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那人一边替我挡着身后的箭雨,一边将我带往隐蔽处。
“躲好。”那人将我们往一处山洞一推,而后折身将刘福山等人引开。
我拖着迟暮朝洞口深处走,地上不十分光滑,在脑袋连续撞在石头上三次之后,迟暮悠悠转醒。我心中郁气憋了一路,抬手照着他前额便是一记:“你敢不敢再窝囊一些?”
迟暮脸上初始还带着茫然,在听到我的问话之后,随即换成了委屈,他躺在地上抬手捂着额头:“嘤嘤嘤,老子憋屈啊,谁能比老子还憋屈啊。”
我一时语塞:“我们现下在此处躲一躲,待刘福山那老狗走后我们再出去。”
寡不敌众再加之身旁还带着个除去哭便毫无用处的男子,躲是唯一的出路。
“我们是如何来的?”迟暮哭够了坐起身望着我,一双眸子晶亮。
“我不想知道我们是如何来的,我只想知道我们一会是如何没的。”我摊了摊手,继续奚落道:“迟县令你当真是有本事,如个厕都能被人掳走。”
他小脸一白,嘴唇抖了半晌:“老子不同你一般见识。”
正说着话便见方才那人自洞外走了进来,行至我们身前停下了步子:“他们走了,你们快些回去罢。”
我瞧着眼前的男子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武其,许久不见。”
武其闻言扯了扯嘴角,垂首撇了迟暮一眼。
同为男子,迟暮大抵觉自己这般坐在地上不雅观,急忙起身,极力作出一副淡然处之的模样。
武其这才将视线收回重复道:“快些回去吧,自己多加小心。”话毕便转身朝外走,步子极轻却很坚决。
我心中更加不是滋味起来,不由记起最初的那段岁月,鼻尖微微发酸。
第六十四回
第六十四回
迟暮闻言愣了愣:“若你留老子,老子倒也不能执意离开。”
我脸一黑:“那……不送。”
迟暮大抵是未料想我如此回话,气咻咻的往洞外走。
待他走远了,我隐隐听见哎哟一声,急忙追出去。正见迟暮在洞前一处深坑中躺着,抱着胳膊,小脸煞白:“哪个蛇精病在洞外挖坑。”
我嘴角抽搐,这货竟比我还要倒霉几分,这点倒是让我有了些欣慰。
“你怎的还不拉老子上去?”迟暮在坑中待够了,见我抱肩在坑旁瞧着他,不满的朝我嚷嚷。
我耸了耸肩:“你求我啊。”
他咬了咬牙,起身将身上的灰尘拍掉:“老子自己爬上去。”
他爬的很是卖力,无奈这深坑并无落脚处,迟暮他又不会武功,每每爬到一半便又跌了下去。反复几次,他一屁股坐在地上:“老子今儿死在这了,你不要管老子。”
我一瞧这意思是要发飙了,急忙堆起一脸笑意,欲下到这两人高的坑底将他带上来。
“小心!!!!!”
我正要往下跳,忽听他大喝。还未待我反应过来,便觉眼前一黑。最后一个想法便是,这次是真的玩完了。
再次转醒时,脸上一阵清凉,刺骨的冰水还顺着脸颊往下淌,我心一惊急忙低头瞧了瞧,见胸前依旧一片平坦,这才松了口气,若被人发现我是女儿身,还不知会想什么龌龊的法子来折腾我。
“醒了?”
身前不远处,刘福山正端坐在椅子之上,半眯起一双小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我,语气阴仄。
我不屑同他多费口舌,抬头打量着眼前这且称之为密室的房间。
四处皆是墙,房顶有一扇天窗,窗外罩着的铁栅栏早已是锈迹斑斑。月光自窗口泻下,洒了一地的银灰。微弱的烛光影子在墙上跳跃。
我从头到脚被刘福山差人用冷水浇了个遍,现下觉得有些冷,不禁瑟缩了□子。
“你放心,我不会杀了你的,我留着你还有用处,今儿你先好生养养。”他话毕起身,身上的肉颤了几颤,行至门口处,大力将门拉开,大抵这铁门用的时日久了,刘福山拉开时,发出了一阵很是刺耳的声响:“锁住你的是玄铁制的链子,这屋子是在极其隐秘之处,放心,不会有人来打扰你的。”
他一步三晃的走了,铁门被用力甩上,带起的一阵风险些将烛光扑灭。
我欲抬手将脸上的水擦去,却发现手腕上搭着的铁链有千斤重,抬手已成奢望,想来刘福山这次是要置我于死地了。
我唉声叹气抖着腿,也不知眼下迟暮从坑底爬起来没有。
我正想着,忽然听得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好似是有人起了什么争执。我行动不便,只得将耳朵竖起。但他们是用袭话交谈,我一个字也听不懂。
半晌后,大门再次被人推开,七八个男子鱼贯而入,手中托着残羹冷炙,抬手将盘子摔在我脚下,那已掉渣的馒头滚了几滚停在我脚旁。
有一名男子迈步上前:“上头瞧你可怜,给你些吃的,你识相的便吃了,若不识相,你就等死罢。”这人将等死二字咬的格外重,我细细一听,好似有着恨爹不成刚的意味。不由仔细打量了眼,这一眼却要了我半条命。
迟暮背对着众人朝我挤眉弄眼,示意我保重身子是关键,而后还体贴的将馒头塞到我嘴里,那馒头上沾满尘土,使我一阵干呕。
迟暮眉头皱了皱,低声道:“都这时候了,你就忍着些。等老子找准时机来救你。”
我虽很想将那馒头咽下,但无奈那味道委实不算好,犹豫了一瞬,我还是默默将馒头吐在迟暮脚旁。
迟暮面色一黑:“你这么吊,你爹娘知道吗?”
