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寒答允。云寒走出几岁,向车内翎瑚道:“公主,送样东西给你,要不要?”翎瑚一听就有些不乐意,他送就送,不送就不送,问她要不要算是什么意思?“什么东西?我看看再说,好就要,不好就不要。”车帘一动,翎瑚从后帘出脸来。云寒一笑,从怀中取出个小红布包来递给地道:“老四说你爱捏泥人,偏巧我也有这个僻好,所以捏了一对权作送给你们的新婚贺礼,你看看。”
翎瑚听说,打开布包露出里面一对泥偶,女子嗔眉怒目,男子恬淡而笑,相对而立,活脱脱就是她与逸寒平日相处时的样子。“这两个都是你捏的?”翎瑚狐疑地盯着逸寒的小像。云寒悠悠道:“我捏了一个半,半个得自于别人。”翎瑚习惯性地用拇指在逸寒的小像上画着圈,“这个身子是我捏的,不过……”她突然抬起头盯视云寒,“快说,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云寒不答,转而道:“我看我这四弟可怜,所以把他断手折脚的地方都给补好了。顺便再告诉你个巧方,下回要拿他撒气,只管掰他手脚,回头再装上去就可。”翎瑚听说,转了转泥偶的四肢,果然是用细丝勾住身体,活动自如。云寒见势又问:“公主玩的倒开心,要不要的,倒是给句话啊?”翎瑚一抿唇角,“唰”地一下放下帘子,瓮声道:“收了,省得我以后捏的麻烦!”
云寒暗笑,冲逸寒挤了挤眼。逸寒淡笑,回首向一直作哑巴状的亦兰道:“小丫头,我走了。”亦兰将头垂得更低。逸寒又向几位兄长道:“大哥、二哥、三哥、保重!”书寒、云寒皆是颔首。墨寒却道:“我再送送你。”逸寒一怔,连带着亦兰也抬起了头,“二哥哥?”墨寒黑黑的脸膛有些发红,“我还要去市集上买几本书,送到那儿正好。”
书寒扬起眉刚要开口,云寒一扯他,又拉着亦兰道:“那好,二哥你就代我们几个再送一程吧。要是看见什么美人书,别忘了给大哥和我也带两本,我们缺着呢。”嘻笑声中,墨寒的脸成了烧红的炭,直到了市集才算稍稍平复。送别逸寒与翎瑚后,他三拐两拐他进了一家客栈,熟门熟路地步进一间房,“姑娘,我来了。”
丝萝正坐在窗边,见他杆在门口神情忸怩,不由“嗤”地一笑,“二公子,我叫丝萝,不用总是姑娘来姑娘去的。”墨寒看她笑颜如花,言语又爽利,越发拘束起来,半天才想起道:“丝萝姑娘的脚可好些了?要不要再去看个大夫?”丝萝垂目,这个木头,问来问去就这一句,难道除了这个,他与她就再没别的可说了?“好些了,除了走道时脚上还有些微微的疼,别的时候都没什么了。”
墨寒皱眉,“还有些疼必定是没好透,我再送姑娘去看回大夫吧。”
“不用了,伤筋动骨总是要多养些时日。”丝萝说话间声音愈发轻细,“我知道二公子事忙,以后若无他事,公子就不必来看我了,我一人能应付。”
墨寒不由走近,“你的伤还没完全好,一个人怎么能行?要是想买些东西或是要吃些什么,总是不便。”
“这里几个伙计为人都算不错,我要什么都可以让他们去买,不用再劳烦公子每日下山了。”
墨寒的眸色黯了黯,的确,她可以托付伙计,而他,不是无可或缺。“姑娘说的是,那么……那么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墨寒说完就走,恨不得一步就跨出这个门口。原来每日只是他盼着能见到她,即使冒着大雨,即使只是相对片时,而她……墨寒又想到几日来兄弟间的嘲弄玩笑,自已先是不喜,后又是窃喜,可今日,所有的喜乐都化为了泡影。丝萝望着他踉跄背影,忽然道:“二公子,我话还没说完呢,你怎么就走了?”
