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只一厢情愿地为王子快自愿结束单身生活而感到极其欣慰,却从没考虑过他会情场受挫。在他们眼里,向来只有伟大英明又睿智谦逊的王子挑人的份,谁都没料到那位按理说理应感到三生有幸的神女居然会对伊兹密避若蛇蝎,眼里心里都只有年轻冲动的埃及王。
得知那位金发神女不识好歹地多次拒绝王子,还从王子的宫殿里不惜性命地出逃时,他们既是气愤又是纠结,仿佛看到那些个胖乎乎的头戴比泰多金冠的迷你小男孩都长了翅膀——飞了,这强大的怨念让躺着中枪、在某方面真的很无辜的凯罗尔狠狠地恶寒了一阵子。
路卡有些拿捏不准王妃这次到底是成功了,失败了?抚着熊熊燃烧着八卦之火的小心肝,路卡那深褐色的眼睛都要发亮了——等下要找在王妃那里执勤的侍卫朋友好好打听一下才是。
通常这种较为罕见的、临时由比泰多王对他发出紧急传唤的情况,都会是有关于国家重要决策的探讨。伊兹密强迫自己去掉所有不必要的杂念,然而当他才堪堪迈进议政厅的大门时,就被一直盯着门口的胡瓦力瞅见了:“王子,过来这里,听听他怎么说。”
见身为首席智囊的伊兹密到了,这些大臣们也停下了嘈杂的争论,不约而同地屏息等王子一会儿发表看法。
伊兹密刚依言落座,比泰多便挥手示意那个地上跪着的传讯兵重复一遍刚才的话。
那位此生第一次受到这么多重要任务关注的传讯兵激动得声音都发颤了,红光满面地回报:“是!探听到的消息是拉格修王所率领的部队即将抵达北方盐海处的耶利哥市。。。”
伊兹密一边认真地听着,一边飞速地思考、衡量这情报的可信度和可利用度,还时不时打断一下那士兵,询问一些更细节的东西。周围的人也很默契地不去打扰他,从过去的经验看来,王子提出来的建议和看法,往往是这些人里最有建设性也是最全面的,早就获得了他们的认可。
毕竟伊兹密这么多书没有白读,这优秀的天赋也自然没平白被浪费,更何况这些年以来,他没呆在宫殿的这些日子里也不是在外游山玩水,而是货真价实去游历的。若不是有丰富的经验、卓越的见识和出众的决断力,他也不可能当时那么轻松就将身为法老王*妃的凯罗尔从重重护卫中伺机带出,而曼菲士根本晓之不及,只有冲着大海望洋兴叹、对侍卫的重大疏忽轩然大怒的份。
比泰多王在初发觉伊兹密的才思敏捷、思维慎密后,很高兴地就把文职都推到儿子头上,美其名曰:早晚要独立处理的,越早锻炼越熟练。其实谁都知道,他就是不耐烦看文书,只对大刀阔斧去征战四方感兴趣罢了。
在之后的激烈探讨中,胡瓦力有些得意:“当初拒绝拉格修联合出兵的决策果然是正确的,就他那军事力量也能撼动强大的埃及?他也未免太小看曼菲士了。”说着赞许地朝伊兹密投以一瞥。
埃及是比泰多长久以来的宿敌,也是惺惺相惜的对手,在米达文离奇死去之前,他们甚至还保持着良好的邦交关系。当然,这脆弱的友谊早就随着第一公主的香消玉殒以及利益的冲突而支离破碎了。
曼菲士看不上米达文的头脑简单和乏味性格,胡瓦力和伊兹密又何尝看得上这个不可一世的毛头小子?但他们个人看不看得上是一回事,在战略上小觑对手,可是致命的失误,而较为短视的拉格修很明显没看穿曼菲士的善于伪装和精明。
正是伊兹密在先前成功劝服了蠢蠢欲动的胡瓦力不要急于参合其中的。他认为比起征服那隔着一片汪洋的遥远埃及帝国,他们要先控制住*琴海诸岛,才好进行下一步行动,至少后顾无忧。打了下来又能怎样?拉格修铁定要占大头,他们路途遥远也不便管理那地盘,还要时刻担忧曼菲士卷土重来,发起报复。而且谁又能保证在他们出兵远征的时候,虎视眈眈的诸边邻国不会趁机对防守力量薄弱的比泰多发动猛攻?除此之外还有不少山地部落也想分一杯羹呢。
不过他一开口就泼了兴冲冲的父王一盆冷水:“这可不一定,父王你忘了在拉格修王身边的那一位是谁?那可是下埃及曾经的女王,难免*西斯会将埃及的情报出卖给她的丈夫。”
曾经*西斯对她的弟弟有多*,如今梦想破灭,就有多恨。这难捉摸的女人心啊,能让她用嫉妒武装起来,变成斗士去摧毁*而不得的人,以及她的祖国那个伤心地。伊兹密暗想:她难道就不会心痛么?
