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屏幕黑了下来,只剩下了一句话:之后我一个字也读不进去。
一个长满杂草的网球场出现在屏幕上,两个男生正在雨中对峙,方才的女生则站在球场外,脸上湿湿的,也不知是雨水的错,还是眼泪的错。“比赛结束,手冢胜,7-5!”
方才的男生转过头,看着女生。
屏幕再次只剩下一句话:很抱歉让你担心了这么多年。
然后便是关于手冢的报道。一张张照片轻轻掠过,羽鸟看了半天才认出来,这些全是她收集起来的报刊杂志。她明明藏在衣柜里了,一定是手冢找出来的!
最后一张照片消失后,屏幕上再次只剩下一句话:现在,来网球场吧。
羽鸟蔷薇急急地推开社团办公室的大门,并没有注意到网球场的铁丝网已经被绿色的布围上了,只是一门心思朝网球场跑去。推开球场大门,她看见球场的那边,那个她爱的人身着白色短袖衬衣、西装裤和皮鞋,手握球拍,将球朝地上砸了砸,然后抛起,发球。
那颗球飞到她的面前,她轻易地接住了。羽鸟看着那颗球上写着的字,突然流下了眼泪。
「请你嫁给我」
握着那颗小小的网球,她露出了微笑,一边擦去眼泪一边朝他跑去。
“好。”
她抱紧他。
他俯身,吻了她。
周围响起如雷的掌声。
手冢放开羽鸟,她环视着周围。父母、爷爷、手冢父母、国一爷爷、大石、菊丸、不二、乾,海堂……连新海都来了。桃城没骗她,果真是见到了老朋友们。
左手被手冢国光拉起,被他缓缓套入羽鸟蔷薇无名指上的,是一个素雅的银色戒指。
再一次,他吻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 ̄︶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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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
“羽鸟蔷薇,你好慢啊!”
十多年过去了,桃城武还是只会抱怨羽鸟速度慢,而丝毫不埋怨她身边的手冢。羽鸟笑着说了一句“抱歉”,和手冢一同入席。这次在酒吧的聚会,手冢当部长那一年的网球部正选全部到齐了,一同来的还有各自的妻子或女友。
大石是最让人惊讶的,在这群人之中,他看起来明明是最难找到女朋友的,可是人家女儿都快满一岁了;桃城交了个女朋友,可惜今天只带了相片来;菊丸的未婚妻也来了,娇小可爱笑起来还有俩酒窝;乾原来早在初中就已经有暗恋对象,兜兜转转这么些年,好不容易才签了字;不二相了几次亲,但他本人似乎目前没有恋爱结婚的打算;海堂因为工作原因还没打算找女朋友,目前光棍一根。新海郁闷地看着这群人,就只有他,光棍的原因居然是烂桃花。
“手冢,”乾把一个装了苏格兰威士忌的杯子放在他面前,“自罚一杯。我还想着明年和你再打一场,可你居然退役了,而且还一个多星期联系不上!以为你会联系我们,结果是由玉川老师来转告,还麻烦大家帮你这么多,怎么也得罚!”
手冢干脆地喝了。
羽鸟颇有兴趣地问:“帮了什么?”
大石笑着拍了拍手冢的肩,“你以为他会让我们说吗?”
其实也能猜到,肯定是手冢让他们帮忙准备了下午那场求婚。
“转眼已经是那么多年过去了呢。”桃城感叹,“羽鸟,我记得三年级那年你和手冢前辈吵了一次架,把我们都整惨了啊!”
羽鸟默默把头撇开,“这种陈年往事不提也罢。”
惹来众笑。
“什么什么?说来听听!”菊丸好奇地看着羽鸟。那年他去上大学了,偶尔会和桃城联系,问的也都是关于比赛的事,可完全没听说过还有这种插曲啊。羽鸟正要拒绝,却听见知情人士桃城武的声音:“具体原因也不太清楚,好像是前辈违背约定吧?然后羽鸟一个电话打了过去,大喊一声‘手冢国光’,整个网球部都听到她那吼声啊!还说什么‘省下飞机票的钱’还要请我们吃东西来着,然后就挂了电话,并且一个多星期都在用乾汁坑我们!”
羽鸟默默地把一杯伏特加放在了桃城面前,“你不说也不打紧的!”
