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间,她腻在他‘胸’前,小手‘摸’上他手背。同他一般,珍视肚子里的小生命。
“夫君,今日有他与你我,一家三口共度秋节。合家团圆,妾身无憾。”他目‘色’霎时深邃,强烈的情感,汹涌而来。落在她腰后的手掌,五指张开,稍稍使力,恨不能‘揉’她进心底。许久过后,待得耳边传来她轻浅的吐息,他贴上去,在她标致的美人尖上,长长久久,静默一‘吻’。
第三七四章 始料不及
七姑娘发觉,自秋节过后,四姑娘每回到西山居做客,总是不由自主,对着百宝阁上的瓷瓶儿发愣。
原先活‘波’的‘性’子也臻静下来,清脆的嗓音像抹了蜜,柔声细语,添了丝甜美。
这般神不守舍,联想起国公夫人正着急替她相看人家。七姑娘心里生出几分了然。怕明着追问,惹她害臊不肯说,只留心着旁敲侧击。想着若能套出她心里中意那人,但凡家世还过得去,她倒是愿意在那人枕边吹吹风,帮她一帮。
这日四姑娘一早来了西山居,与往日不同,眼眶红彤彤的,一看便知是哭过,也不知在何处受了委屈。
“这是怎地了?快过来坐。‘春’英,给四妹妹拧张热巾子。”
眼看四姑娘闷葫芦似的,抿着有些苍白的嘴‘唇’,又对着她架子上的白‘玉’牡丹走神。七姑娘搁下针线,起身过去,挨着她坐下。接过‘春’英手上的巾栉,亲自给她擦脸。天儿凉,又抹了滋润的香膏。
“哪个给你气受了?”七姑娘暗想,这素来与顾臻不对付的两位庶出姑娘都已嫁了人,府上也就只剩那小霸王顾熵,兴许会与她吵嘴。
“回世子妃的话,可不是三爷房里新纳的两个美姬。背地里嚼舌根,编排我家小姐眼高于顶,挑‘花’了眼。这才留来留去,留成了老姑娘。”四姑娘被气得还没缓过气儿,倒是她跟前婢子忿忿抱不平。
七姑娘一怔,没想是顾三爷后院‘女’人闯的祸。要说她进‘门’这许多时日,除了往东苑请安,但凡在西苑,不是待在‘春’秋居翻书作画,红袖添香,陪他处置政事。便是在自个儿院子里,‘春’时赏‘花’,夏时泛舟。
偌大一个西山居,就她这喜静的‘性’子,足够她消遣。如此,便极少去西苑各处串‘门’子。除了偶尔往关夫人屋里坐坐,她与后宅‘女’人打‘交’道,还不如往右相府跟姜昱府上,去得勤快。
这般情形,换了别家,怕是极为不妥。可偏偏在赵国公府,便是国公夫人也让他三分。后院‘女’人,但凡有些资历的,哪个不是提他变‘色’,怕他怕到骨子里。可想而知,那人早年在府上,如何严厉,眼里‘揉’不得沙子。
七姑娘睨一眼‘春’英:三爷又纳美人?上月不是才进了人,据说还是罪臣之后,官府备了案的乐怜。引得陈夫人大动肝火,几番罚那‘女’子跪在院中,日头底下不给水喝,想法设法要打发了人。
‘春’英知晓自家姑娘的脾气,这等是非,姑娘不喜掺和,也从不主动打探。若非上回那乐怜,自恃貌美,又是个没脑子的。受不住陈夫人惩治,期期艾艾竟哭求到国公夫人跟前去,她家姑娘至今还不晓得,陈夫人那房闹出的笑话。
‘春’英上前,弯腰附耳低语,“后面这两个,听说是三爷手下一‘门’客,自家后院养的美姬。有一回吃酒,三爷看上了,那人哪里有不巴结的道理?于是便赶着趟的送上‘门’,攀国公府的‘门’路。”
得,七姑娘一听这事儿,容‘色’便淡了。世家糜烂之风,盛行久矣。互赠美人是常有之事。看上了便带回家去,也不管之前伺候过几任夫主。也难怪了,这样的出身,说出口的话,不知个轻重。
要说顾臻这年岁,在议亲的贵‘女’之中,确属偏大的。可这也是另有缘故。
早些年国公夫人能瞧得上眼的,无不是高‘门’大户,显赫非常。不是与京里几大世家沾亲带故,便是与宫中几位娘娘,带着姻亲。那人自然不答应。而今如何?那几家倒的倒,散的散,幸而顾臻没嫁过去,莫不然有她苦日子捱。
倒是眼下,她也试着将四姑娘的亲事,在那人面前提过几回。他去与国公夫人请安之时,顺口提了几个他觉着前程不错的。
可惜母子两个,在这事儿上,看重的不一致。国公夫人求的是‘门’第、富贵。他说的几个,要么是刚入仕,在朝堂上,崭‘露’头角都算不上。要么是行武之人,不擅舞文‘弄’墨。然则时下最是讲求名士风流,这等莽夫,国公夫人哪里看得上眼。
