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见过最无架子的王爷,不管是初次见你还是我们相熟以后,我都觉得你是难得的好人一个。你与人为善,并未刻意的提醒别人别将你看是王爷,而是细心的在寻常生活里慢慢将这种想法渗透给对方,可之前我每次一入了王府时,心里对你的欣赏就先淡去了三分。这与你无关,你是谁出生于什么样的人家,这些乃是天定的。譬如我,我也常思考为何我能待流粟如同亲姐妹?那是因为,我有她没有的,且我有的又太多,以至于分她一些都不打紧。而对你又为何做不,那是因为你有我没有的,纵使我有你却比我多更多,就算那地位那权利不是我所追求的,也改变不了我天生低你一等的事实。
所以说,要我不将你看作是王爷的话,不大可能,只能你自己先将我看成同类。同理,希望你能对流粟也似对我一般,甚至更好些,因为她比我看拥有的都要少,你给她的若是怒火,那么这怒火就会乘以千倍击打她,若是你给她温暖,那这暖亦能发挥更大的作用。不知道你能不能知晓我的用意。只是我能说的也就这么多了。”
“我先前只知道你跟别的寻常女子不同,却不知道你所能悟到的东西都是如此深刻又令人难以消化的……我答应你,不会薄待流粟半分,你可否答应我也试着接受我将你看作我同类的邀请呢?”
陆七夕停住了脚步冲冷寂莞尔一笑,那笑容映衬于夜影萧索的隐隐微光下,在树影斑驳和微风摇曳里竟美的令冷寂都只能痴痴望去,“从前,每一次流粟越发沉稳细心的时候,都会让我由衷觉得流粟变了,变的甚至可用以快活许多来形容了,慢慢的流粟脸上更是有了她这个年纪的少女该有的神态,而这些正是我看中流粟留在我身边的缘故,她总能以一些大多数人早不知道丢到何处去了的美德,感染我不知不觉里也渐渐成为她那般的人。
后来难得听到流粟说起些许关于她的过去的种种,她都是很简单只说个大概,说被人贩子拐走过,等到剩下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她才想办法趁机逃了出来,还好,流粟说她从小方位感就很强,逃了出来。
虽然只是听她几次简单带过的提到她的曾经,但我却知道流粟如今的沉稳能干皆是来源于生活的变化,人就好似动物,环境在变人就会跟着变,这叫物竞天择不是么?最后流粟就是那个优胜劣汰最合适生存的幸存者,她的一切聪慧来都是来源于磨难……
你可知自己为何会觉得我的体会皆是晦涩且难以接受的么?”
陆七夕忽然话锋一转面向冷寂问道。
“不知”
“那是因我所感悟的都是事实,而且是你不大有机会可以接触到的,事实!或许你所学的书上没有说过,活许你认得的最博学的太傅亦是没有教过,可是这就是事实,不会因为你不曾经历就自以为那算是深刻,毕竟泥口中的深刻乃是我日日夜夜的体会,我既然能每日体会且还不至于死掉,那只能说明……这些还不够深刻。”
不知不觉中已经和冷寂一起走了大段的路了,陆七夕头一次来这里,根本不认路自然也只好由着冷寂带路,心里也只剩下希望路途快些到达终点这等小小心愿了。
一开始是陆七夕在说,后来冷寂就将话题引申到了宫廷内的旧事上来,似是在提醒叫陆七夕要小心防着哪些人似的,事无巨细都告诉了她。
经冷寂一说才知道,原来皇帝冷镜的娘,也就是如今的刘太后,当初刚承宠的时候,不是妃子也不是宫女,而是宫中乐府里的一个小小乐奴,连乐师都尚且算不得。那个乐奴当年曾在宫中宴上顶替当时受伤的琴师,谁知她不过是个新人而已,手上其实会的曲子不多。
许是被人捉弄,召她侍寝,第二日。意料之外的原也不都是喜剧收场,她只怕还以为可以母凭子贵改变自己的命运……
即便后来成为了妃嫔,但却没能再因为冷镜的出生而改变她那时的地位,一辈子也只能当个名不见经传的?美人而已。休找贞才。
然而世事无常,她在最后却因为冷镜的关系摇身一变成了当朝的皇太后,那些当初对她指手划脚的各宫娘娘们反倒需要看她以及她儿子的脸色才能在后宫中过的安稳了。
所以冷寂对这样的事虽然免不了会和别人一样有几句感慨,但终究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道理他还是懂的,只是这也说明了看似一成不变皇宫,实际却是常常暗潮涌动,变换莫测测的。
第177章 宫内秘闻
一提到冷镜,虽然陆七夕对他已是足够了解,但她内心仍有种像是执着般的好奇心作祟,想要看看是否她了解的冷镜和冷寂眼里的是不同的两个人。
