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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网王]蔷薇插在冰山上作者:徐明生
☆、〇一
看着水缸里快活地游动的金鱼以及毛茸茸的绿球藻,羽鸟满足地笑了。
羽鸟蔷薇,十六岁,就读于私立青春学园高中部。平凡地活了十六年的羽鸟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没有什么特别擅长的;有一个温馨和睦的家,有父母,家里养了一只叫麻理的猫,还有一个叫桃子的绿球藻。
照顾好了鱼,羽鸟拿起了书包朝玄关走去。父母起床向来较晚,因此她也没有养成出门前叫一声“我出门了”的习惯。羽鸟穿好鞋子,打开家门,阳光从云中散落在地上,柔和的光线晒在身上暖暖的,将春风的凉意驱散。
“喵——”
麻理蹲在了门外,羽鸟把它举起,“你啊!又泡妞了是不是?”
这混蛋天天半夜不回家在外猫嚎,除了去泡妞她也想不出别的理由了。不过她觉得她也很恶趣味,明明就是公猫,愣是起了个女孩名字。所以,两两抵消吧。
羽鸟虚掩着院子门。古朴的木屋,古朴的院落,这一片的古屋早已被保护起来了。要不是因为大家都是世代住在这里的,不乐意搬走,还险些和管理部门打官司,怕是早就被要求停止居住改建博物馆了。
隔壁一户人家里,一个戴着眼镜的男子关上了院子门走了出来。远远地,羽鸟就看见了走在前面的他,脸上露出了微笑,三步并作两步地上前,想要吓他一吓。不成想,她还没靠近他呢,却被先发制人了,“羽鸟,早。”
“……早啊,手冢。”
没能吓着手冢,羽鸟也不在意,反正从小到大她就没一次成功的。这不能怪她没水准,要怪只能怪手冢太敏锐。羽鸟上前两步,与他并肩同行,“训练加油啊。”
“啊。”手冢回了一句,之后便沉默不语。羽鸟也不说话,只是和他并肩走着。手冢比她高了差不多一个头,腿长走路快。羽鸟也不赖,腿不如别人长,增加频率便是。
“对了,上次的樱桃糕好吃吗?”羽鸟笑问,她才不会告诉手冢那是她自己创作的糕点。
手冢顿了顿。羽鸟家与他家是邻居,他和羽鸟可以说是一起长大的,因此他家和羽鸟家互相送点儿吃的,他也早就习惯了。不过那天送来的樱桃糕……确实是有点儿没味道啊,尽管他自己不爱吃甜的……也不至于不放糖到那种地步吧?再者,羽鸟夫人不是喜欢口味比较重的么?
“还行。”他也不好真说“难吃”。
“……果然是糖放少了?”羽鸟蹙眉深思。
亏你还有自知——手冢在心里补了一句,不过这种话他是死也不会说的。
“我就到这里了,今年要拿到全国优胜哦!拜拜。”羽鸟笑着摆摆手,手冢点点头,朝车站走去。羽鸟看着他逐渐变小的背影,只是一只笑着,直到公交车候车亭把他的身影挡住,才缓缓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其实,辅导书没有那么快开始卖,喜欢的漫画也还没开始上架销售,她就是出来买管牙膏。
并不需要她来买的牙膏。
羽鸟只是想和他一起走罢了,苦于没有理由,这个春假放假以来她几乎没有见过手冢,就算是送东西给邻里,也是见不到他的。
因为他很忙,他是网球部的副部长,又是学生会的成员,白天基本不在家,而晚上他在家的时候,羽鸟又不想打扰他。
过几天就要开学了,羽鸟即将成为青学高中部的二年级学生,而手冢是三年级的学生。羽鸟估计,他一定会成为学生会会长,也一定会当上网球部部长。
羽鸟只是坚信,他有这个能力罢了。
羽鸟看了看百货商店大门,微微叹气,手冢和她,是前辈与后辈,是邻里,是青梅竹马。她应该满足了,平凡的她,会认识不平凡的他。
可是却无法满足,她早已无法满足于在学校里叫他“手冢前辈”在学校外叫他“手冢”的青梅竹马的关系。谁说青梅竹马就一定会有爱情的?手冢的眼中没有儿女情长,至少此刻,他的双眸里,装的全是网球。
所以她不会告诉他:我已经暗恋你好多年了,具体几年我自己也不记得了!
等他眼里能腾出一些空间容纳这些东西的时候,羽鸟也不打算告诉他。反正到时候他眼中的人,不会是她。
优秀如手冢国光,怎么可能会看上这么个平凡的邻居家的小孩呢?
