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又传来了脚步声,莫愁忙胡乱的拭去泪水,看向门。门应声而开,小红侍立在门边,让开路,从后面走出来两个男子,这两名男子,一个年约二十二、三,一身青色长衫,腰系同色腰带,五官端正,相貌颇为俊俏,腰上悬着一柄鞘有些华丽的长剑,足蹬一双厚底耐磨的布靴;另一个年约二十五、六岁,着一身玄色长衫,做文士打扮,头戴文士方巾,相貌平平,足蹬一双薄底快靴,却给人一种平和的感觉。
小红在二人进来后,紧随其后也走了进来,随即来到莫愁的榻边,扶她坐了起来,给她披上外裳,在她身后垫了个枕头,扶她靠好,这才含笑给她介绍道:“姑娘,这位就是我们三少爷,姓苏名涵,表字文谦,这位是陆公子,姓陆,名展元。”
那位苏三少爷苏文谦率先施礼,关切的问:“姑娘身子可好些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陆展云也不落其后,含笑抱拳施礼,道:“那日在下与苏兄正乘坐画舫游湖,忽见姑娘被一个恶人给打入了湖中,幸好在下与苏兄都精通水性,这才即时将姑娘捞了起来。姑娘可是江湖人?怎么与那恶人结了梁子?”
莫愁从两人的穿着打扮,到说话举止,已经看出来,这位苏三少不是江湖人,他虽着文人装扮,却明显是个商人,且不像会武功的模样;而那位陆公子,却明显是一个经商的江湖人,看他下盘稳健,分明是会武的。莫愁含笑对二人表示感谢:“多谢二位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李莫愁没齿不忘。”她先后跟着蓉妹和裳哥哥行走江湖多日,不在像以前那么单纯,也知道遇人只吐三分话,不可全抛一片心了,虽然这两人救了自己,可自己对他二人却是全然不知底细,岂可多言,救命之恩自然是会报的。
苏文谦和陆展元相视一眼,苏文谦笑了笑,很是礼貌的说:“原来是李姑娘,姑娘伤得不轻,尽管在舍下养伤,不知小生该去哪里通知姑娘的亲人?”
莫愁一阵黯然,垂下眼帘,脸上带着几分伤感、几分落寞,幽幽的道:“我,已经没有亲人了。”
苏文谦愕然,随即产生了几分同情之心,陆展元安慰道:“姑娘若是不嫌弃,可以当在下与苏兄是朋友。”
苏文谦也在一旁,很是友善的点点头。
莫愁微微颔首,道:“谢谢!”
二人随即与她闲聊了几句以后,苏文谦吩咐小红好好照顾莫愁,然后二人一前一后的离开了房间。
等二人一走,莫愁就开始套小红的话,从她口中,莫愁得知苏文谦虽是三少爷,却是长房大太太唯一的儿子,老爷有意着他继承家业,为此曾被杀手追杀,幸亏路遇陆展元,救了他一命,不过陆展元也因此受了伤,被苏文谦带回了苏家。在陆展元养伤期间,二人结成了莫逆之交,陆展元还帮他找出了雇请杀手杀他的幕后指使就是大少爷和二少爷,二位少爷因此惹怒了老爷,老爷便将二人逐出了苏家,现在苏家由三少爷掌权。
因为如此,苏文谦与陆展元感情深厚,陆展元之后就与苏家有了生意往来,两人还常常接伴同游,后来苏文谦还在陆展元牵线下与他的表妹结了亲。陆展元是嘉兴人士,陆家庄的少庄主,家里世代经商,是嘉兴的大户,不过他们常与江湖中人往来,本人也曾习得一身武功,常在江湖上走动,在江湖中颇有名气。嘉兴陆家庄虽然比不上太湖归云庄,却也是威震一方,不可小觑的。
莫愁急着想快点养好伤,将小红打发走后,她就服了一颗九花玉露丸后自行调息,谁知刚运行了一周天,就吐了口鲜血,眼前一阵发黑,软软地倒在了榻上失去了意识。
她不知道,她的运气挺好的,在晕倒的时候无意间将榻前茶几上的茶具带掉地上,摔得粉碎,因此惊动了屋外的小红,小红进来见她晕倒了,吓得花容失色,魂不复体,立刻去叫了人来。管家见状,立刻派人去通知正在外面洽谈生意的苏文谦和陆展元,自然也没忘了将城中最好的张大夫请来。
苏、陆二人关切的看着张大夫给莫愁诊脉,陆展元实在忍不住问:“张大夫,李姑娘的伤势如何?”
