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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旨宅斗/山有木兮没有枝 (阡陌风)


  梁生此人从我当年在李淳风身边见着就是独门独户,蜗居一隅,安心研制各种毒药,那种无色无味还是低等的,最是得意之作,是连仵作都验不出什么来的瞬间致命的毒。如今他在朝中不过是挂了闲职,深居简出,探出点他的什么,实在为难。
  然而当年一道议事,我可没少见他制出些让人痛不欲生却求死不得的毒坑害了不少人,也磨掉了当时反李淳风的不少反骨。
  他一个制毒的,下毒不关他的事,无奈他总兴致勃勃地提议。
  我如何能忘了。
  彼时,我去牢中见阜家满门。我爹出来跪求我不再是阜家人之际,那个侧躺在茅草之中,浑身抖成筛子,愣是没哼出一句的我娘。后来我抓了个牢里的狱卒,我听说,我那一去,不出一盏茶的工夫,我娘为了忍住疼,连嘴都咬烂了。
  从前瞎眼,还以为天下制毒的,山外山,人外人。
  梁生,我怎能不疑有他。
  我缓步行至窗前,往外头瞧,庭院里满是大片大片的金黄落叶,铺成一道一道的金色地绸子。我娘来自江南,没见过北方的落叶,每每见着总似是豆蔻少女,踩踩落叶,喜上眉梢。阜家院子里,种满了这种会落叶的树,一到秋天,满地金黄。
  孩提时,也是这样金黄的秋日,我娘做了两身衣裳,一身我的,一身给了李淳风。我还记得,他怔愣后,压在眼眸深处的欣喜,他自幼没了母妃,关怀都少,更何况是亲手做的衣裳。
  曾经,我想知晓,倘若李淳风知道我娘是生生疼死的,会是怎样的面目。
  我查出不妥来,是入宫后的头一年,我等了三年,我再遇上李淳风的次数不出一只手。匆匆三年,我已不想知晓了。
  毕竟那我娘,他知不知晓又是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阴谋阳谋(四)

