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郑蓉锦年轻漂亮,带着大批的嫁妆和郑家的支持嫁到陈家为妾,就能得到陈文昊的宠爱了?人只是把她当做泄.欲.工.具和政治联姻对象而已,换哪个郑家女不是一样?
年轻是吧,可是再年轻也总是要老去的。女人不想着提升自己,一味仗着年轻貌美博男人那些不切实际、虚无缥缈的爱情,十有八.九会是一场悲剧。
可是本宫也知道,郑蓉锦蠢的厉害。这些道理,若是讲给她听,简直是夏虫不可语冰,她这辈子纵使撞得头破血流,恐怕也是不会明白的。
于是本宫只是闲闲提点她管好自己的男人,笑道:“承蒙贵妃娘娘关心。本宫在这后宫之中如鱼得水,过的别提有多滋润了。昔年京都有传言,说崔郎如玉,陈郎如雪,本宫如今兼收并蓄,春闺寂寞之时,大可召陈文昊来用一用,倒也惬意。”
果然提起陈文昊,郑蓉锦就怒了。说来也奇怪,她在王婉瑜面前,可没有这般护食的勇气。
想来她的陈文昊这几日独宠杨思嫣,不免冷落了她,正是孤枕难眠之时,如今遇到本宫,这一肚子的怨气便不免都发泄出来。
于是她口不择言,骂道:“果真是个没脸没皮的泼妇!你不守妇德,先前做出那般丑事,这才遭人遗弃,这也就罢了,如今居然打起三郎的主意?你好不要脸!”世人皆知,陈家子女混排,是以陈文昊行三。
于是本宫便指着她笑道:“若论不要脸,这世上谁比得过你郑蓉锦啊!好好的郑家嫡女,做宰相正妻也绰绰有余,偏偏少女思春思得厉害,看上了别人家的男人,哭着喊着嫁做妾,人家都不要,不得已用了下药这种勾当,还被睡了自己的男人挥舞着元帕,去郑家门前耀武扬威。本宫便是勾引男人,也讲究个你情我愿,断然没有你这般霸王硬上弓还被别人嫌弃的道理!”
其实本宫良药苦口,这番话里未尝没有点拨之意。只是郑蓉锦偏疼陈文昊,偏偏听不出来,只觉得我羞.辱了她,于是怒上心头,口不择言道:“自然。若论勾引男人,本宫怎比得上前朝明镜公主的家学渊源?你母亲杨废后便是个不知羞的,宰相后花园私定终身,后来失了宠,冷宫之中寂寞难耐,居然连道士都勾引,这才……”
她的话还没说完,突然间“啊”的一声尖叫,她带来的那一群宫女太监便全乱成了一团。因为本公主就在她提起杨皇后的那一瞬间,顺手拔下头上的一根银钗,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她跟前,明晃晃的钗尖已经对准了她的咽喉,大有一言不合、血溅当场之势。
本公主早就说过,本宫的母亲杨皇后便是我的逆鳞,任谁也触碰不得。如今纵使敌众我寡,本宫也绝不怯场,纵使郑蓉锦留着性命还有用,也非要给她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不可。
于是本宫的银钗钗尖便对准了郑蓉锦的脖子,略微错开要害一寸,用力地刺了过去。
郑蓉锦拼命挣脱开,捂住流血不止的脖子,吓得魂飞魄散,哆哆嗦嗦直往后退,大声尖叫着,指着本宫向那一干宫女太监说道:“还不快打她!狠狠地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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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冲突
郑蓉锦再怎么蠢,好歹现在有了贵妃的名分,因此那些宫女太监们听了她的命令,犹犹豫豫,步履缓慢地围了上来。
这里头自然有个缘故。
我原先也说过,王婉瑜治理后宫算是一把好手,因此陈家那些被她调.教好的家生子悉数调进后宫听用,终于一堆贴身宫女把她和陈文昊护了起来,安全性有了一定的保障。但太监这边,却暂时沿用的是前朝旧人。
更何况,郑蓉锦不过一个妾室,王婉瑜再怎么无微不至也是有限度的,除了四个贴身宫女外,其余的宫人,都算是本宫的旧部。
如今郑蓉锦发号施令,他们面子上自然是要做足的,但眼神却是犹豫得很,显然在本公主的余威之下,不敢轻举妄动。
本宫心中却很有几分不满意他们的反应。本宫暗地里收拢他们,显然是有更大的用途的,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因为不服从区区贵妃娘娘的调遣,把这大批人都暴露出来。
本公主回头一看,见原本守在飞星殿门口的两个小太监在旁边一闪而没,知道他们是去向李培元通风报信去了。于是心中有了底,中气十足地大吼一声:“谁敢碰我!”暗地里却朝那几个宫人使了一个眼色。
待到那一群小太监走到跟前,我便压低了声音道:“打,真打。只是莫要打脸。”
这群小太监甚是伶俐,早已会意,于是雷声大,雨点小,捉住本宫推了几下子,本宫的发髻便乱了,原本甚是别致的衣裙也沾上了泥土。
“住手!”一声清亮的女人声音传来,本宫便知道,是一国之母王婉瑜匆匆赶来救急了。
围住本宫的众宫女太监慌忙下跪,向皇后娘娘行礼,便是郑蓉锦此时也弯下了腰。
唯有本宫,压根都没有行礼的意思,只想挣扎着从泥地里坐起。一来是刻意做作,二来却是演戏太过,一时不慎,真个被衣裙绊了一脚,一个没站好,却又跌倒在地。
“这是怎么一回事?”陈文昊的声音也传了过来。这厮当了几十天的皇帝确是有模有样,声音里威严得很,镇定得很,令人忍不住想踢他几脚,再扇上几个耳光。
然而我抬起头,一副弦然欲泣的模样:“这么简单的事情,难道你看不出来吗?你的宠妃郑蓉锦嫉妒本宫生的貌美,想划破本宫的脸。她好毒的心肠!”
