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达尔反手握住我的手腕,面无表情地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目光最后落到了我的嘴唇上。
在我以为他会不会在这会儿忽然决定要来撕烂我的嘴的时候,他又发力把我往前一带,自己擦过我的肩朝往反方向走去,然后淡淡地飘过来一句话:“往前左转再右转,第三个拐角。”
我愣了一下,站稳后转头看他。
有个拿着拐杖的蒙面的怪大叔在不远处等他,裘达尔过去跟他说了些什么,然后就一脸不耐烦地跟着他走了。
或许是错觉,我觉得那个怪大叔在离开前往我这儿看了一眼。
我收回了目光,再回头时脚步不自觉跟着裘达尔说的那路线走了过去。
没多久我在他所指的地点看到了我找了死半天都没个影的厕所。
我在疑惑这家伙到底是跟了我多久的同时,我居然还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地对他好感度……提升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啊~、 这次更新隔了好久~有没有想我!(<ゝω·)☆ 【滚!
☆、第15夜
这里的世界观很奇特,我知道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我早就该想到在此等世界观下那些站在一个大帝国顶尖上的人物怎么可能会是普普通通的皇族。
练红玉是迷宫攻略者,她成功拿下了拜恩,她便是拜恩认为主人的王之器。
王又不是街边卖蒜的,随便抓个人就能来,作为可攻略对象的我当然最清楚不过了。
但当我从夏黄文嘴里得知这样的人物在煌帝国居然有五个的时候,我还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
“五五五五……个?”
夏黄文瞥了我一眼,拿扇子捂住嘴:“要是在朝堂之上,阿凡你这嗓门可就得治大不敬之罪了。”
“了解!”一秒捂嘴。
“就是我稍早前跟你提过的那几个皇子皇女,他们都是迷宫攻略者,由我国的MAGI裘达尔选定的王之器。”
“这样啊。”
我四处张望,一指隔着几条长廊的空地那儿,刚认识的宫女白菊在边上站着,一个墨发的少年真挥舞长刀,那定是煌帝国的第四皇子。
“练白龙不是吗?”
夏黄文停下步子,朝那儿看了一眼,然后继续往前走:“不是,但那也是早晚的事。”
我收回手,白菊少女看白龙少年的表情真是让我不得不再次感慨一声年轻真好。
“对了,阿凡,以后要是再直呼皇子名讳的话——”
“……我知道了,我提头来见。”
“知道就好。”
“对了,夏大人,我月俸有多少?”
“看你表现。”
“那有没有年终奖?”
“那是什么东西?”
“诶~”
这是我第二次到玉鸣阁报道,我换了身宫装的新行头,本是想着新风貌总得有新气象,结果这次迎接我的还是一把剑。
嗯,我才刚到门口,伴着一声熟悉的踹门声,那把造型奇异的剑再次擦过我的脑袋牢牢地钉在了身后的墙上,伴着砂石碎粒、尘土飞扬。
我抽着嘴角抬起头看着握着剑柄的红发少女,那个瞳孔缩小,咧嘴笑的表情怎么看都觉得有点眼熟。
这还是那个善良的公主吗?!
“公公公主殿下……”我惊恐地看着练红玉,她似乎正在气头上。
得,我撞枪口上了。
她脸色不佳,微抬起头用下巴对着我说道:“伤好了的话,就陪我打一架吧。”
练红玉说着就示意夏黄文丢过来一把大刀,我伸手接住的同时忍不住一阵白眼,话说为什么我每次的武器都这么没有美感?
没等我来得及说道说道,那把武器已从墙上抽出,又朝我砍了过来。
我侧身一躲,看着闪烁的八芒星握了两下拳头,无奈极了地摸了摸头。
啧,拜恩,那就多多指教了。
练红玉应是自幼习武,剑招的套路比我见过的都要高深很多,但是更让我惊讶的是她每次的力道。
我举刀拦在身前,她的一剑凌空劈下震得我手麻。
这哪儿还是个柔柔的姑娘家!TAT
我不会什么剑术,唯一会的不过是武馆里粗汉们用的招式,但我能看到她使用魔力的轨迹,然后在她的动作之前用更蛮横的力道挡回去。
很快的,练红玉自身的魔力快要用尽无法再供给拜恩,不出几分钟她手里的金属器只能褪回原形。
但她的剑术还在,我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好不容易逮了个空档,我正要挥下手中的大刀,可膝盖忽然被什么打到一疼。
我猛地跪了下来,一偏头就是一剑,那差点把我的头剁掉。
我往边上一个翻滚,抬头往身后看去——
夏黄文正可疑地躲开我的目光,袖子管还往后掩了掩。
这个混蛋暗算我!
