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这难道是现场版的——属于黑发金刚芭比和白毛腹黑狐狸之间的火辣对决!
凯西看得津津有味,用手肘捅捅激动不已的姐姐让她关注下这对宿敌之间的基情四射,压低了声音说:“快看那热情的眼神,不觉得他们两个很速配,我们两个倒很多余吗?”又有些惋惜:“伊兹密穿得多了点,我下次再给他打扮打扮。”
凯罗尔被噎了一下,反射性地打量了番这对连襟的互动后,半晌才想起吐槽:“……凯西,你的观察重点好像越来越奇怪了。”
还有句话凯罗尔没敢说出来:就妹妹那使得利多家三缄其口的奇葩审美,还是别去祸害妹夫伊兹密比较好吧……
既然都有这个意向,再没有比原先单纯的所谓‘道贺’和‘迎回王妃’转变成‘如何修复和恢复盟友身份’的会议更顺理成章的了。
不知不觉中担任了两国缓和剂的凯西和凯罗尔这趟被叫过去,事实上仅仅是充当个递交临时盟约的见证和重要的陪衬而已。鉴于两人互为血亲和神女的特殊身份,人们都假装没看见凯罗尔肆意换了座位粘妹妹的行径颇为失礼。
对考古狂热*好者凯罗尔来说,能亲眼见证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和平条约——银版条约的诞生,简直幸福得要快要死掉了。
“噢,凯西你要知道我们有多么的幸运才获得了这个机会!要是让勃朗教授得知,他肯定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来的!”
“冷静,”凯西老神在在地给激动到满脸通红的姐姐泼冷水:“就算刻在银版上也不是摆放在联合国总部的那一块了,笨姐姐,你忘记历史早就被你的蝴蝶翅膀扇动得一团糟了吗?”
正版分明是长达十来年的卡迭石战役掏空了交战双方的物资人力,才不得不签订的议和书,比泰多还为此嫁了几个公主过去。
历史上的比泰多一度签订过至少七份平等条约,对象分别是小亚半岛基祖瓦特那强国的统治者,巴比伦和埃及国王。
所谓的平等条约,主要意指近东地区两个在政治和军事上具有同等强大的地位的国家之间,通过国王之手缔结的条约,双方在条约文献上都被注明具有‘王’的称号,不分主次,互称兄弟,承担的责任和义务都是互惠互利和平等的。
这跟不久前伊兹密代表苏皮奴利乌玛士与亚述国王亚尔安签订的盟约、以及与格鲁吉亚所立的条款,甚至是最开始跟米诺姚缔交的友好声明相比都要正式得多。
永远抓不住重点的凯罗尔感动之情被去掉大半,顿时不乐意地反驳道:“明明你也有份!”
凯西眼睛一眯,危险地质问:“你敢否认,要不是最开始你傻乎乎地把危险人物擅自领到家里来,我会倒霉地作为附带品跟你过来吗?”
凯罗尔语塞。
这里头的确有她无从推卸的责任,每次都能成功勾起她的内疚来。
打压下姐姐嚣张的气焰后,凯西又安抚性地拍拍她的头,典型的打个耳光给颗糖,偏偏从不记仇的凯罗尔相当吃这一套。
在接下来这段漫长的时间里,双方井然有序地开始就条约的梗概进行磋商,并逐渐达成基本共识。哪怕曼菲士再急着赶回埃及,在细节上也绝不马虎,有备而来的他这次甚至还带来了除伊姆霍德卜外的多数文臣。
于是就连晚膳都是在议政厅里直接设宴的,彼此的心思都不在可口的菜肴而在稍后新一轮的唇枪舌剑上。
不过,在伊兹密的母后、现任达瓦安娜瑟碧尔依旧健在、凯西本人也业务严重不熟的情况下,她倒也乐得轻松退居后勤全程观摩这难得的情景;而凯罗尔本来身为掌管埃及另一半领地主权的王妃肩负的责任理应更大,可曼菲士坚持不让她劳累——至于到底是怕她累到还是怕她出岔子就不得而知了,只需要她在最后一同举起银板宣誓即可。
“关于两国的国境,依照方才商榷的惯例,奥伦提斯河以北的为比泰多领土,以南为埃及领土。”
“还有百布罗斯、西顿等埃及领土内的港湾城市,维持自治。”
“以上有无异议?”
