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那人怒极,指着郑月安的手指颤了半天,却终是转身对着公子旅嚎嚎大哭了起来:“公子,请速下令将这小儿处死,这小儿、此举,分明就是要陷公子与水火之中啊!”
那人也不知是真哭还是假嚎,竟是连眼泪鼻涕都出来了,若是忽略掉下巴上那修剪整齐的胡须,郑月安一定会以为是个太监在对君主上演哭戏。
“公子,陈公所言即是啊!此子居心叵测啊!”
“甚是,公子理当贤明才是啊!”说话的这几个家臣,具是黑发掺白之人。此时,他们都纷纷趴跪在公子旅的跟前,请求他处置郑月安。
“呵!”郑月安冷冷一笑:“诸位何必如此激动,若安真是有错,那也容我把话说完众位再给我定罪也不迟啊!”
“我以为,以乱治乱,对于此时来说才是上上策。诸位应知,一旦楚王立公子玳为太子,那公子从此便就是楚国的弃子。再者,公子玳一旦上位,以他的脾性,说不定为了报复公子,将会再次挑衅宋国,此次辱骂宋王之事,幸得公子机智,这才逃过一劫,若是下次呢?”
殿内一片寂静。
郑月安将众人的神色尽收眼底,扭头看向公子旅,不急不缓道:“楚王要立公子玳为太子的消息亦不过是公子玳自己所传,他的目的只不过是想告知诸国,楚公子旅是楚国的弃子而已。一旦宋楚失和,宋国可以随时拿公子旅出气泄愤罢了!”
“而如今,我只不过是让人将这个事实说了出去,只不过是多加了点水而已。同时,我也相信,当这流言传到楚国时,楚国那些爱戴公子旅的百姓便会是第一个出来为公子叫屈的。公子您先是以谦和的品行而出名,其后才是您的才学与贤名,若不是当年楚成王听信小人谗言,要废太子商臣,只怕此时公子您早就是楚国的太子了,又岂轮得到公子玳一个庶子为为虎作伥?介时的玳,别说是太子之位,只怕连立足之地也无!”
身后的松和山见郑月安直称楚王名讳,都暗暗替她担心,生怕她再惹众家臣发怒!
“哼!无知小儿,说的倒轻巧,此计若是反之,那该如何?”陈公愤愤的瞪着郑月安,呵斥道:“若是反之,不仅会害得公子性命,还会使楚国再次陷于战乱之中,黄毛小儿,信口雌黄,你凭什么让我等相信你?咄!我看你分明就是不怀好心!”
他的话一落音,其他几位家臣具是纷纷附和:
“咄!陈公此言甚是有理!小儿也!”
“小儿之计,心思险恶啊!”
“此子不阴不阳,一脸的奸佞之相,万不可轻信于他啊!”
☆、第十二章 月下迷情
我不阴不阳?
听到这里,郑月安怒极反笑:“笑话,尔等信不信我,与我何干?只要公子信我便足够了。俗话说,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我郑月安行的正坐得端,何惧之有?”眉尖一挑,郑月安不屑的看向陈公,嘲讽道:“我看诸位是妒贤嫉能才对吧?或是贪生怕死?或是谁给了你们好处,所以尔等才会故意自乱阵脚,好让人攻之?哼!不过一群乌合之众也!”
“咄!”陈公大怒,气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他冲着公子旅大声嚎道:“荒谬,简直就是荒谬至极啊,这小儿污人太甚啊.......”
“呵呵....”郑月安冷冷一笑,将他还未来得及的哀嚎之声打断:“既然诸位如此的冥顽不明,觉得有更好的 法子替公子以解燃眉之急,那么,我郑月安就算说的再对,诸位也会觉得是错的。有道是:话不投机半句多,既如此,且容我先行告退罢!”她是气机了,公子旅允她食客之位,她本应以君子自称的,可此时,她却气愤地以我自称。此话说言罢,郑月安看也不看众人一眼,便向公子旅插了插手,拂袖离去。
亦如她所说,现在她只需要公子旅一个人的相信足矣,至于他们......
“竖子、竖子啊.......”陈公不满的怨声从屋内飘出,郑月安充耳不闻,只是不屑的勾了勾唇角,毅然在松和岳的诧异目光中离去。
虽说不屑与那些人计较,可心的郁烦那是在所难免的。挥退松和岳两人,郑月安一个人渡步在园子里的树荫下。
时光如流水,在这个世界里,不知不觉都快一年了,前世的记忆却依然那般的清晰,宛如昨日。
一阵寒风刮过,几棵树的枝桠在寒风中摇曳着,连动着树枝‘哗哗’地作响,惨白的月光伴随着被拉长树枝晃动的影子,显得格外诡异。
就在此时,郑月安突然停住了脚步,前面不远的拱桥上,一道白衣似玉的身影正伴月而立,衣决随风蹁跹,墨发飞扬,好似仙人。
只是,这个时候,他怎会在这里?
