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恨?这个九岁开始便在仇恨中长大的人呐,满目满心都是被仇恨所灌溉,他可曾想过,韩国覆灭并非是嬴政的错,因为就算没有他,还会有代王嘉、齐王建、燕王喜等等一系列的国君试图扩大自己的疆土,韩灭,实则是因为国弱而已。
:“手刃仇人,真的有那么重要么?”我不甚理解,不由得问道,张良望着我,十分郑重而坚定的点点头,我心叹,这十多年来的固执在心底早已生根,我不轻不重的几句不可能将他这个念头连根拔掉,只得道:“那便也罢,这是先生心中的坚持,顾卿无法言说,若先生执意报仇,如今只有一法可行。”
:“哦?何法?”我感受到他急切的目光,感叹道:“等。”
:“既然先生觉得自己并无姬发之魄力,不如作那个愿者上钩的姜太公,待未来寻得明主,先生可替其谋事,届时一举推翻暴秦,便可偿先生之夙愿。”
:“等?”他喃喃自语道,我笑着道:“对,等,在这下邳韬光养晦,磨砺自身,只是这光阴可能漫长无比,不知先生可否等得起。”
:“那又何妨,”张良微微苦笑一声,“过去十年都撑过来了,不过再一个十年罢了,只要能大仇得报,良,无所畏惧。”我只是怔怔的看着他,十年又一个十年,他的前半生都在蹉跎中度过,而后半生的绚烂需要耗尽前半生的等待,他可知此时的一句戏言会成真?这十,可是他命中的定数?
作者有话要说: 嗷嗷嗷,各种卖萌打滚求评论啊!
☆、周朝祭祀
:“既然先生如此想,那也不负我为此劳心劳力了,”我收敛起满腹心思,扬头笑道,“你还未告诉小女,你可喜欢这里?”
:“此处清静,在下十分喜欢。”
闻此言,我从袖口中掏出一把黄铜钥匙,放在他的掌心,道:“既然如此,那此处小女便借与先生作住所了。”
:“这……”他呆呆的看着我,我见他一贯清冷的神情除了愤恨之外,第一次出现了这般可爱的模样,不由得掩嘴一笑,“这是小女以私人名义借给你的,花的是自己的钱,先生莫要推脱,小女是个商人,还等着日后先生富贵了能分小女一瓢羹呢。”
:“即是如此……良就不推脱了,但是请姑娘放心,良一旦寻得机会,定会将钱还给姑娘!”
我知晓他有他的自尊,肯让我帮他至此已是意料之外,当下也就欣然应允,待二人看完屋子,回到私馆之时已然晓月初升,立于大堂内,他对我规规矩矩的揖手道:“每每与姑娘谈笑之间,总能给良以无限深思,这一拜,是感谢顾姑娘今日的一番指引,良惭愧,虽年长于姑娘,却远不如姑娘深思熟虑。”
我忙托起他,眉眼弯弯,“小女不过一介女流,哪有先生说的那般有才,不过是一些小小的见地罢了,先生不嫌弃小女这些妄自评论的话,已是小女之幸。”
:“顾姑娘此番心智,本可另寻一片天地,何苦埋没于商贾之间,更何况令尊……”他欲言又止,我不知晓他到底从香兰处问到了多少,不过以他的聪慧怕是也能推测大半,我只是淡然一笑,道:“小女不过普通人,只想安稳平淡的过完一生,无意寻其他出路,商贾之身地位虽低下,可小女可趁机游历四方,寻找那玉瑗,小女此生心愿,也唯此而已。”
:“这玉瑗,竟对姑娘斯般重要。”他微微敛了眉,对我道,我含笑点了点头。
:“即是如此,良会竭尽全力助顾姑娘找到此物。”他信誓旦旦,带着一抹莫名柔和的笑容看着我的眼,不知怎地,只是看着这顾盼间的温柔,我竟微微有些痴了,他犹豫半晌,扬起手轻轻落在我的发间,揉了揉我额前的碎发。
须臾之后,我回神,慌慌张张的后退几步,勉强笑道:“时辰不早,明日生意上还有些事需处理,小女先退下了,还望先生能尽早替小女寻得此瑗,告辞。”
言罢,再也不敢他一眼,直径跑回房,关上门后直直靠在门扉上喘着粗气,我摸着自己的左胸口,只觉得跳动的心,竟有些微微乱了……
第二日,香兰照旧推开门伺候我漱洗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一只在床上抱膝而坐的熊猫,她大惊,忙搁下铜盆坐在我身旁关切道:“小姐!你怎么了,怎的这般……这般模样。”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知晓自己此时能是一夜未眠的惨淡模样,不由得无力道:“别问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先伺候我漱洗吧。”
在房内静坐至晌午,我惊觉有些饿,便出了房间想觅些食,岂料一眼便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寻觅那一袭静默而坐的白衣,心里一慌,忽而忆起昨晚他轻轻揉乱我刘海的温柔模样,竟下意识的就想避开他,香兰不解,只得问道:“小姐?”
