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杉你他妈的给我回来!!!”
我想往他那里冲过去,想要狠狠揍他一顿打醒他,却被前仆后继的天人挡住去路,人太多,怎么杀怎么杀都杀不完,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高杉带着销魂的笑在黑暗中隐没身形。
我心情简直糟糕透了,所以砍起人所用的力道就失了准头,到最后都是用蛮力在砍,经常连着腰一起斩断了,肠子肚子流了一地。武士刀从来没有被我这样用过,血刃吹卷,我只好扔了刀在地上随便捡起把什么武器继续砍人。
不过我相信,作为被出卖的那个,桂的心情肯定比我更加糟糕。他虽然脑子里开满黑洞,但是在同伴这方面的执着并不比我更少。
“躲开躲开!为万事屋的银桑开路!”
我砍得正在兴头上,突然听到一个稚嫩的少年音吆喝着越来越近,脚下不慎踩到一截肠子差点滑倒——坂田银时为什么也在这里,莫非都对高杉变态的味道格外敏锐?我倒是没想到要这么快再见他啊……只不过再看了坂田银时一眼我便没心情纠结那些事了,这家伙是怎么回事,被人打得破破烂烂的,居然还挂彩了!我一怒之下又砍掉了半个天人脑袋。
“呕呕呕呕——!!!!”桂突然扶着墙吐起来,我一扭头,只见他脸色铁青地倒退两步:“你别过来,没被天人砍死我已经先被你恶心死了!”
“怎么了假发,失恋的时候神经也变得脆弱了吗,居然会对这种程度感到恶心啊。”坂田银时很快加入了战局,他对我卸人四肢的行为完全没有不适感,反而也加入了卸四肢的行列。
“银时!”桂吐够了就继续砍人,砍着砍着见我又把肠子捅出来就又开始吐:“谁失恋了啊呕呕呕呕——你个抖S当然不能跟我们正常人比呕——”
“你那个头是怎么回事,难道不是因为失恋了吗。”
“你闭嘴,我这叫改变形象。”桂对于跟银时互相嘴炮相当热衷,立刻不吐了:“倒是你,难道是被爆破过了不成。”
“你才闭嘴,我这也是改变形象。”
“你那是哪门子的改变形象啊。”
我将刀从一个天人肚子里抽-出来,一脚将他踹得远远的,嘴角抽搐地从眼角瞥着他们:“你们两个,斗嘴也分个时候好吗!不要让我一个人在这里拼命啊!”
坂田银时冲我弯了弯唇角,眉毛一敛,然后一把拎起旁边的小姑娘朝我扔过来:“凤!接住。”
我手里还拿着刀,连忙收起凶器跳着将那个红衣服的小姑娘抱个满怀,顺手一刀砍死了一只天人,穿蓝白和服的少年则被一个长得很突破审美界限的鸭子抱着抓走。
我瞬间明白他的意思,转身将刀狠狠捅进一个绿色的身体里,气愤地大喊:“要死啊你这混蛋!不要突然做这么危险的动作啊!!!!”如果不是我躲得及时,这个小姑娘就变成串烧了。最让我生气的是,这家伙……居然让我先跑吗!把我排除在战斗的范围之外,那是什么意思!
“怎么会啊,我知道你的——!一定伤不到神乐酱。”
坂田银时背对着我,白色的和服上挂了血色,那背影居然与很久之前战场上的背影重合起来:“男生打架的时候,女生乖乖在一边准备药箱和《JUMP》就好了哟,随便插手可不好。对吧假发!”
“不是假发,是桂!”后者嘴里说着不赞同的话,却是冲我点点头:“银时,难得你也能说出像样的话来。”
“阿银我说的话都很像样啊!”
我怔愣一下,随即头也不回地跟着大白鸭子跳上准备起飞的飞船——坂田银时这个混蛋,总是在关键时刻说些冠冕堂皇的话,之前不还在装模作样地叫我“公主大人”吗。我可是……相当在意那个称呼的啊。
被夹在手里的小女孩还在不断挣扎,接触到船缘的时候,我咬咬牙,一扬手将叫做神乐的家伙扔了过去,踩着船体用力蹬了一下,身体便急速向地面冲过去:“拜托了,照顾好她。”
在大白鸭子对我做了个“没问题”的动作的同时轻巧落地,正好掉在坂田银时和桂中间,我毫不客气地往他们脑袋上各揍了一拳:“差点被你蒙过去,这可不是男生打架的问题,我还需要……”我仰头看向高高的栅栏那里站着的河上万齐,眉头拧起:“我还需要,跟昔日的同伴好好聊一聊才行。”
“你怎么又回来了,啊痛!这是在敌人包围圈里啊你看好情况!”
