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梓樱端着那药,让嫿峥说的一下就脸红了,她那双眼瞳眨了眨,羞赧地点了点头。
如此交代完,嫿峥也不耽搁,当下又从来时般匆匆离去。
然,她才走出闵梓樱的篱笆小院,背对着人之际,她嘴角的笑意一刹深邃如墨。
她原本以为楼逆这场重伤还得等上两月,可是不曾想居然提前了,虽说时间上有点对不上,可一切都还和她记忆中的一样。
闵梓樱因此于楼逆有救命之恩,日后得了恩宠,这一段的过往倒成人人乐道的佳人公子美谈,亦包括如今还籍籍无名的闵家村,是以,她先手一步,直接来闵家村守株待兔,争取当先接触闵梓樱。
果然如她所料的那般,眼下的闵梓樱还单纯天真的很,有人对她示好,便会记在心里,嫿峥想着身上的深仇大恨,她藏在袖子里的手紧了紧,楼逆是什么样的人她再清楚不过,为了自保后路,于是她选择了闵梓樱。
既然如此,她当然希望在楼逆重伤期间,能与闵梓樱发生点什么最好,自然便是不能让凤酌这么早就找到闵家村。
想着后面要引开这人,嫿峥还颇为难办,可骑虎难下,从她当先到闵家村开始,这所有的事便都只得继续下去。
且不说嫿峥心思如何,单说闵梓樱端着药汤进了屋,几步靠近过去,当先一眼,就见楼逆那张苍白无血色,却依然不减俊美风姿的皮相,心窝重重一跳,晕红浮上她面颊,却是羞怯难当。
她指尖有颤地揭开楼逆褴褛衣衫,探头过去看了看胸口的伤处,视线触及胸口那一点茱萸,她惊呼一声,难为情地像兔子一样跳出了房间。
可到门口,她又想起嫿峥的画,只得咬唇靠拢过来,心里却在埋怨着,要是祖父还在世多好,她虽会岐黄之术,偶尔也给闵家村的人诊脉,可给这样年轻俊美的公子治伤还是第一次,故而多了几分不好为人道的心思。
眼见那碗药汤要凉了,她试着用勺子舀了点喂过去,然,楼逆晕迷着,根本喂不下去。
闵梓樱转身去拿了根干净的芦苇管来,将之插到楼逆嘴里,这一番的动作,她脸又红红地烧了起来,然一想到接下来的要做的事,她更是觉手脚发软。
缓缓地抿了口药汤,她起身凑近,俯身,屏息,杏眼羞怯难当微微闭着,就那么慢慢地凑到了芦苇管的另一头,正要将口中的药汤顺着芦苇管哺过去的当。
猛然,一股子骇然凛冽地杀伐之气扑面而来,随之的是蓦地睁开眼的楼逆,以及他手里一直死死抓着不放的匕首这会扬起,快若闪电地袭上闵梓樱白皙的喉咙。
“啊……”闵梓樱尖叫了声,手中药碗落地,发出啪的响动,溅了一地的药汤。
这声尖叫让楼逆微微分出一丝的清明,他目带迷惑,堪堪在匕首要划伤闵梓樱之际,收了回来,这一动作,又让他身上的无数伤口流下血来。
尽管害怕,可闵梓樱出于医者仁心,还是奔过去扶住他,“你别动,我是大夫,你受了很重的伤。”
楼逆其实无甚神智,只是手边的匕首,让他有那么一点的清醒,他望着闵梓樱,出奇的,他竟然能认出她那双眸子来。
大大的,浅淡的瞳孔色,像是琉璃一样。
他觉得哪里不对,可这会根本想不上来,只得任闵梓樱服侍。
“公子既然醒了,就先喝药吧。”她晓得这点清醒难得,故而动作飞快地又去外面倒了碗药汤进来,送至楼逆唇边。
楼逆本不想喝,他最不信任人,哪里肯喝这来历不明的汤药。
闵梓樱急了,这会不喝,一会人晕迷过去,她可就没法子了,“公子这是伤药,你的婢女嫿峥姐姐其实知道的。”
听闻嫿峥的名字,楼逆勉强唇动了动,将那药汤缓缓地喝了。
一碗药汤毕,他便再次晕厥了过去,唯一不变的,是他右手那柄死也不松手的匕首。
再说凤酌与凤缺顺流而下,走不出几里,果然就与一队黑衣人撞上,新仇旧恨,凤酌当先就冲了上去,二话不说将人统统虐杀了遍,如此才算消心头恨意。
凤缺也没像往日那般斥责什么,只道,“楼逆应该就在附近,此河多村落,一一找过去,应当能找到。”
凤酌不言不语,她这会一身血气,却是不能再等了,一伸手搂住凤缺腰身,嘴里道了句,“得罪了,长老。”估丽肠巴。
尔后运气轻功,飞快前行。
凤缺这还是第一次被人这般带着赶路,他身形比凤酌高上许多,说是凤酌带着他,不若说是凤酌偎进他怀里,一高一矮,竟带些赏心悦目。
而怀中有人的触感,让凤缺身子有那么一瞬的僵硬,他如常的面无表情,可若熟悉的人在此,便能发现他耳廓之后,有透明的薄粉。
105、他想他师父了
凤酌对嫿峥,从来都没一丁点的信任,是以,当她在深山脚下。看见衣衫有损。身上还带伤的嫿峥之时,谁也没见她眸色微闪。
而嫿峥见着凤酌,当即像是得见救命稻草一般,她跌跌撞撞地冲到凤酌面前,欲语泪先流,甚至还噗通一声就跪在了沿河的乱石上,“姑娘。婢子无能,婢子救不了公子,反而还成公子拖累……”
凤酌一个箭步蹿到她跟前,将人拎了起来厉声问道,“止戈在哪?”