:“无事……”我摇摇头,念起昨晚辗转反侧,知晓此事压在心底若是不得解决,只怕始终会困扰我,我无意与古人有什么感情纠葛,待得我魂归现代之日,便是此身陨落之时,我不想徒增他人伤感。
念及此,干脆一咬牙,心一横便走到张良那一桌坐下,面上淡然道,“张先生。”
我似是打断了他的沉思,他微微一惊,随即浅笑:“顾姑娘。”
我咬了咬下嘴唇,想着该如何启口,如何在不伤二人朋友般的情谊下让他明了我的心意,我该如何告诉他,我无意男女之情,哎,尽管我不得不承认,与张良相处十分舒心,可与回到现代相比,这些末微感情实在是无足轻重,唯有回去,才是我真正想要的。
:“昨日……”我小声道,岂料还未说完便被打断,“顾姑娘,不如待会儿与在下一道前去寻在下的朋友可好?”
:“先生可是联系上了你的朋友?”我喜道,早就将方才想要说的话抛掷九霄云外,见他点点头,忙道:“那好,我们用过了早饭便去,可好?”
:“好。”他还是那般温润的笑,毫不迟疑的应承下来,不知是否是我错觉,那眼眸之中好似有一丝怅然极快掠过。
:“可是此处?”
张良点点头,看着牌匾微微眯起了眼,我以为他眼睛又有些不适,忙问道:“怎么了?眼睛可是又痛了?果然不该挑白天出来的吗!”言语之中有些懊恼,岂料他却毫不在意道:“无妨,只是还是有些不习惯罢了。”言罢推开了面前的门扉,径直走了进去,我抬头,看着那牌匾上的“酒馆”二字,心中有些犹豫几番,此处真的会有张良所说的见多识广的人?眼见白色身影渐渐消失在门后,我赶紧跟上他的脚步。
这是一家不大的酒馆,生意冷清,我进去的时候张良已经跟掌柜的攀谈起来,之后更是招手要我过去,我乖乖的走过去,他从怀中掏出一片竹简,递给那掌柜的,问道:“不知洛前辈可有见过此物?”
那人看上去较张良略微年长些,一身灰布衣看似毫不出彩,唯有那黑色双目,炯炯有神,透着一股深邃的沧桑,他小心接过,仔细端详许久,奇道:“这笛子这上面的花纹倒是陌生的很,不过看这雕刻技艺,只怕不是凡品,子房,你寻这个做什么?”
:“在下自有所用,洛前辈就莫要多问了,”他爽朗一笑,我鲜少见过他这般的笑容,看来这位洛先生当是他的知己,那人将目光移到我身上,打量我片刻,眼中一阵疑惑闪过,见他如此,只怕早已认出未戴纱帽的我是个女子,我也不遮掩,大方一笑,压低声音道:“小女洛阳顾卿,往来行走身份多有不便,是故如此打扮,还望前辈莫要见怪。”
:“洛阳顾卿……洛阳顾家,莫非?!”他喃喃道,念及最后几个字的时候蓦地抬起头,一阵不可思议的目光直直投射至张良处,我见后者微不可见的摇摇头,联想起他初初知晓我来自洛阳时的反应,心中疑惑更甚,不由得貌似无意道:“不知两位在打什么哑谜,可让小女不甚明白了。”
洛先生打了个哈哈,笑道:“无妨,无妨,不过是念及一些旧事罢了,顾姑……公子,在下姓洛,是子房的旧友,难得一见,今日便让在下请二位小聚一番,如何?”
张良偏头看我一眼,似是在征求我的意见,我只是一笑,答曰:“今日来访实属冒失,自然皆听从张先生的。”
闻此言,张良只得揖手笑道:“那良恭敬不如从命了。”
屏退众人,洛先生倒酒一杯,举起对我二人笑道:“相隔数年,不曾想到今日还有机会与子房兄一见,在下先干一杯,聊表敬意。”言罢便将杯中水酒饮尽,我正欲给自己倒一杯,却被张良伸手阻拦,他对着我摇摇头,小声道:“你酒量太差,莫要饮酒了。”
我挑眉,盯着他杯里的酒,轻笑道:“那某人重伤初愈,既然饮酒伤身,是否也应不占酒荤呢?”
:“这……”他一时语噎,我笑眯眯的拍开他的手,给自己倒了一杯,随即对洛前辈举杯道:“小女多谢前辈今日款待。”言罢亦是一饮而尽,对方眼里蓦地闪过几许赞叹,爽朗道:“顾姑娘果真女中豪杰,也无怪乎得子房兄另眼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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