还是说,*情就注定是种变质得那么快的轻浮情感?如同他对凯罗尔的那种前所未有的怦然心动一样,即使过去有多么深刻,到现在似乎也只有些许余痕了。
顿觉口中的茶水变得有些寡淡无味起来,不,他不这么认为。如果认可了这种说法,那也是对自己原则的一种亵渎,一种慢待,一种侮辱。
他有些心不在焉地听着诸臣们讨论得热火朝天、各叙己见得很是痛快,空闲着的左手习惯性地抚向右肩后,猛然醒起那痛彻心扉的伤痕已然痊愈了,只剩下一个不起眼的疤痕。顺着肩窝划下,他的指尖探到了一个坚硬的金属物。
当场想起来那个是什么,他将那个精致的小金器从衣袍内袋里取出,同时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
这是密诺斯亲手雕刻,送给心上人的金杯。事实上他除了将它装满了咖啡豆以外,还存了一句表白。
如果凯西之后没有遭遇那么多离奇经历的话,她也迟早会发觉密诺斯的真实心意的。
很遗憾的是,凯西还没来得及消耗完这这些豆子就抱着占便宜的心态蹭伊兹密的存货去了,于是里面始终有不厚不薄的一层果实遮挡着那句话,最后还是在今日被姆拉无意中发现,不知该如何处理,上交给了他。
那是,当咖啡豆被用尽的时候,刻在底部的锲文字就会清晰浮现出那句密诺斯一直没有勇气说出口的表白来——“凯西嫁给我。”
伊兹密轻轻将那句话念了出来,声音小得被淹没在嘈杂中,没有被任何人听到。
下一刻,随着眉梢浅浅一挑,他把那金杯随手扔到后面待命的路卡怀里,路卡毫无防备地被砸个正着,还在眼冒金星呢,就听到他家主子轻描淡写地说:“这个赏你了。”
反正那个姑娘在乎的只是咖啡豆罢了,这种粗制滥造的金器,比泰多有的是,只要她愿意为比泰多国贡献出她的智慧来,想要多少都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的支持和订阅这一篇大烂文 来来来 挨个儿么一个╭(╯3╰)╮为你们的勇气鼓掌!
感谢花粉投喂的地雷,受之有愧...你肯花钱订阅这三俗破文,我就一本满足了!
再受宠若惊地羞涩地扭动一下~ 这章不知不觉就超字数了 凯西妹纸都没露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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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你现在擅自把凯西得到的礼物送人,她以后会找你算账的
54行踪的意外暴露
被念叨的凯西狠狠地又打了个大大的喷嚏,让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她的库玛忍不住担忧地问询正在煎药的拉巴鲁大师:“大师,她的高热还是不见退啊。”
她的小脸蛋因高热而红扑扑的,温度高的像是可以煮鸡蛋,眉头皱着双目紧闭,檀口偶见张合,吐出的话谁也听不懂。
如果那音量再大一点点,库玛就能听清她心心念念惦记的是:“赖安哥哥,我要那杯好多奶泡的卡布奇诺;赖安哥哥,我要那个涂满奶油的苹果派;赖安哥哥,晚上吃牛仔骨吧;赖安哥哥赖安哥哥赖安哥哥。。。”
就算被烧成了蚊香眼,轻飘飘得跟浮在云端一样,凯西也忘不了最让她记忆深刻的东西。
拉巴鲁的视线没有离开正被架在火上煮沸了的药盅,也没理会库玛的话,只紧皱着眉头声音极低地嘀咕:“不对啊,按照这古方上的说法,落水而引起的风寒在服下四剂后,昨天就该好了。这颜色应该是深青色的,怎么那么黑?”
这不科学!他在心中呐喊。
库玛也不好再说,只能眼睁睁看着大师神情肃穆,如临大敌般死死盯着那药盅里随着沸腾而涌起泡泡的漆黑药汁,随着药材的挥发,不大不小的木屋里都充斥着让人蹙眉的难闻苦味,拉巴鲁却像无知无觉一样时不时用木勺子搅拌几下,又在看几眼那一旁放着的粘土板后懊恼地将那丢去一旁。
拉巴鲁的确是当世有名的哲学家、数学家、历史学家、地质学家甚至是科学家。可是术业有专攻,这个几乎可以被称为全才的人所擅长的领域里就绝对不包括医术。
这次凯西在路上就开始显现因为严重着凉的诸多症状了,上山之后更是有些四肢虚弱无力,食欲不振。但精神在起初几日都一直很好,还能强撑着不适跟拉巴鲁争论‘日心说’和‘地心说’究竟哪个是对是错,为此还特意做了好些个太阳系的模型进行解说。当谈得兴起的时候,两人连吃饭都全然顾不上,把一旁候着的库玛唬的一愣一愣的——这动不动就拍桌子,吹胡子瞪眼,中气十足地化身咆哮体的老人,还是那个历来温文尔雅得像是没脾气的大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