我挑挑眉,对坂田银时的话不置可否。
“假发啊,还有银时,帮我一下吧。”我盯着那个地方,手中的刀一刻都没有停止旋转,让周围的天人无法靠近过来:“我实在怀念我们几个并肩作战的时候,如果今天站在对面的不是晋助,那就好完美了。”
“你是暴力狂吧!”
“你自己不也是个抖S!”我拎着他俩拉过来大声嚷嚷:“快点搭把手!今天不跟他讨个说法,我死也不会瞑目的!变成鬼我要天天缠着你哦坂田银时!上厕所都跟着你!”
“乌鲁赛!!!”
坂田银时和桂四只手交叉起来,就像当年凤家军的兄弟将我送上天人的战舰一般,我踩着他们交叠的手心用力一踏,借着两人的推力,身体像离弦的箭一样弹出去,袖中射出一条锁链,紧紧缠着栏杆,随即在空中后空翻跃,跳到高处的甲板。身体下坠的瞬间我伸出腿一脚将河上万齐踹翻,随即按着那家伙翻滚了几圈压在他身上,右手的利刃抵在他喉咙上。
我俯视着他笑得特别得意:“哟,好久不见了,河上万齐。忘记告诉你,除了饮血姬,我还有赤炼蛇这个名号呢。”
原本在好好地观战的河上万齐显然没有想到我会这样“飞”上来,一时没有做声。
我伸出一根手指挑着他的墨镜撂了,直直地看向他的眼底:“所以,现在带我去见高杉晋助吧,我们也该前前后后好好算一下总账吧,你最好不要反抗哦,否则他真失去了一个得力手下,我也不好交代呢。”
☆、52高杉晋助你该发工资了
宇宙的里是没有白日与黑夜的分别的。
无论何时,周围都是被无尽的黑暗笼罩着,高杉晋助觉得这就是最适合他的颜色。指间端着的烟在夜色中明明灭灭,疾风倏忽呼啸而过,一抹亮红便打着旋升到半空,终究又消失在夜空中。
凤十字面无表情地押着河上万齐来见高杉时,他正倚在窗边淫-荡地抽一杆烟,白雾缭绕,让高杉晋助的表情在烟雾后变得模糊。就像当初他站在高处,放任那个红色的身影跳上他的备用飞船,决策帷幄千里之外。
高杉晋助此人,确有大将之才。
来人态度不怎么好,将他的得力手下一把推开,迟疑了一下踹飞门边一个木墩子。
高杉几乎要被凤十字近乎赌气的幼稚行为逗笑。
“高杉晋助!”
旧友还是那副冲动的个性,冲动而单纯。他清晰地记得在松下私塾的时候这家伙是怎样一副样子,强大到不合逻辑,却也笨拙得不合逻辑,她经常会用绝对不合常理的办法解决事情——不能说有多大的错误,但过程往往让人错愕。
高杉并不讨厌这样的人,相反的,他认为这种人最好控制,也最容易被当成炮灰。高杉晋助对于人性的认识很有一番见解,他非常擅长把握仅有一点点的可能,达到最完美的效果。
他能看清凤十字的弱点,而同时高杉晋助有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可以天真到这种地步,甚至在普通的人际交际中都无法全力应付。想到这里,他就想起了一个人,跟他同样有着可怕洞察力的家伙。只不过那个人跟他完全相反——一个善于利用这种便利,一个却想丢弃。
坂田银时在这方面是个白痴,他不愿意去想,就算明白了也装作糊涂。
“你的行动力比我预计得要慢一些。”高杉晋助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没有包在绷带里面的眼睛闪烁着恶意的光,仿佛在期待她为此做出的反应一般。而一切也没有让他失望,凤十字暴躁地跳起来掀了他的茶具。
高杉晋助只是平静地看着,等对方稍微平静了一点,他才缓缓开口,制止了凤十字接下来的动作:“我只是告诉万齐,万一你找来,不用做无谓的反抗。就像你说的,我不希望失去一个得力的部下。”
高杉晋助从年轻时候就是这样,总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只不过以前还懂得收敛,如今却是完全放纵式的不管不顾,要多风骚有多风骚,能多风骚就多风骚。他这种锋芒不掩的样子在某种程度上看来倒像破罐破摔。
凤十字被高杉气得肺都要炸了,将一张漂亮的脸蛋硬生生扭曲成狰狞的表情:“我今天不是来跟你说那个的!”
高杉晋助挑了挑眉,那意思很明显——你继续说。
“你为什么跟天人合作,还把假发出卖给天人!”
凤十字的理论很简单,在她那里,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有大对大错的时候,不管你是有多少苦衷,不该做的事就不能做。这也是她在对上坂田银时时一直觉得理亏的原因,凤十字还没有能力控制自己的行为,却有正直的是非观念,这让她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被煎熬得很苦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