于是这事儿便拖着,许氏自个儿也犹豫不决。之前甚而有顾氏族老主张,何不送四姑娘入宫。若非那人冷了脸,四姑娘这亲事,更是坎坷。
七姑娘想想,生在这样的人家,有许氏这般重家世的母亲。再加上如他一般,心机深不可测,连带拖累家中姊妹的兄长。四姑娘也算可怜。
堂堂贵‘女’,竟被家妓放在嘴上胡言‘乱’语,难怪她气成这般。
“我已命人各打她两个二十藤仗,撵出府去。这事儿陈夫人也是知道的。”到底是养在高‘门’,四姑娘动怒,丝毫不手软。回禀陈夫人,也不过是看在三爷的脸面上。
“该当如此。”七姑娘握了她手,轻拍两下,安抚着认同。
还好,那人从未给她招惹这起子烦心事。如今看顾臻,她觉得“一饭夫人”这名头,也不是那么令人尴尬难为情了。
好容易哄好了人,正与她说话呢,便见四姑娘眼神儿直直越过她肩头,木噔噔瞧着被她撂下的针线活儿,喁喁自语。
“嫂嫂这是给阿兄纳鞋底儿?”说着便又陷入了沉思。
这事儿过去不足半月,四姑娘再次登‘门’。一见她,便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眼见是心事更重了。愁苦的小脸上,隐隐透着几分焦躁难安。
许是憋得太久,又怕再不说往后再没了机会。顾臻两手绞着绢帕,‘揉’来‘揉’去。涨红了小脸,犹豫许久,这才声若蚊蝇,支支吾吾开了口。
“嫂嫂,你说这人的名儿,传来传去,外人终究是外人,其人好坏,就没有被冤枉的时候?即便早年名声不大好,之后改过,也不能总以老眼光看人不是?”
七姑娘一听这话颇有名堂,画儿也不描了。搁下笔,净手拉她坐下,将她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个遍。
半晌,温和浅笑道,“是这个理儿,不能一‘棒’子将人打死了。可这也需分人看。若然四妹妹不嫌弃,我倒是好奇,你嘴里那早年名声不大好之人,如今改过了不曾?又是缘何犯了悠悠众口?哪家的小姐?”
七姑娘心知肚明,顾臻此时与她说起,必不是京中的娇娇。只看她俏脸绯红,整一副羞答答的别扭样子,便知存在心底多日的谜底,今儿许会闹个明白。
秋宴过后啊……这时机,不由她不多想。
姑嫂两个,一个是有求于人,一个是成竹在‘胸’。
高下立判。
果然,一听世子妃仿佛“误会”了,四姑娘哪里还坐得住。再顾不上卖关子,吞吞吐吐许久,终是嘀咕出个人名儿来。只叫七姑娘倏尔一滞,始料不及。;
第三七五章 眼里的白月光
七姑娘觉得被绕进了一个古怪的圈儿里。-叔哈哈-这事儿棘手,不好办。
“四妹妹并非今个儿才头一回听说江‘阴’侯此人,何故今日忽而有此一问?还是秋节那日,发生了何事?”
老侯爷还未被怀王褫夺爵位之前,如今这位贺大人,可是‘花’名在外,京畿无人不知。便是凭着当日幼安郡主与贺家的‘交’情,旁人不知,顾臻该不会丝毫没有耳闻。
“之前多是道听途说。那日在宫中,若非侯爷‘挺’身相助,我已被那新晋封的庄容华,打着教导的幌子,当众罚跪。”
说起那日生受的委屈,四姑娘一改先前扭捏,声气儿都高昂了三分。
那会儿她不过带着婢子在御‘花’园猜灯谜,偶然碰上几个朱家的娇娇。两家如今在朝堂,本就不和睦。如此一来二去,明嘲暗讽是少不了。你刺我一句,我还你一句,谁也不相让。
不知何时,便听对面一人攀扯到世子妃身上。话里话外都透着股酸味儿,暗指姜氏气度狭小,善妒容不得人。换了别家,该当以七出之罪,休弃作罢。
如此一来,顾臻哪里还听得下去。来人辱的可是她嫂嫂,不说她打小濡慕她阿兄,便是七姑娘待她万般的好,也容不得她忍气吞声,默认了旁人对世子妃的折辱。
当即便气得一指指向对方‘胸’口,正‘色’质问道,“如此口无遮拦,便是你朱家的教养?你信不信,我且回头将这话原封不动,说与阿兄知晓。”
那人被她这么一吓,顿时就怕了。姑娘家吵嘴,喜争强好胜,难免有口不择言的时候。真要捅到世子跟前去,这事儿又需另当别论了。
顾臻见她后悔莫迭,怏怏不敢吭声,以为自个儿占了上风,逞了一时痛快。不想这时,突然从树后绕出个人来。
顾臻也有好些日子没进宫,这后宫的‘女’人,多如牛‘毛’,她岂能个个都记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