提到当年冷镜代替冷寂率先坐上太子的位置。却也了天下人的笑柄时,冷寂也有些尴尬。这种尴尬来自于冷镜少年时已遭受过不少苦难,而冷寂恰恰就是他身边为数不多的见证人。
当年,冷镜成为皇子后顾念他生母位份低,虽然他是皇子,但享有的权利却不如别人的多,他住的是宫中最差的宫殿,身边也只有一个仆人和他生母在伺候。可以说是夏不能驱热,冬不能御寒。那时唯一值得慰藉的是还有冷寂这样一个弟弟肯与他亲近,更不因他生母位份低而看不起他。不过这一点却不是冷寂自己口述出来,而是陆七夕猜测的,毕竟这件事猜测的根据不好直接跟冷寂说起。只看当年,即便是杀了先帝也没有动冷寂的这一点上就可以看出,这两兄弟的关系至少不能说是恶劣的。
还没有等陆七夕惊愕完,就听冷寂接着说起了她最怕的事情。也就是冷寂自己的事,按说陆七夕本没有什么好畏惧的。往事终究只是已经发生的事,放在那里当做缅怀过去的一点像征罢了,有没有意义全在个人眼里,可陆七夕怕的就是如此。
冷寂原本是先皇冷隆第四子。是他当年的佘贵妃与先皇诞下第一个儿子,却也是刚好因此,冷寂才会成为陆七夕今日见到的他。
虽然在冷寂之前已经立下了大皇子作为太子,原以为冷寂根本没有机会成为下一任天子,但几经周折之后,大皇子猝死在宫中,冷寂虽未被立刻立为太子,但在旁人眼里他却已经是毫无疑问的太子了。
十二岁之前,作为四皇子的他的生活与其他宫内的皇子相比,其实大致是相近的。
但是他有一点与别人不同,他虽是皇子却对武学颇为感兴趣。他喜欢的自然也是先帝执意希望他学的,然而学的越多时间反而越来越少了。
只记得,冷寂一开始每个月还能见到几次他的母妃几次。见面时若是没有要忙的功课也能留出些时间同他说上几句话,随着年纪大了,能见面的次数就越发少了起来,有时候几年见都不到生母一次的。
“我之前看到哥哥们一个个一听到要去上书房时就愁眉苦脸,还觉得纳闷觉得他们实在不懂的读书的乐趣,后来我才明白,原来老天爷要我那么小就能识得千自并不是为了让我做一国之君有所作为。或是成为诗人寄情于山水间。老天爷大概是知道我命途多舛,所以一开始便给了我一些小小的苦头,好叫我在今日安心做个平凡人吧。”
其实每天除了学习很多东西,就是见皇上如此循环往复,无聊的紧。每每听太傅说什么治国安邦之道,自己却也不知道日后能不能当上皇帝,或是说在最后登基成帝的是否就是我,就是这样荒废时日重复着,学一些有可能以后都未必会用得上的东西,你说宫里人是不是有病呐,我们这几个被人羡慕的似是仙人转世一般好命的皇子,幼年时期甚至过的还不如寻常人家的小孩,竟连作为孩童的乐趣都剥夺了去。”
冷寂若有所思的看着面前的草地里,恐怕是想起了很多往事。冷寂清楚的记得,似乎也是这样的明媚的一日里头,他还没有来得及去上书房温习功课,最前头那个穿着一身黄袍的他已经猜到恐怕是他的父皇了。
等到他一走近,六岁多的冷寂才第一次真正看见他父亲的容貌,比起冷寂梦境里,想象中的那张脸,倒是正派了很多。他看上去四十出头的样子,脸色中有着隐藏在帝王躯壳下深深的不安感,虽然年纪上显得比母妃大了许多,却着实叫人心生敬畏,精致的五官因为年月的雕琢,眉目间不失英气一双眼眸中颤动着的是天为不可冒犯的威严,却还有那么一丝隐约可见的忧愁,那是他第一次见到除了母妃以外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眼睛。
冷寂过了片刻终于才回过神,继续接着说起当年之事。
他淡淡对陆七夕提起过往的时候面上叫人看不出半点神伤,他说当年他最聪明的地方就是不该反抗的时候不会反抗,好在他一直做这些,据说在某一日,先皇破天荒在早朝时,大赞三皇子冷镜处事稳颇有君王相,不骄不躁是个会为国家社稷谋福的好君主。
这些溢美之辞,来的突然,但当时似乎已经有不少人都看在眼里,知道冷镜并不是真正的储君,而只是个傀儡。
“可那时谁又能料到,最后最不起眼的成了皇帝,当日最耀眼的,如今却已经消散成灰了。
“那你的意思是说当今圣上,在当年其实是作为你的替身存在的,对么?”
“对……”
“我不该问这么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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