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裳手上一顿,疑惑的问:“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么问?”
穆念慈幽幽的说,脸上愁云惨雾,眼中含着泪:“自打中都一别,我没和义父去终南山,而是偷偷的潜回了中都,这些日子,我一直和他在一起。我看到了他的挣扎,他的痛苦,我本来觉得我应该多支持他,理解他一些,可是…日子一久,我觉得他心里头根本从来没拿自己当过汉人,他不愿意认义父,完全是因为他舍不得赵王府的荣华富贵、权利地位。我真的没有信心能够改变他,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心里满腹心事,却不知能对谁去说?”
“为什么是我呢?”黄裳百思不得其解,他虽然劝过穆念慈和杨铁心,可说实话,跟这二人没处过多少时间,完全谈不上有什么感情,怎么看,她都不会来找自己谈心事,何况今生他又不是女人,一个女人怎么也不会找一个不熟悉的男人谈自己的心事的。
“因为你可以游走于杨康与全真七子之间,你和他们都说得上话,我觉得你说的话最实在,不会偏向任何一方。”
黄裳哑然,心想:你可对我真有信心,在杨康和全真七子之间,我肯定更偏向杨康的,谁说我实在来着,你根本不了解我啊。
“好吧!如果你这么认为的话。不过,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对今后的局势怎么看?”黄裳有些无奈的说。
“我们大宋皇帝只宠信奸臣,长此以往,大宋必灭于金人之手。”穆念慈满脸悲愤的说,心里无法抹灭对金人的刻骨仇恨。
她果然看不到漠北的蒙古,这也难怪,她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江湖女子,哪能有那个远见,我若不是穿越人士,而是真正的宋朝人,我也未必能看见。想了想,道:“你有没有想过,赵王完颜洪烈是金人的中流砥柱,如果他能继承大金皇帝的位置,那么杨康就是太子了。如果杨康将来在完颜洪烈死后,继承了大金皇位,你说,他会不会攻打大宋?”
穆念慈眼前一亮,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性,如果杨康认贼作父,其结果却是能够保全大宋江山,汉人百姓的和平安宁,未尝不可。猛的站起身来,脸上现出坚毅的神情,道:“谢谢你,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黄裳微微一笑,心想:你也太好骗了吧?等等,或许不是她好骗,而是她须要有人能告诉她,一个可继续留在杨康身边的借口,而我恰好给了一个理由。“杨前辈怎么样?你知道吗?”
穆念慈叹了口气,道:“不大好,我听邱道长说,他整天想着义母,现在整天跟疯了一样,拼命练功,还每天研习兵书,也不知道想干什么?我很是担心,可我分不了身。哎!义父很疼我,我真是不孝极了。”
研习兵书?黄裳微微一怔,脑子高速运转起来,他记得杨铁心是杨家将的后代,*情和仇恨是不是能让他成长起来,变成一代良将呢?或者可以抱持一点期待。
穆念慈见他不在言语,向他行了个礼,道:“我走啦,你多保重。”
“穆姑娘也是,杨康就靠你了。”黄裳轻轻的说。
“嗯!”穆念慈坚定的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黄裳继续炒菜,刚炒了两个菜,华筝又走进来,黄裳无语了,他已经预见华筝想跟他说什么了,心里吐槽:难道我长得像*情顾问么?靠!
果然,华筝一脸幽怨的看着他,问:“你见过郭靖吗?”
黄裳点点头,这个像前世姐姐琴华的女子,他不愿意骗她。
华筝眼睛一亮,有些不确定的说:“义父说,郭靖喜欢了别的女子,是真的吗?”
“是,那个女子名叫黄蓉,她...”不知道怎么的,有些难以启齿,犹豫了一下,才道:“她...是我妹妹。”
“怎么会?”华筝愕然的看着他。
“我很抱歉,华筝,我和爹爹曾经试图阻止来着,可是...”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对华筝的同情,还是因为对蓉儿和郭靖这段感情的无奈,将自己欲待阻止二人在一起,被蓉儿用迷药放翻了,而爹爹阻止,蓉儿却私自与郭靖走了。江南七怪和全真七子试图阻拦,却让郭靖和蓉儿一起跑了等等事情简要的与她说了,末了,更加无奈的说:“华筝,我知道蓉儿对不起你,可是...请你相信我,蓉儿,她并不知道你的存在。”
华筝默默的望着他,泪水滑落,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无声的啜泣。
黄裳一阵同情,看着密室的方向,心中大骂,你个死郭靖,你惹的祸,为什么要我来收拾,可恶。安慰道:“华筝,其实天下好男人多得是,你何不放开怀抱,别寻他人呢?”
华筝没有抬头,怔怔的说:“天下男子千千万万,我只喜欢他一个。”
“哎!”面对这些痴情的人,黄裳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欧阳克如此,穆念慈如此,华筝如此,还有莫愁,哎!
