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即便是再有定力之人也无法沉默了。
我瞧其余百姓动作皆一顿,私下交换了眼光,不约而同朝那两位男子聚了过去。
我深深提起口气,方才仔细听下来,那几位年轻人的嗓音之中多了寻常男子所不具备的柔媚,若不是自身的因由那便是身份使然了。
我扶了扶额:“如意,那几个人你以为如何?”
难得瞧见如意唇畔浮上一丝笑意:“不予评价。”
想必慕容离这些年同刘福山没少操心,连找托来给百姓们灌汤这事都想的出来,估计其中少不了小安子的功劳。
如此也好,高手总是在民间的,指不定改日刘福山便遭遇了什么横祸也说不准。
我又在旁边听了片刻,男子所说之意不过是围绕着刘福山如何如何令人气愤,皇上又如何如何圣明仁慈。
正说到激奋之时,远处有爆喝传来。
我惊吓之余回头瞧了瞧,但见一凶神恶煞男子策马而来,手中马鞭直指那几位男子,口中道:“尔等市井流民怎敢口出狂言重伤当朝宰相,来人,速速拿下。”
先前那几个人将最后一口馒头塞入口中,转身朝城郊奔了去,瞧那脚下生风的架势,此事恐怕不是头一回做。
身旁扬起阵阵尘土,骑马之人控马朝城外追去。
众流民作鸟兽散,我同如意瞧不成热闹,只能折身往城中返。
“如意,你说皇上将刘福山养软禁在府中,他可还会生出事端?”
路上,我将心中疑惑说与如意听。
谁知她两眼一翻道:“你现下盯的应当是他的亲信。”
我脚步一顿:“你是说让我盯紧武其?”
第十八回
第十八回
如意这个提议甚得我心,是以当晚回去我便做了些准备工作。趁着月黑风高时,出了自家门口。
武其府邸并不在临安街之上,他曾说他不喜热闹,是以将宅子置办在临安街对过那条临顺街。
皎月当空,洒了一地银灰,空荡荡的街道上,只有我一人脚步声回荡,听在耳中有些瘆得慌,是以我翻身跃上身旁房顶,望的远了心中便踏实了不少。
武其的侍郎府我没少去,应当谈得上轻车熟路了,哪有暗道哪有机关武其亦对我如实相告,是以翻入他的侍郎府且不被众人发现,那自然是手到擒来之事。
我避过一干人等,贴墙而立,瞧见四下无人,这才蹑手蹑脚朝武其寝居而去。
他大抵是歇下了,屋内并无光亮,我小心将窗户纸捅破,扒在窗边瞧了瞧,榻上不见人影。
我蹙眉,现下时候不早了,他未歇在房中,难不成是被刘福山叫去了?
我有些不确定,是以又在他府中转了几转,这次连茅房都未放过,大抵半个时辰之后,我擦了擦额角的薄汗,他当真不在府中。
自来时的路线翻出去。又拐上去临安街的小路。
宰相府便坐落在街角不远处。
说到底是一朝宰相,府上自然是重兵把守,若想翻进去定然不那么简单。
我在暗处徘徊了许久,总算是逮着众人交接之时的疏漏,避过宰相府重重把守跃上了刘福山家房顶。
今夜风略大,期间我几度险些被刮下屋顶,可最终仍是凭借着自身傲人的重量稳立于原地。
我小心掀开一片琉璃瓦,打探屋中情形,意料之中瞧见武其同刘福山对坐着谈天。
“这几日你寻个时间打发个机警的人进宫了结了齐忠那个好女儿。”刘福山饮了口茶道。
武其面色无甚变化,依旧是那抹浅浅笑意:“现下齐相权势正盛,如此一来,刘璃当真要命丧皇宫了。”
茶盏被刘福山重重摔在了桌案上,满面厌恶:“那个蠢货,舍了她也罢。”
我有些诧异,原来盛传的刘福山宠爱自家闺女一事是假的?
