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存了赤子之心和你玩,你却是偷摸着跟我玩心眼子,缉熙连手掌都攥了起来,神经质的咬着牙花子哆嗦。十六岁的五皇子一方面用寻常人家六岁孩子的心觉得穆清新奇好玩,遂将穆清放进了他的多宝格子里,一方面却用二十六岁的智商来挑拣人家的言行,这简直是自相矛盾,可是他不觉得。
穆清总觉得这五皇子言行奇怪,可是她也是不知这五皇子性子是这样,只当这天家的人性子就是这般,遂也不知如何应付这五皇子。倘若她拿出哄六七岁孩子的样子和这五皇子周旋,怕也是能安抚得了这五皇子一星半点的,可是这会子穆清不知道啊,不知这五皇子留下自己或者是自己独得了人家的不阴不阳脸子是因了五皇子复杂的心底里留了一方地儿始终没长大,始终想寻回那正常孩子的儿时时光,要不宫女太监们提起五皇子都打寒战的人能由着她在这里看见人家不阴不阳的样子?正常人,该是看见永远单薄木讷不善言辞但博览强识的五皇子,这才是别个人对五皇子的永远印象!
穆清见她此番话说完那五皇子只盯着地面看,却是半点动静也无,遂越发将自己挺的端直,连手的摆放都合宫规的很,大气凛然不容人侵犯,让你挑不得半点错子。
终究是忍住了没发作,“你倒是个贴心的。”淡声说了这么句话,五皇子便不言语了。
如此,室内便彻底静默了,一个坐在床榻上,隔了粉色的床帏看不是很清楚,另个垂首站立,简直就是宫里尚仪局老嬷子示范的模子,两方都静默着,外间却是听见緑萼惊慌的声音“小姐,太子进宫给太后请安,这会子正在慈宁宫呢。”
穆清一惊,看那五皇子还坐在自己床榻上,魂都要惊飞了,她是准太子妃,一个成年皇子坐在她床上这是要让全家都掉脑袋的事儿!
“五皇子,五皇子……”穆清慌乱都不知如何是好,喊了那五皇子两声不见动作,急的冲过去就要将这五皇子拉起。
“怎的,有脸子坐我怀里恁长时间,求我的时候脸子也大的很,这会子太子来了就这样不待见我?”五皇子在宫里生下的,在宫里长大的,说起这些话简直都不用思考,顺手就能拈来伤人心,这是他真生气了,他收回了六岁的心,变回了十六岁。
莫名其妙,真真是莫名其妙,穆清脸都气红了,五皇子这话说出来像是指责她是个淫、妇一般,未嫁人就和汉子勾三搭四,这简直是不能容忍的。
“住嘴!”穆清着实是生气了,这话简直就像是说她够不上当太子妃的标准,那她这十年是个乐子么?!她总是搞不清楚这五皇子,厌恶她吧,看着也不像,喜爱吧,哪个喜欢别人的人能如此种种?
“宫里的嬷子怎么教导的,你瞅瞅你像那乡野村妇一样脸红脖粗,这么稀罕着太子?三番五次来招我……”五皇子话未说完“啪”一声,凑近了的穆清忍无可忍,一巴掌挥出去了。
挥出去之后两人都呆了一瞬,穆清是不敢相信她长这么大头一次和人动手竟是将巴掌放在了五皇子脸上,可是这五皇子说的话能听么?是个人说的么?她不后悔,也不想赔礼。
缉熙直觉得想要一巴掌回给穆清,可是巴掌升上去却改了方向,他怕他一巴掌挥下去将那脑袋瓜子给扇跑了,暂时他不想喝太子撕破脸。遂一巴掌扇在穆清膀子上,这是他的本能,谁伤了他,他是要还回去的,当时不能,过了他会让那人后悔伤了他。
往前踉跄了一步,穆清眼泪珠子瞬间落了,她决计不敢相信五皇子回打了他,其实先前她一直觉得,这五皇子不会真对自己怎样,可是眼下他竟是真的对她动手了,还拍的那样疼,瞬间连膀子都举不起来。
疼,委屈,立时眼泪都压不住,穆清咬着牙花子忍了,然后说“五殿下倘若不解气再多踢打几次,踢打完解气了就赶紧走吧。”
五皇子真真是要恨死,头一回察觉他自打接管了天下最大的情报组织之后有这样大的情绪波动,见穆清两颊绷得死紧,额上的青筋都要露出来,忽然觉得没意思,甩袖子就要出去的时候狠声说“不知好歹的东西,滚得远远的。”如此,他单方面将穆清打上了他自己的标记,此刻又单方面觉得这玩意儿不识主,不知好歹,他不要了!
