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于是我的生活重心再次发生了变化,宅的地点从自己的房间改到了练武房。
夏黄文成了我剑术的指导老师,话说我本来对他有多少能耐打了个很大的问号,因为我有听说他是科考进宫当的官,应该更偏向文官。
直到他在二十招之内用锤子打了我一脑袋的包,我才知道什么叫做真人不露相。
练红玉才边上鼓起了个包子脸,嘀咕着果然夏黄文在跟她打的时候没有使出全劲,这样下去她的魔装到底要等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完成。
练红玉攻略下迷宫也不过是大半年前的事,每天都勤加练习,在短短几月间就完成了魔装武器化,但是离最终的全身魔装总是还差了一口气。
一定要说的话,大概就是差了个契机吧。
“哦,那就是离合体还差一步!……哎哟!老夏你打我干嘛?”
“不要在公主殿下面前说些奇怪的字眼。”他收回揍我的锤子,鄙视地扫了我一眼。
我再以同样鄙视的眼神扫回去:“明明是你想太多了。”
总之,之后的几天,在夏黄文恶狠狠的教导和我同样恶狠狠的学习下,我的剑技突飞猛进,加上我自带的作弊功能,比如特别能挨打、能看见RUFU流向,我觉得自己一个打五十个应该不成问题。
白菊问我干嘛这么玩命,我明媚忧伤地说一个女人已经没有脸蛋了,至少还要有一技傍身。
与练红玉武艺差距也在缩小,我渐渐地代替夏黄文去陪公主练招。我很纳闷他自己干得挺好的,干嘛把这活儿交给我,直到有一天他顺漏了嘴说是怕一不小心伤到了公主,那他的仕途就全完了。
唉,就夏黄文这德行,真得强烈鄙视之。
光练武不干活也不行,我白天没了差事,就开始上起了晚班。
在操劳了一天后,我就得负责……陪公主睡觉。
不要误会,那真的是陪——她睡,我在边上陪。
其实练红玉是个很可爱的小女生,虽然平日里有些公主的娇气跟架子,但实则特别单纯善良。某种程度上,这都该归功于夏黄文的全方位保护。
有了这些日子的相处,我跟她的关系大概上升到了比主仆高些的地方,而所谓的陪睡就会成了唠嗑扯皮的好时间。
“呐呐,阿凡,你恋爱过吗?”练红玉的声音从床铺那儿传来,又到了一天一次的知心话节目。
我揉了下眼皮子,挠了两把痱子嘴:“啊,这辈子没有吧。”
练红玉从帷帐里探出了个头:“诶~那阿凡还有上辈子吗?”
“有啊。”
“那你记得吗?”
我望了她一眼,俯身拉过被子在她身上掩了掩:“记得一点,但现在也忘得差不多了。”
“那你上辈子比现在过得开心吗?”
我楞了一下,然后托腮想了想:“开心倒不见得,但一定比现在的科学。”
练红玉迷茫不解地看着我,长翘的睫毛随着眨眼的动作扑扇扑扇的。
我笑了,然后长长吁了口气:“但是上辈子怎么样对现在又有什么影响呢,这辈子还是得过下去,该做的事还是要去做,该面对的还是要去面对,记得多就会想得多,过得太好会对现在的生活不满,过得太苦又会怨怼自己从未更变的命运。”
“阿凡。”练红玉忽然正经地叫了我的名字。
我朝她一歪:“啥?”
“我忽然相信你记得上辈子的事了。”
“……”我说了这么多,原来你根本没有信吗?= =
“明明跟我差不多,但说起话来一直老气横秋的。”她忽然笑了,而后嘟着嘴说,”小裘达尔应该叫你老太婆才对。”
我两眼往上一翻,胃有点隐隐作痛,嘴挠得更用力了:“不要提那个人。”
真是想想都觉得胃痛。
“小裘达尔之前还跟我说他挺喜欢你的。”
“……那真是谢谢他。”= =
“他说从没见过下人会一脸强气地被他欺负。”练红玉用特别治愈的笑容对我这么狠狠地补了一刀。
“呵呵。”= =
“阿凡,你会怪他吗?把你的脸弄成这样。”
我脸一木,没有立刻接话,到最后不咸不淡地开口:“我是个下人,没有这个资格。”
“……”练红玉抿了抿嘴,然后把头缩回去到帷帐里,听声音还在床上翻了两下身。
气氛忽然有点沉重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悠悠地说:“阿凡,我会去巴尔巴德的,那就是我这辈子身为皇女的命运。”
“……嗯。”
“阿凡,谢谢你。”
“……”
我抬头望了下天花板,看着顶上繁琐的雕饰花纹开始涣散。
总觉得这些话从我嘴里说出来讽刺得很,命运什么的于我早就没有意义了,认定了对的事就毫不迟疑地去做,我只是单纯地这么认为的。
今早的时候那个传说中攻略三座迷宫的第一皇子练红炎有来过玉鸣阁,而练红玉也一直都很崇拜自己的大哥。
所有的事情都按照原有的安排发展着,谁又会顾忌一个女孩儿是不是真的幸福呢?