“有!就国境一处,还有……”
精彩的辩论赛一直在上演,这对阔别重逢的姐妹越听越无趣,甚至连兴致勃勃的凯罗尔都哈欠连连,最后索性堂而皇之地在后面交头接耳起来。
改成站着聆听条款最终的具体内容的伊兹密特意换了个位置,不料曼菲士也很自觉地挡在她们的座位前面。当察觉到对方与自己一样的意图后,皆都忍不住一脸嫌弃地瞪了眼对方,到底隐忍着没闹嘴仗,而是极为默契地给她们共同制造出个舒适的聊天环境来——顺便一心二用,光明正大地偷听。
不知自己意外达成令这对势如水火的连襟初次联手的壮举的利多家姐妹俩兀自聊得很开心,倒没想过要避讳丈夫。
凯西心情颇好地打开话题:“利多家的两位女婿恐怕还是初次心平气和地齐聚一堂呢。要是赖安哥哥在,估计就更热闹更有意思了。”
凯罗尔不由自主地脑补了一下那画面,顿时面色发憷:“我完全不敢想象大哥在这里会发生什么事情,你别吓我……”
“唉,”凯西忽然叹气,“这样一来你家曼菲士跟我丈夫的父亲要称兄道弟?伊兹密平白无故就低了曼菲士一个等级呢。”
凯罗尔嘴角抽搐:“这只是名义上的,又不会真的让曼菲士叫比泰多王兄长,他也绝对不愿意啊。”
“不过,这样匆匆决定结盟,会不会太过草率?”凯西有点担忧:“不会是姐夫一意孤行吧。阻力大吗?”
“噢,其实没有你想象中的困难。”凯罗尔轻描淡写道:“要知道我们可是骨肉血亲,也就是说,你也是河神哈比的女儿,地位颇高~即便你远嫁比泰多,在善良可*的埃及人民眼里,他们无疑是把你当守护神存在的。”
凯西不置可否。这番话糊弄下凯罗尔还算绰绰有余,却不足以说服她——天晓得这背后有伊兹密为推动舆论付出的多大努力,以及曼菲士暗中默许的推波助澜呢。
凯西:“我听伊兹密说,在你口中的‘热情好客’的埃及人眼里,异国人都是低他们一等的劣等人种呢。”
凯罗尔不以为然地承认了:“比泰多也一样呀,这难道不是强国的通病吗?哪怕是二十世纪都逃不过这个过度膨胀的民族自豪感的怪圈,但并不妨碍我们快乐地和平相处不是么。”
“我只是想戳破你高度美化臣民的泡泡。”凯西又说:“你们两位就这么大喇喇地跑来这里,先不说比泰多的反应,但说埃及国内,就不怕出事吗?”
“噢,你这个问题牵扯到涅瓦曼……”凯罗尔有些为难地看了眼曼菲士笔挺的背影,凑到凯西耳边悄悄说:“我待会私底下跟你详细说,这事我还要参考下你的意见。”
“我只是随便提提。既然这样,就换个话题。今天我过得可精彩了:先是上午会见印度王子辛顿,他赶着求个预言,下午逛个街撞见格鲁吉亚王子发生了点小冲突,紧接着又遇见你。”凯西越想越觉得神奇。
“啊呀,印度王子!还有格鲁吉亚的!”凯罗尔又开始星星眼了:“你居然能跟古代的印度王子说话!他的五官轮廓是不是很立体,身材是不是很高挑,是不是很英俊?”
被这一连串“是不是”给差点炸晕的凯西莫名其妙地问:“你那么关心别的男人做什么?醋缸要翻了!”
就是!
又来了又来了,旺盛得可怕的好奇心!
每到这个时候,就忘了自己的身体娇贵根本不能到处乱跑!竟然是为了别的男人!
曼菲士在前头听得脸越来越黑,简直不能再认同小姨子说的话了。
凯罗尔已然进入浑然忘我的境界,只见她表情梦幻地说:“我也好想跟古代的印度王子说话噢~好多我不懂的印度文字和诗歌,都想问问他呢。”
“那你放心好了,他会一直待到明天早上祝祭结束为止。”
最初是定在今晚举行,可谁都不会料到曼菲士这意外来客的到来,只好把原定的行程往后推了一晚。辛顿对此颇有微词,无奈自己有求于人,只好咽了下去。
“这次出门果然是正确的!”凯罗尔感动得不能自制,“历史上记载的印度王朝资料大多残缺不齐,即便是二十世纪,古印度也还是被笼罩在谜团之中,是了,这个时间也差不多了,它不是要——”
“要覆灭了对吗?看来我没记错。”凯西满意地点点头,“等下我还有些细节要问问你这个历史专家呢,来折腾个该死的预言出来。”
“但,我们根本不会预言呀……”凯罗尔的气势下意识地萎了下去:“你要做什么,凯西,我真怕你会有危险。”
“放心,不要杞人忧天了。我们做的实际上就是预言不是吗?”
凯西警告性地瞥了姐姐一眼,成功让对方把接下来的话咽了下去。
“好吧……无论如何,那可是能跟埃及齐名的历史古国之一!对了,还有格鲁吉亚,谜一样的国度~没有留下任何文字的民族,二十世纪无法考究的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