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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朝为后 (乐乐丫头)


  然而室内早已混乱成一片。如织坐在床前,拿毛巾擦着虞挚头上的汗水。江潮平手指搭在虞挚腕上,眉头紧锁。就连静妃,都是伫足站在床边,无心坐下。
  “孩子会不会有事?”虞挚忍痛咬着唇,几乎咬出血来。
  陈泉忽然跪了下来,“娘娘,此事还是禀报皇上吧。”他已苦劝多时,虞挚是皇上的第一宠妃,她的孩子自然是皇上的心肝。今晚虞挚身体不适,若此刻还不告诉皇上,延误了病情谁能担待。
  “不可!”虞挚坚决地制止他,她脸色已苍白如纸,躺在床上如断了线的风筝,然而那凌厉的眸光依然震慑心神。
  “今晚洛康王大婚,本宫高兴得很。”她盯着陈泉,一字一句地警告。陈泉额上沁出汗来,进退两难。洛康王大婚,皇上本来就留意着香彻宫的动静,若此时虞昭容身体不适,皇上岂不会多心。昭容在皇上心中建立起的信任,也就轰然崩塌了。
  “娘娘用过麝香。”江潮平抬起头看着虞挚,目中虽有疑惑,事实却摆在眼前。虞挚用过麝香,导致滑胎。
  静妃讶然地怔在那,怀疑自己听错了,“你,你可确定?”虞挚怀孕之后,十分地谨慎,饮食起居滴水不漏,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怎么会傻到去用麝香?
  “不可能……”虞挚惊慌地思索着,自己小心得很,根本不会接触麝香。就算有人存心陷害,麝香那么明显的气味,她不可能闻不出来。
  “不会的,不可能的。”静妃上前抓住她的手,满怀期望地望着江潮平,只求他能说些什么宽心的话,告诉大家这是虚惊一场。
  虞挚却又觉一阵剧痛袭来。虚弱地倒在床上,衣衫已被汗水湿透,“孩子……能不能保住?”
作者有话要说:  