我嘴角一抽,身后那个正在发疯的公主眼看又要砍过来了,我脚劲一发,奋力往夏黄文那儿一扑,往前一挡。
在那么零点零一秒的时间里,那把剑及时刹住了车,变回了原型,是一支发簪。
我从夏黄文身后松了口气,后者背后湿了一片,而后一个眼神恶狠狠地瞪过来。
我也同他方才一样,转了目光,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练红玉呼了口气,脸因为刚才的打斗红扑扑的,抬手把簪子插回发髻上:“气顺多了。”
嗯,我们这边差点断气。
她放下挽起的袖子,转身端坐在一边的座椅上:“你以后就跟在我身边好了。”
我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夏黄文踹了我膝盖一脚,我才对着公主三呼万岁,并感谢她之前救了我一命,虽然刚才又差点要了我的命,这一通话下来我基本上已经把会的那些溜须拍马的词儿都用上了。
有可能是我表达感恩的用词太过激烈,又或者练红玉没有遇到马屁像我拍得这么狠的人,她似乎有点不好意思,举起了袖子抵着嘴干咳了两声,叫我把嘴闭上。
我也识礼,乖乖哦了一声就退到了边上,期间受到了夏黄文略带钦佩的目光,估计他也没想到我这门功夫比他还好。
没一会儿,练红玉大概是乏了,她抬手叫我们退下,一边又吩咐其他宫女为她准备沐浴。
我在原地目送她离开,不愧是公主,连走路都这么仪态万千、风姿绰约。
我拿胳膊肘捅捅隔壁:“公主殿下刚才那是因为心情不好?”
“就是早上皇帝陛下下旨,确定了公主殿下要与巴尔巴德国王联姻,再过半年就要启程去了。”
我看了一眼笑得淫邪的夏黄文,抽了抽嘴角不予置评。
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女孩,出于政治考虑牺牲自己的婚姻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可就算从小就有这样的觉悟,现在事到门前还是会有些不甘的吧。
就这样,我怀着一股莫名的惆怅被夏黄文发配去干活了,然后这一干就是好几个时辰。
不过这说是干活其实也就是立在门口当人肉站牌。
夏黄文说我是他的幕僚,自然会给我些轻便的活儿,可等我在玉鸣阁大门外站了三个时辰之后,天知道我是多么想去干些体力活,哪怕是叫我去刷厕所。
太阳火辣辣地照在头顶上,我一觉睡醒吸了口哈喇子,抬手摸了把头顶,差点没有把我的手给烫着。
好不容易等到换班的人来了,我忙打了个还欠,说了句辛苦了就打算撤。
结果那个来替我班的小宫女一见我就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张着嘴好半天都没有憋出一个字。我以为她是没见过我这个新来的,表达的方式比较激烈,摆了摆手就没去管她。
结果走着走着我就发现了不对劲,就算我长得再和善,也不至于让每个路过的人都看到我笑,还是噗一下的喷射式笑容。
根据我的经验,我觉得自己不是被贴了字条就绝对是脸上画了花。
虽然有了这种心理准备,但当我看到自己的嘴上被人用颜料狠狠涂抹成一根巨粗香肠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排了一脑袋的黑线。
更要命的是我很快发现这玩意儿根本擦不掉,现在这种一张嘴说话就犹如香肠爆裂的脸让我无法直视自己。
我捂着嘴先奔回房,同房的宫女白菊正在缝东西,抬头本想跟我打声招呼,却在我一放手说你好后吓得针戳了手指头。
一个时辰很快过去了,在我们尝试过醋白酒等一系列可能去除我嘴上印记的东西却还是无果后,白菊淡定地从厨房拿来了一个擦锅用的钢丝球递到我的手上。
“……”我不解地望着她。
她微微一笑:“长痛不如短痛。”
“……”= =
“要不然我帮你吧。”
我看着那个还沾着油渍的钢丝球猛地一抖,再一看少女绝不是在开玩笑的笑容,两腿一撒忙往外狂奔了出去。
这儿应该是皇宫的什么花园,四周没有人,几棵茂密的大树随着风摆着树枝,发出沙沙的声响。
我悄悄地拿着袖子捂嘴前行,在原地转了几个圈决定还是去找下亲爱的战友夏黄文问问有什么办法可以帮我摆脱困境。
结果我才没走几步路就被两声女人的惨叫吓得脚都没法动了,背脊骨一凉,什么深宫怨气冲天的破剧情在我脑袋里晃进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