“睡前说这个好严肃,不利于睡眠,我们来说些故事。”我话头一转,结束这个话题,毕竟去巴尔巴德还是半年后的事。
“故事?”
“嗯,讲一个阿拉巴巴与四十大盗的故事好了。”
“阿里巴巴?”
“嗯,那可真是个勇敢又好运的家伙啊。”
“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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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我故事没有讲完,练红玉就已经睡着了。
我试探地轻声叫了她两声,确定她真的睡着了以后就悄悄离开了她的房间。
结果我一出门差点没被吓死,一个鬼影倚靠在墙边上坐着。
我再定神一看,原来是裘达尔不声不响地在那儿,大辫子加上他一身黑漆漆的行头,真跟鬼似的。
不过还真是好久不见,自从这混蛋毁了我的容以后。
我看着他嘴角一抽,脸上更痒了,却还是不甘愿地做了个揖:“神官大人吉祥。”= =
我抬头又顺着他的目光往天上一看,连个月影子都没一个,这家伙到底在看些什么?
我低头又抬手揉了下嘴,决定还是早点回房睡觉比较妥当,保不准他接下去又有什么招整我。
可走着走着我的裙摆又是一紧,这感觉真是太熟悉了。
我死鱼眼望向身后的人,这家伙就不能张嘴叫人吗?
裘达尔似乎很不高兴,看着我的嘴挑了下眉:“喂,你为什么不来求我?”
“求你什么?”我的表情没变,手还悄悄使劲拉裙子。
他似乎吃惊于我的话,露出个很是不解的表情,猩红的眸子闪烁着,可是说出来的话依旧是自以为是的臭屁:“求我把你的脸变回原来的样子啊。”
“啥?”我嘴一咧,觉得眼前这个大小伙的自我意识过剩的不是一点点。这么多天没来惹我难不成是故意等我哭着跑去求他?
我越想越觉得可能,嘴角不住地抽搐:“呃,不用了,多谢神官大人关心。”
他的表情从吃惊慢慢转变成了恼怒,似乎我不按照他的剧本来就是罪无可赦。
他伸手捏住了我的下巴,大力得让我以为自己快要脱臼了,而且比起疼痛,这样的刺激还让我的脸越来越痒了。
好吧,理智点讲这事,MAGI本事很大,能让我脸上这由迷宫道具弄的花纹消掉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但是一想到要跟这个家伙低头,我就超级不爽,而且借由这个能躲在宫里混吃攒钱也不错,大不了以后再去找其他的MAGI 。
我忍着下巴的疼就是没有嚎一句,眼睛睁得大大的,就当是在跟他比谁的眼睛更大。
结果换来的是裘达尔更加大力的捏,这下不是脱臼而是粉碎性骨折的感觉了。
我也不是吃素的,与其等着被他捏死,还不如自救,于是我伸手就抓过一个最顺手的东西往后扯。
“啊——”裘达尔尖叫了一声,脸瞬间就是乌云盘踞。
这个手感好熟悉,好像又是他的大麻花辫子。= =
“第一次你就抓我头发,现在还抓!”他面部扭曲了一下,凶狠地瞪着我。
“……原来你还记得。”我手一怔,然后更大地拽,豁出去了。
“你这么脏臭的东西,我怎么可能会忘掉!”
“你才是过目不忘,大街上穿露脐装,你当自己是舞娘吗?!”
“……你说什么——?!!”
“说多少次都是一样,你个骚包的男人!”
“我要宰了你——!”
“我还想宰了你呢!你弄得我毁容!我以后嫁不出怎么办?!”
“……谁管你啊——!”
淡定如我终于也被裘达尔彻底惹毛了,实在是这丫太欠揍了!
眼看这架又要打起来了,就连旁边的侍卫大哥都从一开始的装透明演变为惊恐地蹲墙角抱头。
反正我跟这死骚包就是不对盘,何况我也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我了,经过这么些日子的发奋,这次就算打不过他,也要把他弄到下不了床才行。
我跟裘达尔两个人都死活不松手,我也已经抱着将他拔成秃子的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