郭靖神情激动,气血翻腾,内息顿时乱了,他知道华筝喜欢自己,可他只当华筝是妹妹,他从未想过华筝会如此痴情,立时觉得自己对她不起,心思一时乱了,内力不受控制的乱窜起来。黄药师气得恨不能出去教训儿子一顿,明知道我们在里面疗伤,还和那女人说这些。
他哪里知道,华筝长得有几分像黄裳前世的姐姐,黄裳根本无法拒绝她,看到她难过,心里也跟着难过,受前世情绪的影晌,哪里还想得到其他。华筝哭了很久,才默默的拭去泪水,帮黄裳把饭菜端出去,洪七公早就闻到香味儿,眼巴巴的一直望着厨房,见饭菜来了,欢喜的迎了上去,帮他们把饭菜放好,就坐下来慢慢品尝起来,其他人都已经吃过了,只看着黄裳和洪七公在那边大快朵颐,一边吃洪七公还一边称赞。
黄裳一边吃饭,一边注意着大家的动静,拖雷等人不大懂汉语,自与华筝和姜袭坐在一起,姜袭却没有多与他们说话,自顾自闭着眼睛养神;欧阳克独自一人做在一张长凳上,把玩着折扇;穆念慈已经走了;全真教那几人在门外的空地上没有进来,想来是孙不二不肯进来。也好,到也不必费心去骗大家说爹爹走了。
用过饭,叫来店家收拾了。黄裳自与洪七公聊天,过了不久,黄药师带着郭靖、黄蓉从内里走出来,拖雷等人见了,又是一翻热闹,黄裳注意到郭靖拉着华筝出去了,蓉儿不好意思的踱到哥哥面前,陪着小心。黄药师也坐到这边,先敲了儿子一记,看着儿子无辜的眼神,也不理他,自与洪七公聊天,洪七公好笑的看着这父子二人的互动。
黄裳忽然想到杨铁心的事,打算赌一把,对黄药师说道:“爹爹,把书给我,我抄几本。”
黄药师惊讶的看着儿子,什么叫抄几本?心中若有所思,从怀中拿出‘武穆遗书’交给儿子。
黄裳想着这么大本,自己一个人得抄到什么时候,毫不客气的将书拆了,将几位师兄和冠英叫过来,加上蓉儿,一人一只笔,帮忙抄写。
过了一会儿,郭靖和华筝从外面进来,黄裳怨郭靖给他找麻烦,豪不客气的将他喊过来抄书,谁知郭靖最是崇拜岳飞,见是岳爷爷的兵书,大喜之下,抄得开心不已,到让黄裳一阵郁闷。
天完全黑下来以后,全真教的几人才终于进来了。令黄裳暗中好笑,死要面子活受罪。孙不二看了陆冠英一眼,无奈的对程瑶迦说:“你既一定要跟着他,为师无话可说,只希望你没选错。”
程瑶迦见师父终于松了口,大喜若狂,与陆冠英一起叩谢了师父,陆冠英又重新与全真七子在的几人见了礼,才又过来抄书,这回程瑶迦也加入了抄书的行列。
这晚,抄到很晚,众人才睡了,第二天起来,安排早饭吃了,继续抄。拖雷却走过来告别,原来他要接着往京城去完成他的使命。黄裳暗中说了声抱歉,在他们走后,向欧阳克使了个眼神,率先走到屋外,等着欧阳克。
过了一会儿,欧阳克才施施然的走了出来,低声寻问:“有什么事?”
黄裳在欧阳克耳边低语道:“能不能帮我做件事?”
没有犹豫,欧阳克的说:“我们之间,还用说帮么,尽管说。”
黄裳四处看了看,声音更低了:“刚才那个拖雷是蒙古的四王子,他奉成吉思汗之命,来中原联合大宋对付大金,我要破坏此事,请欧阳兄去抢了他们的盟书。”
欧阳克受聘于完颜洪烈,闻言立刻沉声道:“放心,交给我,我不会让这盟书进入大宋君臣之手。”
“一切就有劳欧阳兄了,我在这里等你。”黄裳笑了笑,拍了拍欧阳克的肩,欧阳克笑了笑,身形一晃,几个起落就没影了。
待他走后,黄裳才折返屋内,继续抄书。
抄了一整天,全真七子其他几人还是没有回来,马钰不勉有些担心,焦急的与邱处机等人议论着。
直到午夜十分,睡得正香的黄裳被一声长啸惊醒,就听孙不二喜道:“赫师兄回来了。”
黄裳对他们的事不感兴趣,懒得理会,翻个身继续睡。第二天又抄了一整天终于大功告成,欧阳克却还没有回来,黄裳不勉担心起来,欧阳兄可千万别遇上杨康了啊。将原书重新装好,还是交给了爹爹,将抄好的书自己放了一本,给了陆冠英一本,着他好生依法训练大湖群盗。陆冠英又惊又喜,看了一眼父亲,小心收好了。黄裳看了一眼眼巴巴看着他的郭靖,终究没有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