  
  随后几日,我宫里再度门庭冷落。
  可喜的是伺候的宫人却是万般小心起来,据说是李淳风和皇后分别着让人喊他们过去,敲打过一番了。如此,没有这个娘娘那个妃嫔上门,倒是清净。那些日日夜夜不间断偷着进来的信鸽也更隐蔽了些。
  转眼,又是一月有余。
  我开始吐得越发厉害,惊天动地的,每每吐完一回,总像是去了半条命。凉风恨不能寸步不离,若是要去取信鸽送来的消息,总要去隔壁院子寻书太医在我跟前候着,才肯走开。至于书太医早从偏远的屋子搬到了离我主屋最近的屋子。
  遇着诊脉,瞧着书太医与凉风如临大敌的模样,我捏紧藏在手心的字条,勾着笑问道:“书太医,你大可将那眉头舒展开些,正当秋日也无甚蚊虫飞过去让你夹死。”
  “你若自个儿消停些,何须我皱眉。”书太医没好气地甩了我一个白眼,恨不能将手上开药方的笔丢到我脸上,手指点得方子卜卜作响,“忧思成疾,再添一病,你还怕什么病你没得的,不如尽数得一遭,最好不过。”
  我笑了笑懒懒道:“是么?总不至于挨不到生下孩子吧。”
  “一尸两命,你倒是想。”书太医气鼓鼓的,嘴上却是半点忌讳也不顾及地叨吧叨吧地数落个不停。
  一旁见惯了他嘴上恶毒的凉风只沉着脸,默默站在一旁。
  我是真的暗自松了口气道:“如此也好,想来凭着书太医太医院首席的地位,保住孩子总是可以的。”
  书太医忽然静默,回头看着我,目光如刀,我知道他想问那你呢,他也知道我的答案,所以他到底是没问出口,我也只回以款款笑颜。
  “凉风,送书太医出去吧。”
  我缓缓收回视线,倚靠在躺椅上,颇有些疲惫地懒懒开口,见着他们出去了,才将手里的字条慢慢履平,字条被我手心上出的汗水都给浸透了,幸而用的是处理过的墨水,墨迹清晰。
  左之门生,签字画押,押解牢中,悉数卒。证据盗,御史作罢,等上裁夺。
  我开始怀疑左以清的能耐,究竟是为何李淳风这般大动干戈,不惜动用从前十三卫的手段清理掉障碍,也要保全他。我十分确信,那几个死掉的,咬出了左以清指使的门生,是李淳风让人处理掉的。
  我们拖左以清下水的计划早做得滴水不漏。那些门生手上伪造的作为证据的来往书信全是用从左以清府邸里偷出来的墨宝临摹的,对着光,使用镂空的漏板。一笔一划,每个字绝不重复临摹,不可能有破绽。
  而那些被我们控制做用来咬出左以清的门生,李渊一和陆心源一早做过挑选,将那些个会中途反骨的,全挑出来处理掉了。尔后,我还让唐远离抓了他们的妻儿,找人扮演第三方再次试探过他们,那些瞧不清楚情势再次反骨的,尽数被清理干净。如今剩下的,绝不会出差错。
  想来李淳风早接触过这些门生,当真是毫无转圜的余地,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李淳风一向如此行事,与当年绑了前兵部尚书周范夫幼子如出一辙,先礼后兵,屡试不爽。
  凉风很快回来了,恭谨地侧立在旁,素来毫无明显神情波动的她几次张嘴,又闭嘴,愣是没有说出话来,犹豫不决。
  “说。”
  我收了字条,冷声令下。
  凉风低垂着头,飞快地扫了我一眼,还是开口道:“小姐,信鸽少了两只。今儿这字条,我险些取不到……是在宫门口捡到的……”
  信鸽被人截了,这字条落在了这个别人手里,然后对方还好心送回来了。
  我摆摆手,训斥道:“慌什么,对方既然能挑着你刚好回宫的时辰丢了字条于你,自是算准了不被旁人瞧见。否则,对方千方百计要接近我的计划岂不是功亏一篑。商者不自断财路,书者不自毁书,对方对我有所图,绝不会这宫里的任何一方势力知道。”
  听闻这偷信鸽之人是冲着我来的,凉风面色更难看了,显然自书太医毒嘴毒舌之后她的心神不宁便一直加重。
  “我无事。”
  我不耐地开口宽慰了她一句,抬手抚上自己的肚子,还是平的,要瞧的十分细致用心才能看出端倪来,“若有万一,你大可守着这孩子。”
  凉风头一回失了礼数,抬眼直端端地看着我,良久,她说:“小姐,我与你年岁相当,却要成了伺候过阜家三代的老人。”
  那神情太复杂,我竟看不真切。谈不上难过,或许还有些感慨,更多的自嘲,还有说不上的悲凉。
  我偏头看着重新被自己揉成一团的字条,我听见自己下令的声音说:“傍晚你还要去一趟,看看是否有消息传来,去了,你也不用寻字条,只管等着,一盏茶功夫,对方估计会主动冒头,你将人带来吧。”
  沉默了好一会儿。
  凉风应声道:“是。”
  我不过是睡了一觉,离着傍晚的时辰还差了一些,便被凉风叫醒了,说是皇后那儿抓了个偷鸽子的宫女,还是在我这边宫门别院处抓的。那宫女被带回去,皇后如何审问愣是不开口,只得上了私刑,不过是打了几棍子,竟是奄奄一息了。
  凉风帮我穿上衣衫,悄声道:“皇后很快就领着人要来宫里了,听说带了那个奄奄一息的宫女一道来的。”
  我光是自己脑子中想了想那被棍子打的快咽气的模样,无端端就觉得鼻息间一股似有似无的血腥味,当即狂吐起来,好一会儿,我都能觉出嘴里吐出了胆汁的苦味了,才好不容易压下去恶心感。
  “皇后娘娘驾到……”
  凉风才扶我直起身子,这外头已是宫人高声通报,这回我是真切地问到了血腥味,顺着秋风远远地过来,穿过大敞的窗,定格在我周身。
作者有话要说:  

  ☆、阳谋阴谋(五)

  
  回到宫里,我总寻思着要见上一见那个满嘴“怪力乱神”的钦天监,以前我是不信他的,可今儿个见着皇后,觉得太过犯冲,最好见上一见。
  “参见皇后娘娘。”
  我目不斜视地款款行至皇后面前,稍稍屈膝俯身施礼,逼着自己忽视鼻息间似有似无的血腥味,狠狠压下胸口汹涌着的呕吐感。
  皇后仪态万千地摆了摆手,这回连姐姐妹妹的戏码都演得不愿用心了,雍容着道:“妹妹安好?”
  “得蒙皇后挂念。”照这架势,怕是来者不善的,我干脆不再端着礼数,自个儿直起身子,让凉风扶着去一边落座,也不愿搭理她。
  皇后的嗤笑入耳,她说道:“妹妹怕是还没得了消息吧,皇上从昨日去了左大人府上还没回宫,据说梁大人和从前那几位大人也去了左府。皇上让张公公传话,道是微服出巡,要明日才能回宫。这还多亏了妹妹的手段不是。”
  “是吗。”
  我接过宫人递上来的酸梅子,含了一颗在嘴里,才稍微好受些,有了回嘴的兴致,“恭喜皇后一家独大。”
  皇后一双凤眼瞪得滚圆,硬是有变成杏眼的架势,倏尔,她转了心思,眼睑敛下,扫了眼趴在地上成了血人早没了声息的宫人,吊了一边唇角笑道:“妹妹可认得地上着宫女?”
  我飞快过了眼,挑眉道:“若皇后有心诬赖,那便是我动用私刑处理的宫人。”我盯着皇后瞬间眯了的眼,其中暗藏危机,继续道,“既是皇上不在宫里,皇后就莫要姐姐妹妹个没完了,叫人慎得慌。毕竟我要真有个姐姐,怕是也躺在阜家祖坟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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