待穆清再眨眼的时候,五皇子已经从窗户跳出去了,也没听见外面侍卫有动静,穆清松了口气,觉得自己膀子连动一下都是钻心的疼。
唤了绿竹緑萼进来收拾,再不压抑自己,穆清吊着眼泪恨声说“将床铺都换一边,太子来了就说我身子不适,咱们明日选秀完就出宫,再也不要来。”
绿竹緑萼大气都不敢出,在外殿的时候隐约听了些话,那些话传出去,那可是掉脑袋的事情。
二日,该是秀女面圣的时候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汗死 这么晚更文~~~ 觉得小五子表现混乱者,请自己揣摩他在各种场合下的心智 结合精神病人人格分裂的人来看
从上周就接到入V通知 现在终于顶不住了 编辑时不时找你商量 于是。。 明天要V了 实在对不住大家 福利不到 但是明天V三更 三更里面有福利估计 算是这文首次有荤腥 (抹汗) 对不住大家 明天V 届时大家有钱捧个钱场没钱捧个人场~~~~
☆、26生乱子(一更)
今日是宫里的大日子,今日一过,宫里就又能姹紫嫣红你来我往的斗上一阵子,在宫里浸淫许久的老人儿们只管等着看好戏,只等着最后的新主子上位她们能撵上去入了新主子的眼然后风光几天,遂虽然宫里嬷子婢子太监们都是忙忙碌碌的,可是这些个奴才看久了后宫这点子事儿,皆都很是镇静,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清清楚楚,除却了秀女子将要面圣的体元殿,其余后宫各处还是如常的过活着。
穆清今日醒的早,因了那五皇子一晚上都没睡好,疼且气加上担心萧蓁面圣之时再做出什么不规矩的事儿,一晚上昏昏沉沉睡了醒醒了睡,如此折腾了一晚上。待外面的雀子叽喳叫的时候就唤人来伺候,等换衣服的时候发现自己连胳膊都举不起来,肩胛骨连着肩膀子的位置乌青一片,像是连骨头都伤了些,整个胳膊都动不了。气的緑萼将那五皇子好一通谩骂,连一向好脾气的绿竹也都加了几句,穆清示意让两人消停会子,她是再不想听见那五皇子的任何信通,连这三个字也不想听。
及至太阳从东华门往上走到城墙头的时候,秀女面圣的时辰终于到了。穆清是知道面圣的时候一同挑秀女的还有太后和皇后,她就指着太后把萧蓁这事儿办成然后她就出宫,以后不到万不得已就不进宫,遂洗漱收拾好拖着后脖颈的伤口和肩膀子上的乌青,穆清着人收拾好出宫的家什,只等着得了萧蓁指给五皇子的信儿之后就出宫。
她是没有资格去体元殿看皇上如何选秀女的,只能在攒花筑干等着人传信儿,看了看屋里的鎏金沙漏子,再过半个时辰就该到萧蓁进去体元殿了。
正自等待之际,蓦地外面一阵说话声,不多时便听见外殿的太监说有姑娘想要见小主子。穆清因了身份特殊,在宫里也只是暂住,而且身份也未曾公开,只太后亲近的几人知道她的身份,又因为太子来攒花筑探看她,遂外殿的太监和侍卫们皆都知道这攒花筑住的可不是以往太后喜欢的宗亲女子,而是未来的太子妃,因此这攒花筑向来是鲜少访客,今日蓦地听见有姑娘找她,主仆三人互相对看几眼还诧异了一通,待绿竹出去领了求见的人进来,穆清见了来人模样,觉得这宫里定是和自己不对,犯了说道。
来人是萧蓁的贴身丫鬟月香,但见这丫鬟发髻蓬乱满脸通红,只张大嘴喘气,被领了进来半天也是说不出话,穆清看见这样的情形知道定是萧蓁那里出了乱子,可是再过不多时就是她面圣的时间了,这个时候出什么乱子这是真真要做死么这是?!
“绿竹,给月香倒杯茶。”穆清看那丫鬟喘的实在厉害,便着绿竹倒茶。
绿竹倒了茶那丫鬟也没喝,只等气儿稍稍喘匀能出音儿之后才带了哭腔说了事情,说完之后穆清只觉得脑仁一阵一阵发涨发疼,如若此时萧蓁站在她眼前她决计会一巴掌扇过去将这作死还要连累一大家子的混账扇清醒。
“奴婢不知去贵妃娘娘宫殿的路,恰巧小主子您这里离体元殿近些,奴才便没了命的赶过来,还请小主子过去劝劝我家小姐。”那月香抽抽噎噎说完话,连绿竹緑萼都觉得不可思议,这萧家千金到底是怎么想的,临到御前竟是死活不进殿,哭着闹着要回家不参加选秀了,她当这选秀是逛夜市由着她的性子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緑萼,你快去长春宫向贵妃娘娘说明此事。绿竹,你随我去体元殿。”穆清沉着脸,着急忙慌一折腾,甩着了那膀子,直疼的倒吸一口凉气方才忍住那股子劲儿,带了绿竹和那月香匆匆往体元殿赶。
一路上穆清只觉得命运真真是会作弄人,她一个萧府真正的千金自打四岁以后从未过过一天轻松日子,到了如今还得为两大家族的事情操心,总是绷着自己,想着自己失了德修会给家里带去祸端,哪里有一点点时间任性一会子。却不想那假的千金过了十余年的舒坦日子,过够了任性的生活,享尽了父母的恩宠,这会子竟是不知进退不知事态严重性到如此地步,想是这些年日子过得太顺遂了,不知皇恩照拂她才有了那样的生活也不知天子之怒到底是何种后果。如果可以,穆清宁愿自己不要那么清晰的认知到这些,这样也就不用拖着快要废掉的膀子冒了掉脑袋的大险去体元殿的宫墙底下和那萧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