底遗弃了,是不是就要死在这里......现在被吸入的空气都变得有了味道,难闻不已,她讨厌这里的空气,讨厌这里的人,讨厌这里的一切。
如果说之前,她还有一丝希望的感觉的话,那全是依仗一个信息:铭哥哥还在周边。现在,她开始绝望了,浓烟滚入了心间,她就快要被这些黑黑的物质填满,她驱离不了,更无法消化。
待芬儿走后,她伏案,绝望地抽泣,上气不接下气......这样久了,她忍得这样久,再不愿忍.......忍下去也毫无意义。
铭哥哥真的不要自己了?孔知河也不管她了?两人找不到她,就这么走了吗?呜呜呜......越想越委屈,寨里的欢天喜地,跟她没一点关系,整个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石冲已遣人到镇上去找算命先生,那个福气的日子很快定了下来。因为这门亲事,寨里的人早已喜气洋洋,但凡有人见到五伢仔,就要贺喜他,五伢仔数着那个日子,美滋滋的滋味,简直要送上了天去。
他同时还加紧了追逐压寨夫人的脚步,自从定下来日子,就总在诗暄的门外徘徊,却总见不到诗暄,诗暄不开门,他也不想强闯进去,有时干脆就被她劈头一句,“你滚!我死也不会嫁给你!”
这句话怎么听起来,怎么爽透了五伢仔,他就是喜欢这娘们的味道,够辣!
他用软语化不开诗暄,就硬着来,“我非得要娶你,每天抱着你睡我乐呵得很!”
“不要脸!土匪!”诗暄已被逼躲在屋里,她不顾体面地想要骂走门外的强盗。
他不怒,反而笑,“我不是土匪,这辈子都碰不上你这妹子天仙!你逃不出去的,还是嫁给我做夫人好罗!”
她听后,干脆提起屋里的碗碟,往门外猛然掷去,啪啦一声,地上躺着碎成一堆的残瓷破瓦,她还不能完结,一个接一个地砸了个精光。
此时的她,眼肿了,头痛欲裂,恨不得一头撞去,心想着死了倒还干净,心境已是一滩死水,她不止一次想过,若让外面那个强盗沾了身,还不如早点自尽。
如今,所有关联的人都走了,她只身一人,困在这里,许是永无出去之日了,他现在在哪,伤势如何.....她感到身心已快要濒临绝境,若是非要接受这样的事实,她定然会选择另一种方式。
就在诗暄陷在绝望的漩涡中不能自拔的时候,却听见锁链正被打开的声音,她为此惊恐,心下想到,肯定是五伢仔要硬闯进来,然后必定强迫她……他看起来魁梧,有的是气力,那她怎么对付他?怎么办啊?
她胡思乱想了会,万分警惕地往后退,一直退到桌边,眼中一亮,飞快地拿起桌上的一块破碗瓦片,举在胸前,没有办法了,她作了最后的抉择,她不能苟活,她要捍卫自己。
伴随着木门的推动,她加重了那块瓦片的力度,戳在胸口上,开始有了痛的感觉,然而,来人并不是五伢仔。
而是他人,是他!真的是他?
她紧张地缩了缩胀痛的眼眸,疑心自己是在幻觉,想要揉开眼中的氤氲,“你......”口齿间的那个字终是吐了出来,
“是我!”杨踞铭笃定地站在门后,对着她的方向,张开了一个怀抱……他的脸上露出释然的神情,努力吐出一口长气,“暄暄......”
诗暄总算看清楚了面前的人, “铭哥哥.....”她热泪盈眶地凝视着铭哥哥,心中的防御彻底崩溃,手上的破碗定当落地,皮肉的痛苦根本引不起她的注意,她的眼底只有一袭不失风度的身影。
失而复得,她终究失而复得,她突然就笑了,笑得那样灿烂。
另一边屋里,五伢仔为了这件事恼怒和不平,责怪芬儿擅自做主让两人见面之事,把状告到石冲那头,石冲也没办法,只好劝慰五伢仔,并告诫他,正准备招杨踞铭为婿,让他们兄妹见面是必要的招安手段。
听到这个爆炸性消息,这回轮到五伢仔哑然无言了,他如何也不能想全透,寨主怎么可以把那个处处透着危险的男人招为女婿?那个男人说诗暄是妹妹,他根本不信!
但寨主的分析显得条条在理,五伢仔心思单纯,他只想要诗暄这个女人而已,并不是故意挑事,但杨踞铭这个人,不管如何去看,他委实不能放心,在他劝解寨主无效之后,他觉得只好对杨踞铭更加戒备。
只要是狐狸,总有一天会露出尾巴来!哼,走着瞧。五伢仔对此事耿耿于怀,从那后对自称为兄妹的两人越发警惕。
可芬儿暗地里还是对五伢仔不放心,“爹,伢仔哥心眼坏着,你可不许再让他伤害习大哥!”芬儿不依不饶地缠着父亲,她很机灵,料定五伢仔敬畏爹爹,不敢和爹爹对着干,只要爹爹肯坐镇,她就不怕那个动不动张牙舞爪,扬言要杀了习大哥的五伢仔。
石冲点头答应,“五伢仔也不晓得咋啦,对姓习的特别憎恶。”
“肯定是见人家比他强呗。”芬儿不满的说
“放心!没我的令,五伢仔还没那胆敢动他!你这闺女,就安心待嫁吧。”石冲笑吟吟的扯了扯下颌的一律胡须,将一口槟榔放在口中咀嚼,对这个来历不明的人,他是相当的欣赏,只不过,他还担心未来有变数,这个隐忧一直潜伏在心底,摸不清楚,他想了想,又道,“为防多变,还是要先让五伢仔把他妹妹娶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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