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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说 完结+后记 (姬二旦)


  
  林述随我入了卧房,随手关上了门。我径直走到了床头,不顾林述该是如何,便放下帷帘,兀自宽衣。
  
  隔着罗帐,望着明灭的烛火,虚化的人影,过了一会儿,我将被子拉高了一些,对着在灯下翻着我曾看过的写过批注书的林述说:“那都只是一些无稽之谈,年少气盛,说的话如今看来都是有些不知轻重了。”。
  
  林述淡淡道:“无妨,有些见解倒是与众不同。”
  
  我总觉得原先写的批注都是些不会隐藏心事的玩笑话,真真是幼稚得很。我转了个身子,背对着他,只觉得无脸见人,便是心中焦躁,所以到了床上却是不似方才那么困顿了,头靠在枕头上,脑子里头乱糟糟地一片,生怕自己从前的糊涂之言惹笑了林述。方正糊涂中,却被一曲埙声唤回了清醒。
  
  呜呜咽咽,如怨如慕,悠扬婉转沉沉却似在诉说什么。我心里头一惊,浑身血液几乎是逆流。
  
  彼时我除了念书便是画画丹青,韩之繁因多去四地游荡接手生意上的事儿,便总总不在家里头。一次他归来时手里多了个新物什,我只见那玩意儿长得好似一颗土豆,灰蒙蒙的毫不起眼。韩之繁却对我说那是送给我的礼物,难得他想起来送我东西,却是这么个丑怪。我自然是不肯也不愿收下那么一样丑东西当做垃圾的。
  
  他墨黑的眼睛里尽是笑意,也不管我的态度坚决。将此物放在嘴边兀自吹了起来,我一听那袅袅的声音,丝丝入扣,不绝如缕,便是惊奇地望向了他。
  
  他此时见了我这个样子,便是藏着对我的诮意,好似对我说什么:你觉得此物如何?万万不可以貌取人。
  
  我这看重皮囊的性子在我身周的人儿都便是知道的。然而这个貌不惊人的埙,确实是让我大开眼界。
  
  韩之繁一曲毕,我久久不能平复。直愣愣地看着他的唇他的手指他唇边的埙,我不晓得如何开口收下方才我不稀罕的那个物什。
  
  见我如此,韩之繁非但没有把埙给我,还将它收了起来。我眼中透过一丝不解,但瞬间收回了情绪,黯然自责。怕是他生气了。
  
  “既然你不要,那我替你收着。”
  
  闻言我忍不住唇角边上的笑意,原来他没有生气。我这辈子顶顶怕的事儿,便是惹人不快,令人生气。我也极其在乎别人对我的看法,尽管我看似对那些都不经意不计较一般。说到底,我就是个大俗人。何况我不会吹,此番下来,他也没有教我的意思,我不要,他便不给,我要了,他也不给。也便就此算了。
  
  我这埙声几是要坐床而起,想不顾理智地披衣到外头去看一看那个吹埙的人。林述却在此时起身,将窗子阖上,拉上了扣环。我咬着下牙,没有坐起,没有转身去看,被雪点乱的心我试图使它恢复平静。
  
  手是冰凉的,脸颊上不知何时多了水渍,湿了枕衾。外头的埙声渐渐弱了下去,但却一直没有停。我动了动身子,紧咬的牙松了松,咽下一口口水,听林述道:“有些冷。”
  
  他便是在解释为何而关了那窗子的。
  
  然而我忍住了问他为何不点我放在窗前阁子上的暖炉的冲动。
  
  他翻页的声音在寂谧的夜里,也显得格外安静,却给我一种空落落的错觉。
  
  “心之忧矣,如匪浣衣。静言思之,不能奋飞。”
  
  林述的声音清冷,但却每每给人一种暖玉便的感觉。说是矛盾,却也不尽然。而他念的这句诗,幽幽而来,却再一次戳中我心一般。
  
  我不能奋飞,我不能由着性子来,我是有家室的女子,不再是个未出阁的小姑子,我有夫君,我不能再想着那谁谁。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懒得猜测林述他一次又一次的用意。只当他那些所作所为都只是巧合,我也当做不知。
  
  我是真的不知。
  
  他的目光穿过帘帐,迟钝如我,敏感如我,让我肩后有些不适,他声音不紧不慢,“夫人在此的批注甚是有趣,你道不能奋飞,便觅食而栖,独乐一隅也不错,后又言倘若不做抵抗,随忧而忧,又如何而乐哉。”我转了个身子,隔着罗帐看向他。
  
  他继续道:“那么,夫人是决定奋起而击,还是逆来顺受呢?”
  