陈文昊便乐了:“你貌美?来人呀,给萧氏看看她现在的模样。”
便有宫人依言递上青铜镜,本宫自然知道现下狼狈非常,索性看也不看,一手打掉那面镜子,狠狠瞪了陈文昊一眼。
陈文昊也不动怒:“朕倒是忘了,萧氏在前朝封号明镜公主,想是用惯了水银镜的。传朕的旨意,去飞星殿,把明镜公主的水银镜拿来!”
本宫掩面哭泣道:“我才不要!你……你们这样为难我一个弱女子,你们……你们好狠的心!”
郑蓉锦此时插嘴说道:“启禀皇上,臣妾才没有嫉妒萧氏。实在是萧氏出言无状,言语着实不堪,臣妾才临时起意,想命人教教萧氏规矩的。”她脖子上缠了厚厚的一圈绷带,已经不再流血,于是便又开始活跃起来。
“哦?”陈文昊淡淡说道,“朕竟然不知道,后宫诸事,一向是皇后负责打理。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贵妃说话了?”
“这……”郑蓉锦不防陈文昊这时给她难堪,一时竟然愣住了,一副就要哭出来的神情。
陈文昊却不理她,转头向皇后王婉瑜道:“皇后,你既然在场,这件事情便全权委托你了。”
“是。”皇后王婉瑜见陈文昊并不离场,心中便有了数,不慌不忙地站了出来,先向着她身边的随侍宫女道,“你们还不快把萧氏扶起来,为她理装!”
王婉瑜身边的随侍宫女自然训练有素,答应了一声,便走了过来。
本宫此时若不闹些脾气,便有负本宫飞扬跋扈之名了,见状把头一扭,带着哭腔喊道:“他们算什么东西?也敢碰本公主?”
陈文昊一副强行忍耐的样子:“你这脾气若不改改,早晚非吃亏不可。萧夕月,你平素也是个聪明人,怎地不知大熙朝已亡,你还是哪门子的公主?能好好住在宫里没被赶出去,便是上天有好生之德了!”
王婉瑜却道:“萧氏自幼娇生惯养,原本比别人娇贵些。更何况她受了委屈。臣妾便是亲手为她梳妆也无妨。”一面说着,一面走了过来,拉起了我。
陈文昊在一旁看着,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并没有阻止。
王婉瑜的年龄明明比本宫小,此时却一副大姐姐的模样,拿丝帕为本宫拭去脸上和手上的泥土,又温言道:“看看哪里受伤了?”
本宫打蛇随棍上,一下子靠在王婉瑜身上,撒娇似的挽起袖子给她看:“这里……还有这儿……他们……他们打我……好凶……”
郑蓉锦忍不住在旁边说道:“不过略打了两下子,哪里就那么娇贵了!她当她是谁呀!”
陈文昊脸色一黑,却没有说话。王婉瑜也不理她,仿佛没有听见似的,一招手,便有乖觉的侍女捧了水盆过来。
王婉瑜用帕子浸了水,亲自为我净面,挽发,温言道:“据本宫来看,你这暴烈脾气,日后倒是收敛些好。皇上日理万机,本宫也诸多杂务缠身,不方便总是护着你。”
我呜呜着只不说话,如同一头温顺的小兽一般,依偎在她怀里。
王婉瑜身子一颤,却没有推开我,只是平平喊了一声:“李培元。”
大内总管李培元忙小碎步奔了过来,在皇上和皇后面前跪下。
王婉瑜道:“你身为大内总管,本宫要你派人看守萧氏,你怎的连个人也看不住?明知道她有病在身,还容她四处乱走。若是冲撞到什么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