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巴鲁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胡子,不置可否,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抿了抿有些干涩的下唇,凯西莫名地小紧张起来,声音也小了许多:“还有,你有没有想过联合一些比较经验丰富又品德良好的老师们联合编着几本浅显易懂的,给孩子们看的教科书?我听说过,除了能请得起私人教师的贵族家庭,学堂里并没有统一教材,都是依照每位老师的喜好来自行施教,各个学科占重的比例也和老师的倾向性有直接关系。这样直接导致他们所学都较为片面,也与老师的水平有直接关系。如果有一本标准又全面些的教材作为模板给他们用来授课,可能会好一些吧?一些难懂的概念要是配置一些插图,也会更容易理解。甚至是上不起学的孩子,也可以通过用芦苇杆抄录一份课本达到自学。”其实还有很多设想,譬如图书馆的借阅制度,但那些涉及到的方面太多了,管理起来也很麻烦,她还是三缄其口吧。
事实上她说的也已经够多了。
从那天之后,拉巴鲁就像是走火入魔了一样,仿佛隐藏的教育者属性被彻底激活起来,把那几间屋子里的所有藏书都翻了个底朝天。最大的那一间里早就积满了灰,哪怕只是最轻的走动都会让烟尘飞舞,他却浑不在意,一头扎了进去,盘腿坐在脏兮兮的地板上,嘴里念念有词地把那些笨重的泥土板挨个儿翻一遍。他记性很好,只要是看过的,再扫扫开头就能将大概内容了然于心,但凡觉得需要用到的,就拿出来扔到门口。而支气管较为敏感的凯西不敢进去怕吸入灰尘,就留在外面负责给他将这些扔出来的板子麻利地分门别类后,再整整齐齐码到木桌上,等库玛忙完家务后再来帮忙一并搬走。
她看着那灰扑扑的背影,暗自擦了擦额上冒出的冷汗:这样的状态已经持续好几天了,还没有半分停下来的意思。她真是非常担忧拉巴鲁的身体状况,别说是老人家了,年轻人也吃不消这样高强度的赶工啊!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拉巴鲁似乎已经彻底把要在半个月后带她去下埃及求医的事情彻底遗忘了。
心情复杂地将手边的最后一块板子堆上去,桌面这下可是满得再也塞不下了。再往上堆高一点不是不可以,但这个书桌在设计的时候并没有打算去承担那么多重物,纯库玛手工制作,瞧着那半点跟粗扯不上关系的桌子腿,凯西觉得还是见好就收比较好。低头看了看表,才发现已经快十二点了。平时这个时候库玛早就从山下买完东西回来啦,怎么到现在还是静悄悄的呢?
就在这时,她听到前门小菜园外的那道橡木门发出熟悉的吱呀声,很快脚步声也越来越近。是库玛回来了吗?这次那么久,怕是买了很多东西吧。
她正准备出去迎接他顺便帮忙拿东西,却在刚刚凑到门前还没来得及出声就发现,外面传来的脚步声很明显不止是一个人呀?步伐声整齐有序可见纪律性极强,参杂着库玛沉重又凌乱的那份显得极其突兀。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声音可以分辨来人,没有人冲彼此发出一言半语。
不会是坏人吧,挟持了库玛来绑架大师?
被这个念头惊得汗毛直竖,凯西的第一反应就是赶紧拖着拉巴鲁大师躲起来,然后把书室的门牢牢拴上。可稍稍用大脑想想,就知道这个完全不现实。不说对方人数较多随时可以破坏这纯木和泥砖做成的小间,而他们这两个老弱份子没有丝毫战斗力,就算暂时性地躲起来,又能指望谁来救援?他们不硬闯,也能把他们活活渴死饿死。翻墙而出?虽然墙并不高,也有可以垫脚的草垛,可他们恐怕还没跑出去多远就被逮回来了。
她挥去脑海里自然浮现的关于纳粹集中营在密室中释放毒气的画面,还是果断将外间的木门关上了,可惜这个设计没有门栓,随便就能打开。然后拿起用来扫除的扫把,扯下发带,将那一直蒙尘的贴匕首拿出来固定在扫帚上头,死死缠了好几圈让那被尽量捆得结实,当做临时刺枪用。
随后,她站在门的内侧死角上,紧紧双手握着那粗糙的木柄,屏着呼吸心情紧张地等那不知道是敌是友的来者开门。
“大师就在这里,”库玛拘谨地说着,总觉得在那无形的威压下感到有些喘不过气来,推开了门让那位先进去——
“啪!”