嫿峥捻起袖子一抹眼梢,就语速飞快的解释道,“婢子原本听从姑娘的吩咐,在平洲等,文管事后来坐不住也进山搜寻公子去了。结果没过几天就有伙计来回禀,说在平洲与延州交界处有见着行踪鬼祟的黑衣人,且还有手执匕首的男子。婢子心急之下,只得使了银子,雇了马车过来,可就在昨个晚上,婢子好不容易寻着重伤的公子,还没来得及支会姑娘,就又来了好些黑衣人,公子且战且退,奈何婢子没用,公子只得拖住那些黑衣人。让婢子逃了出来寻姑娘。”
末了,她还道,“姑娘,赶紧的,快去救救公子吧。”
凤酌不疑有他,能得楼逆的消息对她来说,已经是莫大的好事,遂问道,“人往哪个方向去的?”
嫿峥咬了咬牙,眼底迸裂出仇恨的目光,“公子曾与婢子说过,他会一直往西去……”
这话还完,凤酌转身就想往西边去。
“等等,”五长老凤缺一把拉住凤酌,他眼神清冷而无情,“你是在何处遇上楼逆的?”
嫿峥毫不犹豫的道,“离此处不过两三里的地儿。”
似乎怕引起端倪,嫿峥又道,“那些黑衣人好像只认公子,公子往西边去了后,他们便没再追杀婢子。”
凤酌沉默了瞬,尔后一字一句的道,“长老,三儿要往西行。”
凤缺点点头,多看了嫿峥一眼,“我与你同去。”
嫿峥这当也赶紧从怀里摸出好几瓶的伤药递给凤酌,“姑娘,公子身上有伤,婢子曾给公子粗粗包扎过一次,想来这些伤药都是公子眼下正需的。”
凤酌接过,当下也不犹豫,与凤缺又匆匆往西边行进。
“姑娘,山下的闵家村有一神医,若公子伤势太重,可带他到闵家村,婢子在那等姑娘!”嫿峥双手虚虚圈在嘴边,高声喊道。
凤酌摆了下手,示意听到了,眨眼之间,不过几吸的功夫,她与凤缺就走的来不见。
缓缓的,柔柔的浅笑这才从嫿峥唇边绽放,她摸了摸手臂上故意划出的伤口,无声地笑了。
她也不指望能阻拦的了凤酌找到楼逆,总归能拖一日是一日,让楼逆与闵梓樱多点相处的时日,她再对闵梓樱示好,这情谊,就是这么结下的。
等凤酌找到楼逆,两人一说开,她那会自然可以说是,后来回到闵家村,才发现公子已经被人救起,其他的,她一弱女子,能掀起多大的风浪去。
最重要的,还是要让闵梓樱待她如亲姊妹,如此,日后她才有底气报仇雪恨,即便楼逆出尔反尔。
莫说帝王金口玉言,旁的帝王或许是,可楼逆呢,她从前可是见识过他的翻脸比翻书还快的绝活,也丝毫不在意史官在史书上记下他这么一笔为人不耻的名声。
嫿峥慢慢地往闵家村走,她金莲小脚,走这样的河岸,大大小小的石头星罗密布,她仿佛很享受脚底被乱石磕碰到出血的疼痛。
她只要一想着,这会约莫楼逆已经清醒过来,兴许晓得闵梓樱救了他,心里指不定就有了心思,她唇边的笑意就深邃几分。
楼逆确实清醒了过来,事实上,那一剂苦药下肚,不过半个时辰,他人就彻底转醒了。
闵梓樱自然是开心的,她站在一丈外,眸色晶亮如琉璃珠地瞅着他,“公子莫要动弹,你身上有几处伤口太深,随时会开裂出血。”
楼逆转头,就见逆光之中一少女亭亭玉立,她周身的光线太过柔和,以至于暗影斑驳,就看不清她的面容,可那双眸子,瞳孔颜色比常人都来的浅的眸子,却像是烙铁一样印在楼逆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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