☆、三十二、小产

  红萼端着热水上前,递给如织,便去为虞挚掖被子,伸手时脸色大变,好像一下子失了魂魄。如织看她的神色,也不由身体一僵,瞬间明白了什么。红萼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张了张嘴才艰难地说出来,“娘娘,见红了。”
  虞挚猛地起身,一摸身下,竟不知不觉间一片湿凉。她难以相信地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沾满了鲜血的手,抑制不了地颤抖着。怎么会呢,不可能的,她明明考虑周全,事事做到万无一失,上天怎么会和她开这种玩笑呢?!
  虞挚努力维持着最后一点冷静,抬头看着江潮平,几乎是哀求地颤声问道,“我的孩子,是保不住了吗?”她不愿相信,也不甘就这么死心!
  江潮平望着她,深邃的目光中是不可挽回的懊悔。他终究还是没能保全,终究眼睁睁看着她如此绝望。
  虞挚看到他的眼神,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像一只羽翼残破的鸟,无力地下坠着,万劫不复。上天是在惩罚她吧?她那么讨厌腹中的孩子,把它当做罪恶,当做在后宫立足的筹码,所以上天将它收回去了!
  虞挚绝望地闭上眼,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香彻宫有内鬼?华修媛死前做了手脚?阴谋如无形的大网,来自四面八方,冥冥中越束越紧,令人窒息。
  “难受就哭出来吧。”静妃心痛地握着她冰凉的手,从未见过她如此颓然的样子。虞挚还只有十六岁,要承受的实在太多太多,今夜是洛康王的大婚,今夜她失去了自己的孩子。
  腹中的生命化作血水,从体内涌出。虞挚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自己是个太不称职的母亲,太笨的女人。事到如今,竟连凶手是谁都不知道!她凭什么活在这世上,凭什么相信自己能立足宫中,早该死了干净。
  江潮平沉沉地叹了一声,背过身去。挺拔的他,此刻脊背微微弯曲着,好像积压了太多白雪的古松。如织红萼一边落泪,一边为虞挚更衣擦身。虞挚失魂落魄地跌在床上,碰到鸳枕的那一刻,眼前骤然浮现出皇后手持念珠的侧影,潜心阁香烟缭绕,诵经声连绵不绝。
  “是皇后……”她再也没有力气,如同梦呓,“潜心阁的香火里……”
  静妃震惊之下只觉恍然,和江潮平对视一眼,心中都已明了。香烟本就味道深厚,掩盖了麝香的气味,神不知鬼不觉。等虞挚一走,潜心阁的香火烧尽,死无对证。
  真相大白,泪水沿着虞挚的脸颊滑落,冰凉地滚入发中。知道凶手是皇后又有什么用,她已经失去了这个孩子,甚至没有证据控告皇后!
  在宫里万丈风光、众人艳羡都是虚幻,她果然连自己都无法保全。
  “臣去禀报皇上。”江潮平忽然定定说道,眸中暗潮汹涌,扔了手中的笔,拂袖便往外走,“杀人偿命,臣会将此事向皇上禀明。”
  静妃未料他会如此决绝冲动,再也顾不得其他,上前抓住了他的衣袖,“万万不可!如今没有证据,你此刻去皇上面前揭发,只怕会被人说成失职没有保住挚儿的孩子,妄图污蔑皇后顶罪,必死无疑!”
  “能给皇后一个惩戒,臣也算死得其所。”江潮平冷冷地说道,头也不回。静妃愣在那里,行走于宫中,他一向是冰冷的,纵使面对生死亦如是,然而今日的冰冷中又仿佛带了烈火的炙热。
  红萼心急如焚,扑通跪在虞挚床前,切切地恳求,“娘娘快说句话呀!”千钧关头,她不自知地落下泪来。
  “此事不可告诉皇上。”虞挚躺在枕上,空洞的双眼望着芙蓉暖帐,寒意渐渐凝结,“本宫的孩子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
  静妃闻言惊愕地回过头,不知虞挚是大痛之下神志不清,还是在自欺欺人,“挚儿。”她不由担忧地唤了一声,孩子没了却不告诉皇上,她是要欺君吗?
  虞挚微微转过头,泪痕下目光流转,望过众人。静谧中烛花嘭地爆裂,她忽然一笑,苍白如纸,绝色如毒,“要死,也是皇后先死。”
  夜色深沉,檐下的大红灯笼不知疲倦地燃烧着,映出大红的喜字,整座洛康王府仿佛沉浸在无边富贵中的小岛,欢声笑语、衣香鬓影已经散去,唯有灯火空洞地辉煌着。
  冷风吹过,卷走了地上燃剩的爆竹纸屑,那是妖娆红尘背后,落魄的灰烬。侧妃荆儿静静地站在院中,注视着那个孤寂的背影,月下身着大红喜袍的新婚王爷,自斟自饮。
  她不知站了多久,只能感觉到寒风浸透了衣袂,他的悲愁冷透了心。听府里的下人偷偷感慨,王爷过去不是这样的。她无缘得见当年风华绝代的洛康王,然而她在严州将他救起时,纵然生死一线,他也从未如此心灰意冷。
  眼中一阵酸涩,荆儿微微偏过头去。今晚,是他和王妃的洞房花烛。
  寒风吹溢了酒香,洛康王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荆儿不由走上前,伸手扶住他,“王爷……”
  “是你。”他目光聚拢了,落在她的脸上,又好像落在很远的地方。
  “王爷醉了,臣妾扶王爷回房吧。”荆儿抬眸,第一次没有听从吩咐,大胆地说出自己的想法,这个洞房花烛夜,他可以不去的。
  洛康王微微顿了顿,握住她的手腕,拿开。漆黑的眸中晦暗不明,也许已醉了,也许还清醒,唯悲苦是永恒。
  “不必。”
  他站直了身,依旧那么挺拔,却如千年的古柏,内心早已中空干涸,往洞房走去。
  荆儿眼睁睁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如同针刺,细密的疼痛,汇成剧烈的川流,在四肢内割裂而过。洛康王,他是丰神俊秀的洛康王,不是下贱的男伶,为什么要委屈自己。
  “王爷!”脚下还是情不自禁,奔过去环抱住他的腰,好像一松手,他就会永永远远地消失了一般,“王爷心里有别的女人,荆儿从来不怨,王妃也不会怨……我们只要陪在王爷身边,看着王爷就好,真的不求王爷什么……”
  不喜欢的女人,他真的不必……
  声音哽咽下来,再说不出话。他还是握住她的手,分开,声音低沉沙哑,却也带着秋意浓浓的冷峻,“这场大婚是为何,你忘了么。”
  荆儿的心一沉,手蓦地松开,好像冷不防被人用剑刺入心窝,震惊与剧痛之下回不过神来。这场大婚是为何,是为何?
  眼前浮现出永安宫里,皇上拥着虞昭容走过的样子,她笑着,甜美如毒,洛康王跪着,冷硬如石。
  这场大婚,是为了和她划清界限,保全她的地位。
  至于王妃是谁,会不会幽怨,会不会伤心,从来都不重要。他一定会去,哪怕一夜过后,留给那个无辜女人的是一世凄凉,他也不会顾惜。
  荆儿定定地站着,笑容破碎,洞房的烛光熄灭,死寂的黑暗刺痛了她的双眼。
  就连和另一个女人缠绵,亦是为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  

☆、三十三、请脉

  东方的启明星落下,如墨般浓黑的夜色尽头,出现一缕曙光。
  虞挚躺虚弱地在床上,面色苍白如纸,连唇上都没了血色。孩子没了,让她痛了一夜,几乎流尽了血。
  后宫依旧安静地沉睡着,和任何一个平常的夜晚无二,没人知道这里曾发生什么。虞挚下令,谁也不许走露半个字。为掩人耳目,静妃和江潮平都离开了,陈泉等人也退下了,只剩红萼和如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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