一声脆响,只听那修长有力的右手轻轻松松就握住了那突然袭击、因为用力过猛还失了准头的木柄,那能轻易弯弓搭箭射穿对山杉木的有力臂膀再稍一使劲,轻而易举地就夺了过来。
“伊兹密王子,好久不见了。”
凯西很自然地把双手放到背后,无辜地眨了眨眼,做出个纯良无害的表情来。
好像刚才拿棍子抽人的不是她一样。
出发时间正好和报信的手下错了开来的伊兹密显然没接到传讯,所以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个在路卡证言里已经回去尼罗河女神身边的金发姑娘为何会在自己的恩师这里?
偶然占了个好位置的路卡很有幸地全程欣赏到了王子千载难逢的惊讶表情。虽然那面具只有一点点龟裂,但从那上挑的眉稍来看,对他来说已经足够推断主子心里有多么惊诧了。
太满足了。
半分钟后,忙晕了头的拉巴鲁终于拿正眼瞅了久未谋面的*徒,兴冲冲地就拉他到客厅去商量关于如何施行教材和拓印的相关事宜了。伊兹密的手下们自然也跟上,只不过是守在外面。而凯西则早就尴尬得溜进自己房里了。
她——果然弱爆了!丢死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的理解和信任和支持.今天战战兢兢地打开自己的文,等着看一大堆谩骂和负分的我被震惊了...
写这篇小白俗文写到现在,其实随着一次次翻阅漫画查资料,我已经相当腻味,没那么*这个原着了。是你们的热心支持和鼓励才让我一直坚持到现在,无以回报,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真的好感动。但感动这个词都不能概括我的心情了。
还有作者群里给我打气 顺便蹂躏我一番的毒舌菇凉们也真好...你们让我知道我昨天是多么的过度脆弱,多么的越描越黑啊....刷负分就由他去吧....反正我问心无愧,我还有你们这些有*的朋友。
谢谢 沐光 豆芽 星星酱的地雷 和四月的 火箭炮
我写的真的不好 你们肯订阅我已经很满足了 真的不要破费了 我拿着感觉受之有愧啊 看个文乐呵乐呵就好 打赏真的不要了
另外需要告诉你们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我很快要进入期末考试阶段了。嗯,所以,要请假半个月的样子,这半个月不是完全不更,而是3-4天一更吧,我估计,会不稳定一段时间,明天更新大概在下午3点的样子,更完之后我会挂个请假条的。6月11号考完,到时候会恢复日更的。
鞠躬 谢谢你们
56好学生
最中央的小屋被当做了临时会客间,四周的小窗被稻草帘遮的严严实实,中央的小火盆既可用来取暖也可当做照明,而外面则紧密把守着伊兹密最精锐也是最忠心的手下。除了能透过缝隙出入的空气以外,外人的一根发丝都没有可乘之机,保证了谈话的机密性。
在谈完其他公事之后,伊兹密很坦然地向这位亦师亦父的贤者咨询近来困扰他的私人问题。要是说先前他眼里只看的下尼罗河公主的可*和倔强、聪慧和善良,现在却渐渐地能用理智看到更多更现实的东西。
他并不在意吐露一些内心的茫然,因为自己最狼狈的时候便是拉巴鲁慷慨地施以援手,并冒着生命危险带他从乌利亚姑妈的追杀中逃开,面对迷惘消极意图避世做学问的他时出口告诫‘你有自己的路,不要让王位落在卑鄙小人手中’才让自己坚定了信念回到都城、夺回继承人之位让希达表哥的野心破灭。就连最不堪入目的时候都能得到悉心接纳,他又怎么可能在得到富贵之后就忘恩负义地摆什么架子呢?
斟酌一番用词之后,他开口:“老师,有关我对先前曾提及的那位埃及神女的*意,随着时光推移和了解加深,先前那笃定的答案却逐渐迷失在了浓雾中。尽管她有惊世骇俗的预言能力和不轻易屈服的意志,却过于纯善、容易轻信别人、做事太不考虑后果。更重要的是,对臣民们也缺乏应有的责任感,较为凭自己喜好形式。我已经不确定,预言中那让我为*所苦的女子究竟是不是她,而她又是否真是那位合该属于我的,能与我一起领导比泰多走向更强大的未来的睿智公主?”
拉巴鲁没有急于回答,良久,才叹了口气反问:“王子,预言会不会应践就真的那么重要吗?”
“你是想为心中的憧憬找一个具体的形象,是为比泰多找一个合适的达瓦安娜,还是想和心*的女人共度一生、相互扶持?如果是为了憧憬,那么那位埃及的王妃就正正适合;如果是为了达瓦安娜,那么你只需要听从你父王母后的安排;你能做主用心去选择的,就只有最后的那一位。”
伊兹密很认真地沉吟了会儿:“或许是三者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