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风这个马贼还真是艳福不浅,小女子生得颇有几分颜色,顾南风在疏勒一带游弋,听得那里西突厥旧部的人在照护他,身边仍旧余孽不少,若是要顾南风自投罗网,就须得狠狠让这小娘吃些苦头!否则怎会激得他冲冠一怒呢?”
说着,他大手一挥,猛地抓起了我,向身边他的亲兵狠狠一推,“大家连日辛苦作战,身边也没个暖床的女人,赏给你们,只是留口气儿,顾南风这只馋猫不吃死老鼠,弄死了就不好玩了!”
☆、第40章 刀光剑影
大家轰然一笑,几个亲兵上来抓住我推推搡搡就向曾经关押我的焉耆的牢房走去,我意识到为了引顾南风入网,他们会怎样折辱于我,用尽全身气力拼命地挣扎。
怎奈何他们人数众多,老鹰捉小鸡般轻松地撕掳着我的肢体,我在人群之中回过头来,目光死死盯住展若寒。
那个当日许诺做我男人的中朝将军,那个在我的眼中曾经如天山雪莲般清雅飘逸的白衣男子,那个曾经做了我的夫君的枕边人,此刻,正伫立在高高的马背上看着郭凯的亲兵们一路拖曳着我步步接近那个曾经暗无天日的地方。
他的脸色死人一般的难看,苍白之中带着几分颓废的灰败,黑眼睛中似乎燃烧着灼灼的烈焰,额边跳动的青筋划过面庞,让那绝美如谪仙的面庞看起来有几分的狰狞。
他的手紧紧握住了刚刚抽打过我的长长马鞭,根根手指骨节突兀,毫无血色,他的身体绷得如强弓一般,胯/下的马儿都感受到了他的张力,紧张的来回踱着细小的步伐。
除了拼尽全力地挣扎,我没有呼号哭泣,任牙齿咬破嘴唇,滴落淋漓的血迹也没有向他求救,我知道我将面对着什么,而此刻心中除却毁天灭地的恨意,我和他之间竟再也剩不下什么。
我爱过他,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让我怦然心动,他是那般神似沙丘之上银衣银甲让我心神俱醉的将军。
对我这样的人来说,爱永不中庸,要么对,要么错,这份爱在幽深的将军府一点一点被消磨殆尽,我才意识到自己究竟犯下了怎样的错误。
他不是秦默,他不是灭我族人的凶手,但是我的族人却因玉蔻而死,我救过他,他也从秦默的手中救下了我,他不顾我沙匪的身份给了我妾侍的名分,我也间接杀死了他最心爱的女人,又惊天动地的逃离了将军府……
说起来,我和他之间的恩怨纠缠理也理不清,可是此刻这些过往的种种都不重要了,我的胸臆之中仅存了这刻骨的恨,如同来自地狱的烈焰一样,恨不得将自己连骨带渣的焚毁。
一时气促,我的手足冰冷,四肢无力,身子有些瘫软,连挣扎都没有了力气。
亲兵们得意的大笑,轻松的将我拖到了焉耆的囚室之中,这里有一排的房屋关押人犯,命运使然,我在昏昏沉沉中睁开眼睛,他们无意挑选的竟然又是当日关押我的那一间。
小小的囚室中仅容几个人进入,十几个亲兵不得全部进来,留下六七个在囚室外守候,另外五六个人嬉笑着将我拖进了狭小的房间。
囚室中一如那日的阴暗,眼前的人晃来晃去看不大清楚模样,状如昏暗中游荡的鬼魅。
鬼魅并不可怕,这世上最可怕的就是人性,当没有了规矩约束,一个人可以恣意掌握他人生死的时候,即便是身着官服的执法者,依然可能恣意释放出心中暗藏的戾气,在幽暗的空间中化身为衣冠禽兽。
一向以来,顾南风就是他们的噩梦,而我被他们认为是顾南风的女人,所以这些年在顾南风手中遭到的挫败均被他们以这样的形式发泄到我的身上。
此刻我不是一介弱小的女流,而是他们多年紧张如弦的戎马生涯的宣泄出口,人和兽有时候的分别真的就在一念之差。
我被他们扑倒在湿冷的稻草垫子之上,他们几个人分头按住我的手脚,有人开始喘着粗气,说着难听的粗话撕扯我的棉衣,剧烈的挣扎和厮打耗尽了我的力气,我仰躺在冰冷的垫子上,停止了挣扎,泪水在我的双鬓泉涌般的滑落。
离开焉耆之前的那夜,就在这间斗室,那个有着雪花般清澈味道的男子一遍又一遍要着我,不知足靥,那夜的迷醉与疼痛已经深入骨髓,再无可替代。
“赫连云笙,为何是你……”他包含痛意的一声声呻唤仿佛还在耳畔,在这间小小斗室中缓缓缭绕,袅袅不散。
秦默……
闭着双眸,我轻轻吐出了这两个字,泪水打湿了我两侧的鬓发,衣襟已经被大大的扯开,仅剩了件薄如蝉翼的小衣,纤毫毕现,一览无余。
借着微弱的光线,眼前的景致让那几个人微微停顿一下,喘息的声音更加沉重起来,而那一声秦默,更是让几个人面面相觑,微微一怔。
“她刚刚说什么?”有人懵懵懂懂的问道,看似一头雾水。
“她好像在叫咱家秦默将军的名字。”另一个声音有几分犹疑的回答。
“秦将军现下并不在焉耆,别说是秦将军,就是天王老子此刻也救不得她!送上门来的美人儿若不歆享是会折寿的,简直就是暴殄天物,老子几年未尝过女人的滋味了,这女人花朵一般,就是现在死了也值!”一个粗鲁的声音瓮声瓮气的说。
然后就是这个沉重的身躯扑到了我的身上,一手揉搓着我的身体,一手拽过我的头发,热烘烘的嘴就来吻我的唇,我猛地偏过头去,他肮脏的嘴吻上了我的脖颈……
我忍着烦恶欲呕的酸水,恶心的感觉让皮肤都激起了粟粒儿,半天没有挣扎,看我似乎已经放弃抵抗,变得驯服,他们慢慢放开了按着我的手脚,贪婪的在我的身上上下其手。
借着这个机会,我深深吸了口气,轻轻蜷起了腿,手指够到了羊皮小靴,闪电般从那皮靴的暗格中抽出了藏着锋利匕首,幽暗的空间,寒光一闪,*辣的血雾已经喷洒开来!
