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笑着望他:“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爷事多着呢。”
他稳了稳气息而后抬手擦拭额角薄汗,突然面色一变,随即规规矩矩站定朝我挤眉弄眼,面部表情委实丰富。
“你作甚。”我口气不善:“不说爷走了。”
良久之后,我正欲迈步,身后有慕容离那一把皇宫好声音传来:“小安子,你且退下。”
偌大个宫门口一时静默无语,侍卫皆识相转回身去只留个耳朵。
“臣参见皇上。”我垂首行礼。
慕容离语气平淡:“随我回胥央宫。”
我瞧见有小侍卫立起的双耳憋的赤红。
不愿让众人瞧了笑话,是以我并未多言,只默默跟在慕容离身后。
进门之后,他挥手让宫中奴才退下,开口道:“还在同我赌气?”
我面无表情:“皇上关心的应是那被劫银两之事。现下洗梧城百姓还在水深火热之中。还有,臣听闻贵妃娘娘近日出了些意外,皇上应当将重心放在贵妃娘娘身上。”
慕容离撩起后摆落座于椅子之上:“洗梧城赈灾银两早已秘密送到,银两被劫之事亦是虚传,不过是方便嫁祸到刘福山头上罢了,你知他培养的势力并不在朝堂之上,反倒是些不起眼的官员,待查明之后,便借着此事一并将他们拔除了。”
第十六回
第十六回
我瞪了瞪眼,示意慕容离我已知晓此事。
慕容离静静同我对视,这气氛委实诡异,我只好垂首瞧着鞋面,唔,方才不知是被哪个瞎了眼睛的踩了一脚,现下那脚印正明目张胆的挂在上面。我俯身将那灰尘拍了拍,再起身时,后脑狠狠撞到了一硬物之上,脑中轰鸣。
我有些僵硬的抬头望着眼圈微红的慕容离,凄凄惨惨道:“你作甚呐。”
慕容离眉头微蹙,却是伸出手来揉着我的后脑:“可是磕疼了?”
我眼中含着泪水,使劲将头点了点。
他面上染了几许无奈,动作愈发轻柔起来。
我象征性的躲闪了下,便由着他去了。
“皇上,贵妃娘娘方才清醒了一瞬,现下又晕了过去。”
气氛正和谐时,小安子嘶嘶哎哎出声道,瞧这模样应当是在外面徘徊了许久了。
慕容离手上动作并未停歇,只是偏头问道:“可问出刘璃所下何毒了?”
小安子搓了搓手:“刘璃姑娘哭爹喊娘的,可那嘴倒是硬的出奇,无论刑部如何拷问,她皆未承认自己投毒之事。”
我视线落到天际处。
听闻刘璃生性懦弱,按理说刑部如此逼问之下,应当从实招来才是,或许这毒当真不是她下的。
“在想什么?”慕容离瞧我回过神来,凑到我眼前问道。
我将他头推开,回身落座到椅子上:“现下刘璃所在何处?”
“大牢。”慕容离扬眉瞧我:“你问这做什么?”
“我想一人去瞧瞧她。”
话毕望着慕容离,心中有些打鼓,也不知他准许否。
他面色凝重起来,沉思片刻后,开口道:“我在大牢外等你,进去后你不必过问她太多,她亦是个可怜人。”
我虽有些不懂他的话,但也知此类事我便是问,他亦不会同我说太多。
他话语顿了顿:“其实她所说也未必是假话。”
还未近那牢房我便觉一阵阴森袭来,是以脚下步子有些迟疑。
门口满面蜡黄正昏昏欲睡的侍卫在瞧见慕容离那一身明黄后,面色登时红润有光泽起来。匆忙转身奔进去通报,没一会门前便跪满了人。
我绕过众人朝牢内而去,愈往前,路愈发难行起来,石板上满是水雾,连带着房顶亦不时落下几滴,堪堪滴在我左肩,没一会便觉一股寒气自全身蔓延开来。
窄小的过道两旁的火光不时跳跃着的,我顺手拿下来一只火把握在手中照着前路。
大牢深处,地面泥泞不堪,伴随着阵阵令人作呕的腥臭气息,呛得我两眼发酸。
刘璃那单间便在此处。
到底是宰相之女,牢头即便是怠慢也不敢太过明目张胆。
身后有衙役迈步跟了进来:“小的来给大人开门。”
光线太暗,我瞧不出来人的相貌,只听耳旁一声清脆过后,紧接着便响起刘璃惊慌失措的声音。
“你们不要过来,我什么都没做过,那女人疯了,是她自己服毒的。”
刘璃一边说一边朝后退着,胡乱在手旁翻找着什么,而后便扬手甩了过来。
我未料到她如此举动,愣怔片刻,身后衙役推了我一把,牢中只剩瓷片碎裂之声。
想来这刘璃自小娇生惯养,从未受过如此委屈,现下神志有些不清明了。
我倚门而立,心中疑惑不小,听闻刘福山爱女心切,得知刘璃落得如此下场后,按他的性子定会想尽一切办法进来探望一番的,可却一直未听闻他那边有什么动静。
“刘相近日可有派人来探望过?”
