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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虎女 (姽婳莲翩)



九公主深深吸了口气,又笑了一下:“他还活着,我们就已经再计划如何利用他的死讯了。”

李劭卿又向她迈近了一小步,让她的额头正好可以抵住他的肩膀:“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

九公主在他臂弯里放松紧绷的身体,闭上眼睛沉沉叹息:“人都已经死了,身后名还重要吗?”

李劭卿温声道:“当然重要,譬如你口中的文王和伯邑考,千百年已过,依然有人记得他,但千百年后,却不一定会有人记得你我。”

九公主似乎被这个理由说服,伏在他肩头,没再说话。

李劭卿在她肩头安慰地轻抚,又道:“你其实不应该对太子说那些话,他所承受的压力比你重得多。”

九公主疲倦地点点头:“以后不会了。”

李劭卿略微低了低头,下巴紧紧抵着她的额头,微笑道:“如果心里烦闷,可以告诉我,即便是我解决不了什么问题,但陪陪你总能做到。”

九公主沉了一会,抬起手来,搂住了他的腰背:“先前因为你刻意欺瞒我的事情向你发过几次火,很对不住。”

李劭卿道:“你那些小脾气,我并不介意。”

曹德彰进宫求见皇帝,递上了蔺既明从广西回来后交上来的那封奏折,说是广西叛乱的定罪依据,请皇帝审核。

其实皇帝已经亲手批阅了蔺既明的折子,在那封奏折里,罪过最大的是徐雪松,这个吃了雄心豹子胆的家伙白日做梦,想升官发财却选错了路线,所以活该被抓,活该处死。

二号罪人柏大峥也不是个好东西,锅里没几两米就想开几万人的饭,扯张虎皮当大旗,以为穿个黄袍就能登基,凌迟处死是罪有应得。

三号罪人是投靠柏大峥的大央叛将们,当初没有仔仔细细地擦亮眼,一不当心上了贼船,反过来攻打自己人,所以通通都该杀。

至于其他的,那都是被这些人蒙骗的无知群众,误会,都是误会。

皇帝对这折子有印象,直接翻到最后去看自己的御笔朱批,道:“这折子不是已经批过了吗?”

曹德彰这才递上第二封折子:“广西叛乱相关人等的供状已经整理出来,臣为他们定了罪,还请陛下批示。”

第二封折子相当厚,皇帝翻开看了看,上面的字写得密密麻麻,让人一看就觉得头晕。他大略翻了翻,看到徐雪松被捕后就已经自杀,无法问罪,只能以谋逆罪诛其九族;柏大峥还关在大理寺的监狱里,拉出来凌迟三千六百刀,骨架弃于荒野,诛九族;所有叛将斩首示众,三族内男流放,女眷没入教坊司为奴,其余诸人也都分别定了罪。

曹德彰道:“广西叛乱的功臣已经尽数封赏,罪臣判决倘若再拖,恐怕要引人议论,臣以为还是尽早了事。”

皇帝凝神看了一页,觉得两眼发花,心慌气乱,再难集中精力,索性直接翻到最后去,提起笔写了一个“准”。

曹德彰看着他的动作,微笑起来:“臣听闻陛下已经着翰林院拟旨,为昭平侯和九公主赐婚了。”

皇帝将奏折合起来,交还给曹德彰:“是。”

曹德彰道:“陛下不是之前许诺了那日松殿下,会赐大央公主为铁勒阏氏吗?”

皇帝蹙起眉来:“九娘的婚事再拖不得了,来日他登基为铁勒可汗,大央自然会有适龄的尊贵公主可以下嫁。”

曹德彰却道:“那日松曾经两次上疏求娶九公主,此心昭昭可对日月,陛下又已经亲口许诺,倘若届时食言反悔,恐怕会让铁勒寒心,何况……钦天监不是曾有预言,说九公主有国母之命,应在北方么?”

皇帝揉了揉额角,觉得眼前昏昏暗暗,紧接着心情便暴躁了起来:“曹卿去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朕的家事不劳你操心。”

曹德彰立刻弯腰道:“请陛下恕罪,微臣只是为陛下、为我大央与铁勒的未来担忧而已,毕竟和平来之不易,理应珍惜。”

皇帝站起身来,示意孙知良前来搀扶他:“朕会考虑的,有劳曹卿,退下吧。”

曹德彰冷眼看着皇帝明显气虚乏力的动作,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恭顺地欠身告退。

他拿着那封折子回到内阁,久候的内阁次辅迎了上来,满脸堆笑:“大人面圣回来了?结果如何?”