桃城嘴角抽了抽,羽鸟这是典型的皮笑肉不笑啊!不,为什么连手冢都在盯着他看!他不就是爆个料么……
自知逃不过去的桃城硬着头皮,把那杯酒喝了下去。
“说起来,”不二帮大石添了些酒,“大石,恭喜你论文获奖。”溜+达x.b.t.x.t
“谢谢。”大石无奈地看着手上的杯子,他可不是很能喝的啊。
之后大家谈起了各自的工作。大石仍然在东京大学蹲着,据说去年他的那场博士答辩堪称全东大最精彩的答辩,现在成了副教授;不二在早稻田过得确实很好,早在三年前就已经当了教授;菊丸大学毕业以后因为嫌去上班不自由所以跑去创业了,生活也算是自由自在;乾和海堂还在职网泡着,都没有退役的打算。说到这,这俩人不约而同地盯着手冢看。
同样是去职网的人之中,手冢出道最早出名最早退役也是最早。拿了四大满贯就跑,真绝。
至于直到最近这一年才有音讯传回的新海,竟然是因为在美国当了三年医生后,义无反顾地投身于无国界医生组织之中。一直活跃在战乱最前线,光是工作都耗费了所有时间和经精力,所以他才没有办法及时传回音讯。
这么好的新海,可惜啊,不管是读书还是工作,遇见的都是烂桃花。
“去年年底回国了,”新海戳了戳酒杯里的冰块,“目前在明真大学附属医院工作,暂时没有挪窝的打算。唉,父母又在催我找女朋友了,有没有好介绍?最好是同行,好歹有共同话题。”
众人想了半天,好像也没什么认识的人当了医生或者护士。羽鸟灵光一闪,“基辛格医生!”
手冢颇为惊讶地瞪着她,基辛格医生起码比新海大15岁!新海不知情,满脸希冀地看着羽鸟,“多大?漂亮吗?听名字是外国女生,哪个国家的?”
“……比你大十多岁。”羽鸟一边说一边翻通讯录,新海嘴角抽搐,“羽鸟蔷薇,你耍我呢。”
“我听她说她一个朋友的妹妹,单身,长得还不错,想找男朋友。”羽鸟把高亮条调到了基辛格医生之上,“你还要不要基辛格医生的联系方式?”
新海斩钉截铁:“要。”
后来羽鸟才知道,原来基辛格医生的朋友的妹妹,就是千岁美由纪。
“总之,”大石给每个人都满上之后,起身,举起杯子,“恭喜手冢夺得四大满贯!”
众人碰杯:“干杯!”
一杯见底。
桃城也给每个人都满上了,“为了时隔这么多年的再会,干杯!”
再次一杯见底。
海堂再次给所有人都倒了酒,“以后,还要再碰面!”
人生还很长,一定能够再碰面的。
让人意外的是手冢的酒量其实很不错,反倒是羽鸟,三杯酒下肚就醉得东倒西歪了。“我和你们说!”她抱着酒瓶不肯撒手,“我28岁,我喜欢隔壁家的……手冢国光,28年!还有桑椹,他会摘给我吃。有一天,他跟我说,说Ich liebe dich,然后做了什么?对,他去比赛了,我就买杂志,买报纸……嗝……报纸,杂志……”
她抬起头,像是吓了一跳,“手冢国光,你怎么、怎么在这里?”
她头一歪,靠着手冢睡着了。
“哦——”众人起哄,“28年。”
手冢把她横抱起来,“我先送她回去。”
没人看见他红透的脸。
扬手截停计程车,手冢带着醉得不省人事的羽鸟上车,报出地址。到达她住的公寓后,付款,把她抱上楼,然后把两个人的手机关机。说了多少次,不要太信任他的自制力……
宿醉过后,是折磨人的头痛。不对,是全身痛!羽鸟揉着额头,她昨天干嘛去了?对对对,喝酒去了,喝了几杯伏特加还是什么的。那她现在在哪儿?好像是在家里。等等,腰上有东西!
她难以置信地把视线移到身侧,被一张睡脸吓得头更痛了。默默地把被子掀起一个小角,顿时仿佛从天堂掉到地狱,又从地狱飞到天堂。
谁把谁睡了?她羽鸟蔷薇,还是旁边的手冢国光?
——结果不都是一样的吗!
“早。”身旁的手冢伸手摸了副眼镜戴上,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看着她。见她一点反应也没有,他以为她宿醉未清,说了句“我去洗个澡”就起身离开了。羽鸟一把扯过被子,把自己埋在了被窝里,大脑一片空白。也不是没想过这种事……可是,实际发生之后还是会觉得好惊悚啊!
她猛地掀开被子,看着床头柜上的电子时钟,完蛋了,已经是下午2点了,“公司!工作!”
手冢淡然的声音飘了过来:“替你请假了。”
“……”想得太周到了。
尽管这十年以来手冢比赛赚了不少奖金,但是退役之后他便没有了收入来源,用个通俗的说法就是失业了。嗯,手冢失业了。羽鸟想到这句话,“噗”地又把牛奶喷了一地,她连忙拿来抹布把桌子和地板擦干净。擦着擦着,她又停了下来,说起来,她还没问他以后打算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