  许久,听着烛火芯子突突跳着的声音,久到我几乎以为他已经没有耐心等我的答案而翻到下一页的时候,我沉吟,哑着嗓子说:“有些事,有些理不同,不可一概而论之。”
  
  年少不知事,总想闯一闯,便读出一个功名来。后三年,只觉得浑浑噩噩,倒也放慢了性子,懒得去争,顺其自然,随遇而安。而今嫁与林述,我却为保全自己,不得不争。这是逆来顺受,也是奋起而击。只是一张一弛,都不甚明显,也随我这不喜张扬,也张扬不起得秉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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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10、第十章 没人忘了你的生辰! ...


  
  然而对于情爱一事,却是另一种说法了。我欢喜了韩仲简十几年,但万万抵不过爹娘之命。以孝为先,且至亲断然不会害我,所做一切所令一切,都是为我而好。这是我谨知的,便是由着他们提亲,由着他们将我嫁至林府,由着他们替我选了如此好的一个夫君。
  
  而过往种种都应随风而去,如一场大梦,如已逝春秋,不为当下的,都是虚妄,皆是空梦,即便我再怎么念旧,再怎么不知好歹,我最终还是得放下。
  
  只是于我而言,“放下”这二字与“抉择”一般难罢了。
  
  我甚至想着一些从前的事来证明我其实便是个见异思迁的姑娘,却克制不住自己说服不了自己已经放下原来在心头上的那个人。只觉得是我心的暗示不够,终有一天,我会放下。
  
  我说我喜欢皮囊,林述略高韩之繁一筹。而我从前的故友不在一块便不再联络便不再熟稔如初便淡似陌生人。
  
  我吃不准林述对我情之如何,但总归是好的。我知晓韩之繁也欢喜我,可是如今我已嫁作他人妇,便是不可。我也设法将罪责怪在韩之繁身上。
  
  我等了他几个月的时间,希望能与他一同再与我爹娘说说,但是我没有等到他。我与他总是这般。他有自己的脾气,我虽然温吞,但也较真。常常如此,他给了我机会,我并没有马上争取,他便收回,不给我回转的余地。这次,我给了他机会,他没有及时,我也不会给他孔隙来斡旋。
  
  这算不算是我的回礼?或者说,是我一时的别扭,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但是一切已来不及。
  
  所以,我只能试图说服自己放弃。
  
  逆来顺受有两种解释,一者为放弃,一者为放下。我想我是前者。被动者为放弃,主动才是放下。
  
  林述放下书,走近床榻,撩开罗帐,坐到床沿边上,眸恰好对上我的眼,眸色沉沉如无言之夜,目光清冷,我从未见过浑身透着冷冽气息这样的他,沉声半晌,终是开口。
  
  “想清楚了,于人于己都好……”
  
  我看着他一张一合的嘴,却是再没什么听进去了。
  
  我知道妥协不对,但心不听我的,叫我该是如何。
  
  不知过了多久,总之我是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我只记得林述帮我塞好了被子后,复回了案后的椅子上,烛火燃到了天明。
  
  翌日,我头沉沉,却是头脑昏沉的样子。
  
  可饼儿帮我捣鼓出来的那条白裘穿在我身上也不能改变我已经得了风寒的现状,我揉了揉鼻子,眼儿有些酸酸的。起身找了一圈林述,发现他已经不在了。
  
  只是在书桌上留下一幅字画,我打开一看,是一副雪日小楼图。画面素洁,大片留白,唯有一小亭,正是昨日之景。着墨不多,唯有黑白二色,却显雍容大气,别有一番气度,虽为寥寥几笔,却意境深远。
  
  画的右上自上而下地提了一句:归袅丝梢竞醉,雪舞亭檐,年岁今朝。
  
  而在右下角提着他落款。
  
  林子循。
  
  我执着画轴,脑中昏沉一片,忽的手心一暖,脑中闪过一丝清明。林述他,竟是知晓昨日为我生辰。
  
  我将画收起来,心中思量了一番。这画功这笔力与先前林述的那一幅画像也各有千秋。
  
  却没想到令我惊喜的不止这一件事情。原是饼儿也不曾忘却。
  
  饼儿揉着着自己的脑袋,对着我有些歉意的说:“小姐,昨日我顾着自己贪欢去找了其他人玩儿,忘了和小姐说一声生辰快乐。”
  
  是了,不然昨日饼儿为何会守在我的床前等我醒来。她只为与我早早地说上一声生辰好,却被我三言两语地弄了糊涂,转而把心思放到别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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