今晚的信息量略大,我思绪亦不清晰起来,以至于将琉璃瓦放回去时一个走神,瓦片落于屋顶发出了巨大声响,在这夜色中格外清晰。
“谁?”屋中刘福山扬声爆喝:“你们快去瞧瞧。”
身后有推门声同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我几个跃身翻出宰相府往自家房子奔。
行至中街时,身后渐渐悄无声息。
我分神回头瞧了一眼。
大队人马早已不见,只余武其慢条斯理的跟在后面,不见他步子多块,但同我的距离竟一直未拉开。
“你是谁?”他嗓音温润,虽说是质问,但听在耳中却是令人舒坦至极。
我未出声,只是加快脚下步子。
耳旁蓦然传来一阵细微响动,紧接着脸颊一侧便有温热缓缓淌下,我抬手抹了抹,唔,这段日子血竟有些稠了,淌的委实慢。
将面上的步又遮了遮,我转身甩回去一根藏于袖中的淬了毒的银针。
他不慌不忙抬手,指间有银光闪烁。
“武侍郎。”
正待武其欲将银针还我之时,如意不知自何处迈了出来。
武其面色稍有诧异,我趁着此当口拔足朝前狂奔。
身后如意同武其说了些什么我未听见,只知他并未再追上来。
回府之后,我将热巾敷在脸上,一炷香的光景,脸上有薄皮脱落,我抬眼望着铜镜中那张终日隐匿在面皮之下的脸,颧骨处有一道细小伤口。不大,确深的打紧,虽说现下血迹早已干涸,但那股疼痛并未减轻。
万幸的是武其只是随手拾了个物事,那上面并未染毒。
我呲牙咧嘴的朝伤口涂着紫金膏。听慕容离说这药膏甚有疗效。
“他应当猜出你是那人了。”
如意的影子斜映在身后房门之上,话音一落便推门而进。
第十九回
第十九回
我随手将药膏放在案旁:“他那种聪慧之人,猜到亦是在意料之中。”我将脸上的药涂抹均匀:“方才我听刘福山说要给齐贵妃下毒,宫中唯一一位妃子亦快香消玉殒了,皇上可是注定命中无妻?”我幸灾乐祸道。
如意秀眉微蹙,宝相庄严:“你难不成未猜到刘璃给贵妃投毒一事真凶其实是贵妃自己?你可知贵妃为何如此做?”
我愣怔片刻:“为何?”
“皇上走时,贵妃便将刘璃软禁在宫中以此来牵制刘福山,可刘福山依旧在路上多处设下埋伏,贵妃虽人在宫中,但在皇上身边也未必没有亲信,这事一传到她耳中,她自然以刘璃的安危来威胁刘福山,但刘福山却一直我行我素,贵妃无奈便去找了齐相,你知齐相这几年一直对皇上不立贵妃为后之事心存不满,是以在此事上齐相并未表明态度,贵妃也只得出此下策,逼得齐相动手了。”
我眨了眨眼:“如此说来,那齐贵妃还不能死?”
如意瞟了我一眼:“我不过是将真相说与你,至于她死或是不死,同我无干。”
我唔了唔:“你是如何知晓这些秘辛的?”
如意往外走的脚步一顿:“有些东西知道多了不好,我不会害你便是了。”
第二日我让如意给小安子捎了口信,说我这几日染了风寒不便进宫,也不便人前来探望。
当然,我知这话对慕容离来说等同于废话,是一点实质意义也没有的。
果不其然,如意回来没多久,慕容离便一身便衣来了我府中。
“好端端的怎的染了风寒?”他矮身坐于我榻边,伸手探了探我额头:“这么烫?太医来瞧过了吗?”
我整个人蜷缩在锦被之中,只留一双眼睛瞪着他,心中道总算没枉费我昨夜折腾了一宿。
见我不出声,慕容离又靠近几分。
“瞧过了,歇几日便好了,这几日我便不进宫了。”我急忙开口,声音有些嘶哑。
慕容离替我倒了杯水:“也好,这几日你歇着罢,我有空便来瞧你,这些日子宫中事情有些乱。”
慕容离未坐上片刻便回宫了,临走时再三叮嘱我要好生休息。
待他走后我掀被而起,为了他的性福我怎能安心歇息。
仰首将太医开的几味药一口气饮下,复又躺回到榻上歇息,待我再度转醒之时,直觉伤寒已去了大半。
不愧为太医,能为皇上瞧病,必然是医术精湛的。
我在原地走上几圈,顿觉神清气爽。
听到了我房中的响动,一直守在门口的如意推门而入,臂间搭了件宫装:“换上罢,我已打听好了,今日齐相会给贵妃送东西,马车一刻之后便到宫门口,届时你趁机混进去,有人会接应你。”
许久未做此类偷鸡摸狗之事,我心中雀跃。
将我送至宫门处,如意便回去了,只留我一人在宫门拐角候着,大抵一炷香过后,我这才瞧见齐相家的马车一摇一晃朝门口而来,行到我身前时,稍稍停了那么一刻,我找准时机钻了进去,而后便一动不动的趴在软塌之下。
第二十回
第二十回
我上车不久便觉马车停了下来,而后是侍卫同车夫的交谈声,初始响在耳畔,听的较为清晰,后渐渐离的远了,话语便模糊不少。只隐隐听见通融等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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