我朝身后衙役询问道。
谁知衙役还未曾开口,刘璃便冷笑起来:“他?他怎会来探望我?我不过是他……”
话语戛然而止,我隐约能瞧见刘璃身子一软,而后便是一道闷哼。
很显然,在此等关键时刻她晕了过去。
我眉头紧蹙,回身紧紧瞪着衙役所在方向,但心中疑惑终究未问出口,他既已出手,那便是有些事不便让我知晓,如此一来,我再过多追问亦是自讨没趣。
“算了,回去罢。”
此行除去一个未解之谜,其余收获全无。
牢外,慕容离负手而立,龙袍下摆被风掀起,瞧见我出来时眉眼有笑意:“如何?”
我两眼一翻:“你不是派人进去封了刘璃的口吗?到底有何事是我不能知晓的?”
慕容离正色道:“我早时便同你说过,我不会让你趟这趟浑水,你怨我也好怪我也罢,我亦有我的坚持。”
第十七回
第十七回
我张口欲反驳,但瞧见他眼中星星点点皆为真心实意,便将话咽了回去,末了只是点点头:“你不去瞧瞧贵妃?”
慕容离负手沉思半晌:“我去瞧瞧她,你先回去罢。”
我见他并未说让我回去何处,是以便自动朝宫外走。
今日天色尚早,我先回府换了身衣裳,心中想着一会出门瞧瞧城郊的流民如何。
临出府时正巧见如意在院中练剑。谄媚的奔了过去:“美人,爷出去逛逛,你随同否?”
如意挽了个剑花将剑身利落收回鞘中,微微侧头面无表情瞧我:“去哪?”
我扯了扯面皮:“去城郊瞧瞧。”
如意哼了一声,转身一扬手,那柄通体盈白的长剑便插.入门口树干之中。
我倒吸了口冷气,那树得多疼啊。真是上辈子造了孽,这辈子遇到如意被她如此摧残。我颇有同是天涯沦落人之感,走过去抚了抚那颗心中正在淌血的树,后被如意拎着衣领出了门。
城郊的流民比之我走时要少上那么一些。
再离得稍远些,竟还有一排排修葺的颇为简易的草房。
我随手拦下一个年轻人向他询问近况。
他扯过衣襟擦了擦额角的汗意,黝黑的面上竟也涌上些红晕:“今日城中刚传出消息,现下身强力壮的人可以进城做长工,家中老小有手艺的便做些小玩意进城贩卖,实在动不了的也有专人照看。”说罢指了指城门外:“那是粥棚,每日都有人来施粥,吃穿用度都不用自家担心。”
我诧异挑眉,慕容离想的倒是周到,我谢过男子,同如意往粥棚而去。
离得老远便能瞧见蒸笼中那一屡屡轻烟朝天际处飘。粥棚前站满了人,皆为老弱妇孺或是身上有残疾的男子。当然,其中还掺杂着几个格格不入的年轻人,身上并未瞧出不妥,面上亦十分坦然,不知是打何处而来的。
我们站在暗处打量着那几个人。
片刻之后,馒头出笼,位于最前排的年轻人接过馒头后便转身同身后另一位男子聊开了。那回头的动作之娴熟,直教人不忍直视。
“小兄弟眼生的紧,今日新逃荒过来的?”
后面的男子满面羞意点了点头。
“那你可真是好命,听闻今日刘福山刚被皇上赶回了家,你看这生活水平立马提高了,我琢磨着之前不让咱们进城同那刘福山免不了干系。”
身后男子眉峰高耸:“兄长,此话万万不能乱说。那刘福山可是堂堂宰相,怎会做这等苟且之事。”
“唉。”先前那男子咬了口馒头:“我有位远房表亲在宫中当官,他便说那刘福山不是什么好东西,屡屡冲撞皇上,若不是皇上念旧情,早将他罢了官,哪会等到今日。”
其余百姓还算有定力,默不作声吃着手中的馒头。
那两位男子见无人搭理他们,又扯出一个话题:“听闻前几日刘福山将皇上给我们赈灾的银子都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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