曹德彰将那封折子递到他手里:“让刑部派人去诏狱提茅绍均,还有大理寺牢里关押的柏大峥和那些广西叛将,明日一同送上刑场。”

那次辅立刻恭维道:“果然一切如大人所愿,那茅绍均小小斤两,竟敢试图构陷大人,真是螳臂当车,自不量力。”

曹德彰哼笑了一声:“可惜没能将他背后那个人也拖下水,不过无所谓,来日方长。”

茅绍均背后的那个人,自然是李劭卿和周维岳,可如今这两人正是皇帝跟前的红人,一个即将成为天家婿,一个刚刚封爵,即将接任兵部尚书的职位,都已经成了气候,轻易动不得。

内阁次辅谄媚地笑着,先说了两句漂亮的奉承话,才发问道:“大人如今先处死了茅绍均,来日恐怕不好寻理由再对他背后的人出手。”

曹德彰不以为意道:“结果已经注定了,理由总是会有的。”

第百四九回君子言一诺重千金(上)

刑部在当日接到了皇帝御笔批准的奏折和内阁的命令,刑部尚书是曹派官员,当即便迫不及待地派人去诏狱提茅绍均归案,锦衣卫自然不许,于是与刑部捕头们在诏狱前陷入了对峙——一方坚持要看到皇帝亲笔的拘捕诏令,才会任由刑部人将茅绍均带走,但另一方却坚持说奏折上的御笔朱批已经十分清楚,锦衣卫再执迷不悟,便是抗旨不尊。

陈科站在诏狱门前,右手放在刀柄上,做出一个随时都可能拔刀出鞘地姿态,咄咄逼人,寸步不让。

刑部的捕头们不敢得罪这个时时刻刻混在皇帝眼皮子底下的锦衣卫指挥使,却也不愿就这么无功而返,也跟着戳在诏狱门口,磨破了嘴皮子,试图说服陈科。多次无果之后,为首的那个人终于耐心用尽,指派了一个手下回去请刑部的大老爷过来。

陈科冷哼一声,丝毫不以为意。

少时,一顶轿子摇摇晃晃地过来,旁边还跟着方才打发出去传讯的人,想必是刑部的大人到了。捕快们顿时松了口气,为首的一溜小跑过去,亲自为轿中人打起轿帘,然而从轿子里露出来的,却是蔺既明的脸。

陈科不由一愣。

蔺既明下了轿,走过来看了一眼陈科,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陈大人这是何意?”

陈科回过神来,道:“蔺大人正好问我等做个见证,这帮人拿了刑部的拘捕令,说陛下已经判决茅绍均死刑,着他们来提走茅绍均,但我看到的只是一封奏折,并无诏令,故而不敢轻易放人,免得在圣上面前不好交代。”

蔺既明点了一下头,道:“陈大人恪勤职守,不愧为肱骨之臣,不过这消息是属实的,的确是宫里传出来的意思,本官可以做这个担保。”

陈科怔了一下,重复道:“宫里的意思?”

蔺既明真实的政治立场他只知道的,那么这句意味不明的“宫里”,所指的难道是太子和九公主?

他们果真袖手旁观,甚至推泼助澜,任由曹德彰杀了茅绍均?

但他并没有怔愣太久,不过是一刹那的功夫,杀气腾腾的锦衣卫已经收敛了气势,让到一旁。

陈科对蔺既明赔笑道:“劳烦蔺大人,你也知道,咱们在圣上跟前当差,一分都错不得。”

蔺既明点了点头,对陈科拱手道:“本官最是钦佩陈大人忠于职守的态度。”

他说着,抬手挡了刑部捕快们一下,率先提步向里走去:“本官与茅绍均曾在广西共事,也算有点交情,还请诸位容我们说个道别话,两句就好,不耽误各位办差。”

那些人自然是没有不同意的,纷纷后退,请蔺既明进去。陈科犹豫了一下,将狱中的狱卒们全部撤了出来,自己也等在狱门前,并没有跟进去。

蔺既明自己走到关押茅绍均的那间牢房前,牢门上挂着拳头粗的铁链,他试着抬了一下,发出沉闷的声响。

虽然九公主曾经特意安排,但陈科顾忌着锦衣卫里或许有曹德彰的眼线,故而并没有如何优待茅绍均,只遣了心腹为他按时换药罢了,昔日威风凛凛的总兵如今蓬头垢面地趴在地上,身边还摆了几个破旧的陶碗,蔺既明仔细看了看,虽然碗是破的,但里面放着的的确是好菜。

他在牢门外蹲下来,低低唤了一声:“茅总兵。”

茅绍均动了动,扭过头来,对他绽出笑意,客客气气道:“蔺大人。”

蔺既明点了一下头:“茅总兵,我给你带来了很不好的消息。”

茅绍均了然道:“我要死了,是吗?”

蔺既明道:“明日午时问斩,提你上刑场的人就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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