我的匕首割破了他的咽喉,那沉重的头颅垂在我的颈间,粗粝的胡须扎得我细嫩的脖颈肌肤生疼,我狠狠推开他庞大的身躯,轻轻说了一句,“那你就去死吧。”
几个衣衫不整的亲兵已经惊叫起来,他们进得囚室来没有带着武器,半褪的衣衫又绊手绊脚,他们惊叫呼号着在狭小的空间内翻滚跌爬,淋漓尽致地演绎着人生的乐极生悲,大起大落。
削铁如泥的利刃在手,满心的刻骨仇恨和憎恶,我的下手丝毫不容情,脖颈,心房,胸腹……刀刀致命,血雨在那一方囚室中尽情淋漓泼洒,厮打中,既杀伤了仇敌,也弄伤了自己,一时间囚室中的呼喝惨呼声音频频不绝。
开始的时候,守候在外面的亲兵还在哄堂大笑,淫/声浪语的调侃着。
“怎么,朱三儿,那小娘很难缠啊!也不用那么大声音吵嚷,魂儿都飞到天外去了吧?”
“快点儿啊,你们几个今儿可是走了狗屎运,弄那么大的声响,想让我们哥儿几个急死不是?”
“怎样,小美人的脾气真是暴烈如火,真不愧是顾南风的女人,还是有两把刷子,你们到底能不能行,驯不服的话还是换人好了!”
说着说着,他们也感觉到了声音不对,听得出一声声致命的惨叫之后,这几个人才仿佛如梦初醒,意识到出了状况,拔出兵刃,破门而入。
我狠狠咬着唇,任樱唇残破,在这整个过程中我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就像一只嗜血的母狼,唯有眼睛闪着熠熠的寒芒,拼尽我的这一条命,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对杀一双。
有人挥舞着兵器,有人咒骂着倒下,有人逃出去报讯,我只是背对着墙壁,紧紧握着手中削铁如泥的匕首,如同一个浑身浴血的战士,和敌人拼耗着自己的每一分力气,不死不休。
这也许就是我的宿命,别的女孩在花朵一般的年纪,有父母的疼爱,有夫君的宠溺,未来还有儿女绕欢膝下,而我的生活中除却别离,死亡,就是弥漫在这满屋子里的血腥气味……
这一战,我的泪雨纷飞,和着衣冠禽兽们的鲜血纷纷飘落。
增援的士兵越来越多,房门忽然洞开,被人踢得粉碎,他那洁白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的时候,我正把匕首送进我面前一个亲兵的胸膛。
他的死状狰狞,兀自一脸不相信的表情,手抚上他的脸,冷冷把他晃动的身体从我的面前推到,他高大的身躯倒下之后,展若寒的人就站在我的面前。
他没有看那横七竖八的遍地尸骸,没有看那淋漓的鲜血,只是定定的看着我,目光从上到下,我惨白的脸,零落的衣衫,漫身的血污……
猛地一挥掌,他打飞了身边已经冲到近前的亲兵,头也不回,怒喝了一声,“都给我滚出去!”
借着门口光线,我看清了他的神情,我没有看错,他的眼睛中全是压抑不住的浓浓痛色,为谁痛?他也晓得疼痛?
我冷冷一笑,溢出的泪花儿冲淡了脸颊上的血色,流淌成了两条小小的沟渠,“展若寒,我们之间的所有恩怨走到今天应该结束了,我还有你一笔帐和你清算!”
若是他方才直接杀了我,替他的玉蔻复仇,我也不会这般的恨他……
“说来听听。”他的鼻音有些重,声音在狭小的囚室中嗡嗡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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