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甚?”郑月安一手衬着腮,一手扣着桌子,看着街上的骚动的人群,语气悠然道:“这招啊,叫做混乱计,以其不备,乱起心智,诸君以为如何?”
听了这话,包括岳在内的四名剑客具是一愣,对于公子旅眼前的处境,施以混乱之际,攻敌不备,这一计,使得甚妙啊!
“然!”
“君此计甚妙!”
“大善....”
众人看向郑月安的目光,具是一片钦佩之意,这一妇人,当真不可小窥。
“咣、咣、咣!”正在此时,热闹非凡的街道上突然响起了铜锣声,而伴随着三声铜锣响的是马蹄的‘哒哒哒’声和整齐的步伐声。
不一会儿,一辆紫檀香木马车便在众骑士和剑客的护送下缓缓出现在她的视线里,那熟悉无比的装饰与阵仗,正是楚公子旅的车队所特有的。
“咱们也回罢!”郑月安将刀币放在桌上,拿起青桐短匕,率先站了起来。
才行几步,一阵刺骨的寒风便钻入衣襟,郑月安打了一个寒冷,将青桐短匕别再腰间,拢了拢衣襟,扫了眼人来人往的大街,这已是快天黑了,可街上众人的喧杂声却是愈甚,比白天更加热闹了,竟是丝毫不受天寒的影响。
不过说起来,这时间过的也太过了,一眨眼就是冬天了呢。
一阵躁动声响,郑月安回过神来,却是一个衣衫残破不堪的少年被人给推倒了,水洼里的泥浆溅的到处都是,想是也溅到旁边那摊案上的吃食了,老板正咒骂着上前将那快爬起来的少年给踹倒在水洼里。
见此,郑月安不由的蹙了蹙眉,站在她身后的几个剑客也亦是满脸不悦,一剑客道:“君,不若待山去**那老板一番?”
郑月安淡淡的摇了摇头,不知为何,她对那少年,突然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郑月安兀自走过去,将那少年扶了起来,那老板见郑月安衣着不凡,还有剑客相护,也不敢再咒骂,只是悻悻的走开了。
那少年用脏兮兮的衣袖抹了抹脸上的泥浆,露出一张虽模糊却又俊秀的脸孔,使得郑月安愈发觉得熟悉。少年的衣着残破不堪,额头竟也有着瘀伤,郑月安不由地有些心疼了起来:“怎的这么不小心,如今天儿这么凉,惹出冻疾怎麽办?”说着,竟是掏出自己的丝帕为少年擦拭了起来。
尾随在身后旁的几名剑客,见她如此,虽有不满,却也并未阻拦。那少年也不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郑月安。
见那少年并不不搭理自己,郑月安也不恼,兀自的用帕子将粘在他脸上的泥浆擦干净,柔声道:“以后小心些罢,想在这乱世中生存,能靠的只有自己。”
说罢,又从怀里掏出些东西塞进那只脏兮兮的手中,抬眼见少年还是样怔怔地看着自己,郑月安不由莞尔一笑,捏了捏他的鼻子,“小儿,你一定好活下去哦!呐,将有了钱,多买些吃食的,专门用来砸那些欺负过你的人,砸着他脑袋开花!”说到这里,郑月安又仍不住捏了一下他鼻子:“天寒夜冻,好好照顾自己!”
话罢,便不再逗留,起身离去。
“君既是喜欢这小儿,何不将他带回去?”待走远些,一名叫松的剑客不解道。
他的不解换来岳的一记冷眼,不待郑月安答话岳便冷冷道:“如此非常时期,怎能将此来历不明的人带回府中?松虽心善,却也莫要太过愚蠢才是!”
岳的嘲讽,松虽恼怒,但碍于郑月安却也不好与他计较什么。
郑月安眼里闪过一丝笑意,这个松,分明就是意有所指罢!自从那日他被公子旅分派给自己后,便对她有所不满,虽然不曾说出来,但她郑月安又不是瞎子,又怎会看不懂他眼里的那丝戒备轻视之意。
不过,她不急,早晚会让他心服口服的。
“君请慢行........”一声沙哑的叫唤,郑月安回过头去,却是那少年追了上来。只是,人还未上前,便被岳用剑拦下了。
“怎了?可是东西被弄丢了?”郑月安示意岳将剑器收回,提步走向少年。
“你是何人?”少年答非所问。
“嗯?”郑月安先是一愣,随即莞尔道:“你若是想要报答我,那便将我方才嘱咐你的做好便是了,不过.......”
郑月安突然凑近他的脑袋,又捏了下他的鼻子,这才调笑道:“我也不知我是谁,不过,他们都唤我为郑君。作为公平,小儿,你是否也该告诉我,你的名字?”