张大夫皱了皱眉,起身对二人说:“不妙啊,不妙,这位姑娘受的是内伤,老朽精通的是疑难杂症,对内伤、外伤却是所学不精,哎,还请两侠公子另请高明吧。”说着,告辞离去。
陆展元摸摸下巴,对苏文谦说:“看来,咱们须得请江湖圣手才能治得好她。”
“嗯!”苏文谦点点头,深以为然,张大夫已是京城最好的大夫,他都没办法,确实只能寻江湖名医。陆展元想了想,江湖上精通医术之人,首推东邪黄药师,南帝段王爷听说也会治疗内伤,东邪黄药师性情怪僻,自己与他没有交情,未必请得他动,而南帝早已不知所踪,算来算去,也只能去寻现如今在江湖中颇具胜名的怪医公孙输,听说,他就住在京城,说不得只好去寻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拐走了欧阳克,哈哈!后文除了醉仙楼比武和华山论剑要走一点剧情以外,全部是原创内容,基本都是感情线,因此,为了更好的体现各人的情感来,我会从此章开始,交替以黄裳和莫愁的视角来写,不会在像之前,全是以黄裳的视角在写。
☆、99陆展元带莫愁求医
救人如救火,陆展元感觉李莫愁气息微弱,非常担心,当即与苏文谦商量了,二人立刻吩咐下人备车,小 心翼翼的将莫愁放进车内,着小红随身侍候,苏文谦还要与人谈生意,陆展元就一人陪着莫愁去了公孙输的医庐。
与此同时,黄裳一行四人正好进了临安城,曲英不解的问:“师叔,我们不是要去寻李姑娘么?到临安城来做什么?”
黄裳按捺下心里的焦急之情,细细回想当日情景,他一路寻来,都说二人向北去了,是以他跟在后面,出了城,却失了二人的方向,不得以,只好去了牛家村。可现在他回头在想,却觉着不对,莫愁要避开裘千仞,都不可能向北走。要不是那些人指的不是莫愁,要不就是他们出了城又折返了回来,想了想,还是得在来临安一趟,毕竟事情是在这里发生的。缓缓的回答道:“不晓得裘千仞会对她如何?他既然在闹市追她,自然会有人看见,我们先去翠微亭打探一下。”
欧阳克若有所思的说:“我叔叔在北,料想那裘千仞拿着真经也不敢向北,依我猜测,那日给你指方向的人,要么是裘千仞派出来,故意误导我们寻人的;要么就是正好有个姑娘被人追杀,向北去了。这临安城的确是有必要在查一次。”
“我也是这么想。”黄裳点点头。
几人边说边向着翠微亭的方向走去,此时一辆颇为华丽的马车快速的从黄裳身边走过,坐在车夫身边的是一名长相俊俏的青年男子,赫然是陆展元。昏迷中的莫愁和快步行进中的黄裳都不知道,两人在不经意间错身而过,失之交臂。
公孙输住在城北银杏巷,一座朴实、宽敞的小院内,他性情古怪,平日里深居简出。车子刚刚停稳,陆展元就迫不及待的跳下马车,来到大门前,用力敲门。不多时,门开了,一个僮儿从里面探出头来,有些不耐烦的说:“敲什么敲?先生正在午休,不知道小点声吗?”
陆展元上门来是有求于人,虽见僮子态度不好,却也不敢发火,反而陪着小心,往僮子手里塞了几两碎银,陪着笑:“先生什么时候起来?在下很着急。”
那僮子听得‘在下’二字,就知道此人是江湖人,在看那马车的华丽和此人的穿着气度,知道不是个可以忽悠的主,收了钱,当下改变了态度,道:“大侠客气了,大侠既然来了,可知道先生的规矩么?”
陆展元虽没与公孙输打过交道,江湖传言却对他知道一二,当即点头,道:“是,在下既然来了,自然会按先生的规矩办的。”
“如此,请进吧。”僮子将门完全拉开,恭敬的让开路,做了个‘请’的姿式。
陆展元吩咐车夫在外等着,撩开车帘,抱起昏迷中的莫愁大踏步向屋内走去,小红紧随其后。
在僮子的指引下,将莫愁放在一间小屋的榻上,僮子自去叫公孙输。他刚出去,另一名僮子走了进来,奉上了香茗后侍立一旁,陆展元啧啧称奇,没想到公孙输这样一个江湖郎中,手下的僮子竟然被调()教的进退有度,不晓得公孙输是个怎么样的人?
时间不长,门外走进来一个一身白色儒衫,宽袍大袖,身形削瘦的中年文士,他上下打量了陆展元一会儿,方才倨傲的说;“就是你来求医。”
“是,在下陆展元,嘉兴陆家庄人士,在下的朋友身受重伤,还请先生施展妙手,救她一救。”陆展元施了个礼,恭敬的说。
“嗯!”公孙输淡然的踱到莫愁榻前,伸手切脉,神色渐渐凝重起来,过了一会儿,他详细寻问道:“这位姑娘伤得不轻,不过没有生命危险。”
一直处于焦急状态的陆展元顿时松了口气,道:“那...,她怎么会晕倒的?”
“一定是她急于疗伤,却适得其反,激发了伤势,一时气血乱窜,这才晕倒的。”公孙输老神在在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