我抬眼瞪他,他无奈只好转身离去,走时不忘叫上一同前来的那几名男子。
还知道潜伏,想来迟暮还是聪颖的。
我被刘福山晾了一宿,天明时才有些乏意,正欲闭着眼睛歇上一歇,便见刘福山手托茶壶自外而来,一行人浩浩荡荡,手中拿着些刑具,我在刑部瞧见过这些刑具,随便一样都能去了半条命。
“尚相歇的可好啊?”刘福山挑高一边眉毛,笑意蔓上眉梢:“老夫招待不周,丞相不会怪罪老夫罢?”
我舒心一笑:“不会不会,本官怎会同您一般见识。”
“唔,如此老夫便放心了,来人呀,给老夫好生招待我们丞相。”
他话落侧身将道路让了出来。
有人执鞭而至,扬手朝我抽来。
幸好这铁链过长,我有躲闪的余地,那鞭子便突兀落在地上。
刘福山见状很是不满,将鞭子扯了过来,二话不说当头劈下。
我情急之下,自那铁链中抽身而出,飞起一脚踢在刘福山小腹上,他反应不及,后退几步跌倒在地,面上满是诧异。
我趁着这当口夺门而出,与匆匆忙忙从外向内而至的迟暮撞个满怀。
“走。”我扯着他手腕,一路失足狂奔。逃到半路发现面前没了路,迫不得已停下步子,有松动的沙石朝着崖下滚滚掉落。迟暮拉着我手臂往后退了几步,另一只手上还抓着钥匙。
“老子昨夜刚将这钥匙偷来,没想到竟未派上用场,你倒是说说你是如何逃出来的?”迟暮双腿一曲坐在地上,将钥匙扔到一旁。
我揉了揉因用力摩擦而渗出血迹的手腕,浑不在意道:“那链子大的很,我使力便能挣脱,只怪刘福山他老眼昏花。”
迟暮翻了个白眼,似是想起什么一般,蓦然端正身子,严肃对我道:“你日后离昨日那名男子远些,他……老子瞧他不像什么好人。”
我闻言一愣,昨日除去他便只有武其了。我蹲□子同他对视:“此话怎讲?”
“你不信便罢了,老子的直觉可是很准的。老子在我们当地也算是个有才有貌的,你问来问去的做什么。”迟暮很是不耐:“歇好了便快些离开这,老子瞧这地方不能久待。”
他这厢刚说完,我便透过他左肩瞧见已有人追赶而来。
“晚了,他们人多我们人少。”我说着往崖下瞧了瞧,几截枯木在雾气中若隐若现,若打这跳下去应当会有一线生机:“你敢不敢跳?”我朝崖下扬了扬下颔。
“当然!”迟暮利落站起身子朝崖下望,而后补了一句:“不敢。”
顾不了许多,我拉着他转身跳下悬崖,半途中这厮四肢攀在我身上,将我勒的喘不过气来。
“你他娘的放松些好吗?”我艰难吐出一句话,开口还灌进了一肚子的风,噎的我两眼直冒金星。
“那边那边。”一直紧闭双眸的迟暮突然将眼睛睁了开来,指着我左手旁大呼小叫。
我顺着他手臂一瞧,一方石台赫然出现在眼前,但无奈我们下落的速度太快,我只来得及抓住石台的边缘。手臂传来一阵钝痛,伴着清脆的折断声。我掌心聚力将迟暮甩上石台,而后翻身而上,抱着手臂坐在石台边缘。
“老子不是有意的。”
迟暮见我手臂断了,心中也过意不去,蹲在我身旁不再朝我大声嚷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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