听了郑月安的话,那少年眼中闪过一丝失望。斜眼见她身后的几个剑客都是一脸不悦的瞪着自己,少年终是抿了抿唇,凑近郑月安低声道:“尔且记住,我唤姬郑。” 说完,不待郑月安回过神来,便转身跑开。
又是一阵刺骨的寒风刮过,昏白的月光将郑月安几人身影拉的老长。
记忆片段再次在脑海里放映,郑月安回过神来,突然一把拉住岳的胳膊,急道:“君、方才那人似是我一故人之子,请君上前帮我查探一二,若是他有所去处,还请君看在我的面上,护送他一程,他一弱儿,这乱世孤身一人,恐遭小人毒害!还请君帮之!”
被郑月安这样一抓,岳脸色一红,虽尴尬,可见郑月安一脸的真诚和恳求之色,便只好硬着头皮应下:“如此,君且放心,这小儿若是有所去处,岳定当一路护他周全!”说罢便冲着另外几人一抱拳,转身朝那少年离开的方向而去。
见郑月安怔怔地看着少年离去的方向,一剑客抬头看了看天色,上前道:“有岳在,君请放心罢,天色已晚,还是回吧!”
“然!”
☆、第十一章 与诸公争执
回到质子府,郑月安便遣散其他的几人,只带着松和山二人向公子旅的寝殿行去。
穿梭 在九曲回廊中,郑月安不由的蹙了蹙眉,今日的质子府仿佛加严了戒备,四周的树荫和回廊上面竟然都布了暗哨,难道又出了什么事?想到这里,不由加快了脚步。
待快到寝殿的时,她突然放慢了脚步,隐约听到那边像是在争执着什么,一时间郑月安不由的犹豫了起来,到底要不要过去,毕竟现在她还不想和公子旅的那些家臣正面接触。
犹豫间,不知不觉中已然到了寝殿门前的台阶下,而屋子里的争执声也愈发清楚的飘进了她的耳朵。
“............如今流言愈发激烈,恐有对公子不利,还望公子早日做出决择才是啊!”
“公子,您可不能再这么消沉下去了,若是您有个万一,那咱们楚国可就真的完了啊!大王听信王后的枕边风,宠信王后一党。若真立公子玳为太子,那对您的处境可就大大的不妙啊!公子玳此人虽有才华,但却是个心胸狭窄,唯利是图的小人,以前您还在楚国时,他就极其嫉妒您,几次陷害不成,反而四处散播谣言说您没有容人之量,而您到了宋国后,他又几番勾结宋臣,暗中为难与您,并迫害柔姬夫人惨死,幸而公子聪慧,博得了宋王赏识,这才使得宋臣不敢为难与你。可这次若是他公子玳得了储位,必定会睚眦必报的,霎时,别说是您了,只怕整个楚国都要叫他们母子给弄的乌烟瘴气,一旦如此,在这乱世中,楚国好不容修养的国力又将毁于一旦啊公子.........”
听到这里,郑月安不由心里冷哼,还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推门而入,只见公子旅那厮还是如同那日一般,一袭白色亵衣,黑色长发用一根白玉带随意扎着,倒是比平常多了几分随和之意。此时他正懒懒的斜坐在几案前,用手杵着头,垂着眼睛,仿佛是睡着了般。而他的下首则跪着几个男子,都背对着郑月安,因此看不清容貌。其中一人正以首伏地,想是方才那哭着劝谏公子旅的那个人吧。
郑月安的到来并没引来众人的注意,想是都还沉静在如何劝谏公子旅的思绪里吧。
“诸位何必惊慌,公子如此,想是早已有了对策,诸位都是公子的家臣,如此非常时刻,诸位这般惊慌,那不是自乱阵脚么?”不缓不急的口吻,郑月安将视线从众人身上越过,直扫主位:“想必诸位是被宋都内所传的流言所惊吧?呵呵,这才一日诸位便惊恐至此,那若是到了明日,后日,流言愈甚之时,诸位又该如何呢?”
“你这话是何意?吾等虽是公子的家臣,却也心系楚国,如此时刻,难道就不该急么?”听了郑月安的话,那人抬头怒视着她。
郑月安也不恼,只是自顾的拂了拂衣袖,淡淡道:“今日宋都所传的流言是我让人放出的......”
“你说什么?”郑月安的话还未说完,那人先是一愣,随即便冲了起来,却不料被松拦下了,那人只得怒视着她:“小子狂言,此事,此事当真是你所为?”
“然!”郑月安淡淡一笑,气的那人瞪她的眼神愈发凶恶,仿佛要将她撕碎一般。
一时间,殿内所有的人都不可置信的看着郑月安,就连松和山都惊住了,他们虽知道郑月安说的是实话,因为那些流言就是他们帮着放出去的。但是此刻,他们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看似弱不禁风多的妇人居然敢当着诸位家臣的面实话告之,她难道就不怕引起众人的激愤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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