许是觉察到了她的目光,那人侧头看过来,虽是天黑,却也能依稀感觉的到他那温润的目光。
“天寒夜深,公子应保重身体才是!”
“你不是也一样么?”
“公子有心事?”抬头看了看天色,月亮已然中空。郑月安走到他身边,和他并列在拱桥上,“是在担心那些流言?”
“以乱治乱,的确是个不错的法子。”说到这里,公子旅的视线突然落在她的头上,他低沉一笑,靠近她,“天寒夜深,独自一人在这园子里吹冷风,你可是怪我,方才没有帮你?”
他的身上并没有熏香,有一种很自然的阳光气息,郑月安突然有种感觉,这种气息很安心,很温暖。
她的个子不高,头部刚好靠近公子旅的胸膛,耳边传来那厮低沉的笑声,郑月安一惊,连忙向后退开几步,抬头见那厮正拿着一片枯叶一脸促狭的看着她,郑月安不由的脸颊一热。
稍不自在的别过头去,郑月安没好气道:“我才没那么小的心眼,再说,他们本来就是你的家臣,就算你帮了他们,我也没有任何立场去责怪啊?更何况你还没吭声儿啊!”
“呵呵,可是我的不说话,正是默许了他们,你也正是为此才闷闷不乐的,然否?”
哼,知道还问,郑月安不屑的撇了撇嘴。
她不曾发现是,自从遇到公子旅,她的脾气不知不觉中温化了好多,没了以前的冷漠和不苟言笑,多了几分少女该有的青春气息。
似是看出她窘迫,公子旅又是闷沉一笑。
这下,郑月安疑惑了,这厮,今日受什么刺激了?还是说她说的话很好笑?可是,有吗?她说的本来就是事实啊!
正在她疑惑的时候,耳边又响起了楚公子旅那低沉而又富有磁性的声音:“郑氏啊,随我搅入这团浑水,你,后可有后悔?”
你可有后悔?你可有后悔?.........
这句话宛如玉石沉水,在郑月安的心里荡起了丝丝波澜。
她后悔吗?
耳边似是又响起那日公子府前他那微微的责怪声:“你看你,怎这般不小心,手都被划伤了。”
郑月安心里不由得一突,不,她不后悔,许就是从那刻起,他那微微的责怪声和他那小心而又轻柔的包扎,又或是因为他用他那温暖的大掌触动她那微凉指尖时的那刻悸动。
她明白,这一切,并不源于那扯淡的寻求避身之所,所谓的寻求庇护,亦不过是她自己的一个借口而已,若真是寻求安稳,在这乱世,隐居山林才是最好的法子啊!
在这个世上醒来时,她的确是这个想法,可那也只是因为伤势未好,腿脚不便而已。 伤好后,她曾有许多的机会离去,可她并未如此,而是给自己找了一个这么笨的借口,因为她不敢相信,自己怎会那般轻易的被打动......
她亦是知道,他对她的温情不过也是夹杂着利用而已,她的才智,她的匠术,可是,她亦是同他一样,是个认死理的人,一旦决定了的事情,就很难再改变主意,她亦深信,总有一天,她会将这个天之骄子打动,真情不怕火炼......
“公子也不必愧疚,你救过我的性命,我也曾说过,我不愿欠人恩情,再说,我帮你,也并不完全是为了报答你的恩情.........”郑月安懊恼的皱了皱眉,似是不愿再多说,抬眼看了看天上那皎洁的月亮,淡淡道:“公子不必多想,方才本是想向你辞行的,只是没想到会和陈公他们起了争执。”
说到这里,郑月安抿了抿唇,下意识的不再和公子旅对视,继续道: “明日一早,我便和松他们启程去郑国,这期间,所有的行动山自会上报与公子,还望公子好好的稳住您的那些家臣才是,别让他们的衷心和固执,添了乱子。”
“去郑国?”听了郑月安的话公子旅不解的蹙了蹙眉。
郑月安‘咯咯’一笑,“是呀!我惹的乱子,也得由我自己去摆平不是么?”
说到这里,郑月安似是想起前世她每每去国外执行任务时,与那几个死党告别时的样子,每次他们都是一副生离死别的样子,想到这里,郑月安笑的愈发开心,竟一下子跳了起来,搂住楚公子旅的肩膀笑道:“诶,这次不是乱中之乱计么?那我这次去郑国当然是去使离间计啦!你放心啦,我向毛爷爷发誓,我保证完成任务,然后光荣归来!”话罢一抬头,却见公子旅那厮正一脸古怪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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