“整一个自作孽不可活啊。”她上辈子是不是得罪了菩萨上帝柏拉图了?月老老花眼牵错红线了?丘比特近视没戴眼镜射错人了?怎么她就得暗恋得那么辛苦嘛!
据说,她出生以后除了医生和父母以外,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手冢——那时一岁的手冢,去医院做常规体检的手冢。所以有时候,她会觉得这是天意。真是笨啊,居然暗恋了他那么久,连羽鸟自己都惊讶了。
最笨的果然还是暗恋吗?连让对方知道的勇气都没有,羽鸟蔷薇,真是一个胆小鬼啊。羽鸟自嘲,随意拿了一管牙膏,前去付账。也不知道她能坚持多久,但是手冢接下来都在比赛,她不想打扰他,他也没有这种闲情逸致去管这些事情。羽鸟自认,她还是很懂手冢的。
这点让她有优越感——只有她清楚手冢,别人能看到的只是他的片面。羽鸟抬起了头,嘴角不经意地扬了起来,只有她清楚手冢。
那个叫做手冢国光的男人,只有她了解。
羽鸟总觉得自己很平凡,但却因为这一点,她偶尔也会觉得自己其实挺伟大的,连手冢这么难懂的人,她都了解。或许这是托了青梅竹马的福,但不管这些对手冢的认知是从哪儿来的,她也只是感激。
感谢上苍,让她能够遇见手冢,了解手冢,在他身后静静地注视着他。
羽鸟从不认为自己的梦想有多渺小,也不认为它有多伟大。她只是遵循本心罢了,她喜欢他,毋庸置疑。
羽鸟自认不是什么贪婪的人,她只要静静地看着他,直到自己厌烦了无休止的注视,或者他有了注视他的人,她就会放手。在此之前,她只是想要静静地看着他。
呵,卑微么?
这就是青梅竹马。
这就是像她和他这样的青梅竹马该有的关系!
朋友。
是的,是朋友,连“友情之上,爱情未满”都做不到的普通朋友关系!或者说还有同校生前后辈的关系,还有邻里的关系,但这一切都不如“朋友”来得好。搬了家,邻居就是新的了;转了校,同学就是新的了;惟有朋友,是无论时间怎样流逝身边的人怎样来了又走都不会改变的人。
也许多年以后,手冢会突然想起“啊,我好像有个叫羽鸟蔷薇的朋友”。若是如此,她就算把那些话沤烂了,她也觉得值了。
羽鸟缓缓地朝家里走去,接下来,便是二年级的生活。
也就是说得调整班级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 ╯ 3 ╰ )╭我是劳碌命啊。
大家都来跳坑吧跳坑吧哇咔咔咳咳……
☆、〇二
二年一班。
羽鸟拣了窗边的位置坐了下来,她喜欢这个位置,能看到学校樱花树的位置。啊啊,真可惜,一年级的朋友们都被分到了其它班,在二年一班里,她所熟悉的只有她一个人。班上有很活跃的同学,正在唧唧呱呱地讲话,不过她基本上是那种“你不找我,我就一句话不说”的闷骚。和熟人才能玩得起来,稍稍有些排外思想,羽鸟为此烦恼过很多次,不过每次说要改的时候都被她忽略过去了。
准确地说,是忘掉了。
不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也已经接受了。算了,这样也不是不好。
“你好啊!”
那个唧唧呱呱的男生突然走到她面前,“我们刚刚在讨论东野圭吾和星新一谁的推理小说更胜一筹。你看推理小说的吗?”
“嗯,我更喜欢福尔摩斯。”羽鸟笑答,“比起星新一,我更喜欢东野圭吾的小说,尤其是伽利略系列的。”
“什么嘛,冲着帅哥去的?”男生调侃,“你好有趣啊!我是中村公平,你呢?叫啥?”
她哪里有趣了?“羽鸟蔷薇。”
“你也过来吧!”不由分说,羽鸟就被扯到了一大堆男生之中。羽鸟愣了愣,中村耸耸肩,“所以才说你有趣啊——女孩子们不是喜欢看什么少女漫画言情小说偶像剧之类的东西么?”
“诶?”她还没缓过神,中村就开始介绍那些生熟面孔了。原来他们全部都喜欢推理小说,一年级的时候加入了青学的推理小说同好会。同好会一共有二年级的五十多个人,没想到有十多个都被分在了一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