墨寒脚下一顿,强敛心神回过头来,“姑娘有什么话?”
丝萝咬一咬唇,眼底情意暗浮,“我想有些东西可以让伙计去买,可有一些,只能……托付给公子。”
墨寒不懂。“姑娘想要什么东西?”
“丝罗。”
“丝罗?”
“对,二公子能给我买些来么?”
墨寒步出客栈就去了一家绸缎庄,绫罗满目,就是没有轻薄柔软的丝罗。他还想去别处找寻,老板止住道:“二公子,这里方圆百里属我这家绸缎庄最大,东西也最全。要说丝罗这东西,好是好,但是太过轻软,风沙一吹就烂了,所以我从来不进。”
“可是我答应了人,一定要为她买到。老板,你再想想,哪家会进一些?”
老板摇头,“狼山此地春夏起风,秋冬恶寒,哪里有人能用的上它?我这儿不进,别家就更不会进。”
墨寒不信邪,走遍了几家店铺,等他回到客栈,丝萝依旧坐在窗边,“看二公子这神气,一定是没有买到吧?”
墨寒走上前几步,“对,没有买到。”
丝萝抬眸望着他,“看你也很累了,算了吧。”
“我既签应了你,怎能算了?”
墨寒低头,温柔牵起丝萝的手,“丝罗出自南边,轻薄无物不能抵御漠北的风沙与严寒,可丝萝不同,看似柔弱其实韧如蒲苇,而且只需托付乔木必能根深叶茂,生出另一番天地。丝萝,我虽找不到丝罗却找到了你,你……你可愿托付于我,留在这苦寒之地?”
他这根木头终于猜到了她的心思?丝萝抬头对上他的至诚双眸,半晌,微微点头。墨寒一时欣喜若狂,一时又发现自已仍紧攥着丝萝的手,心头急跳之余又有些手足无措起来。“那我们怎么办?要不你今日同我一起回去?”丝萝忍不住嗔他一眼,才刚还以为他这根木头开窍了,这会儿倒好,又冒傻气了。“哪有没过门就同你一起回去的道理,别人看着算什么?你先同萧老将军与萧夫人说了,他们答应了,才好办以后的事呢。”
“我爹娘一定会答应的,我这就回去告诉他们去。”墨寒急着要走,丝萝看他那劲头,笑着止住他道:“你慢些来,这样说风就是雨,横冲直撞的,哪里还像个读书人?”墨寒想想也是一笑,再看丝萝柔媚含羞的模样,心中亦是一荡,“好,我听你的,慢些来。”
墨寒与丝萝柔情蜜意,在车中的翎瑚则与逸寒翻起旧帐,“你三哥手上怎会有我捏的泥偶?是不是你给他的?快说!你是从那儿得来的?”
逸寒闭目养神,半晌才开了金口,“是我给他的,怎么了?”
“你手上怎么有这样的泥偶?”
“你的人都是我的,有一个半个泥偶在我手上有什么稀奇?”
逸寒这样天经地义的语气将翎瑚噎了个没声,跟着车晃了个半日后终于想到一个罪魁祸首,“傻牛,傻牛呢?去把他给我叫来!”
跟车的侍从听见,立刻答应着要传。逸寒提高声量,说了声“不用”后又对着急等着泄火的翎瑚道:“傻牛带着我们的大小三狼呢,你要找他来,可有好一阵子热闹了。”
“我当然要找他,一定是他给你的泥偶,还有那次他放你进门,还有……还有你那回是不是故意那样说,激得我留下他的?”
逸寒满眼趣味,“糊糊,你终于想到了。”
翎瑚横眉又想到一个关键,“那么他是什么身份,你很早就知道了?”
“当然,你连亲个嘴都不会,怎么会有男宠?”
逸寒的话语又将翎瑚的心火拨旺了几分,“什么……什么不会那个……我是不想与你那个那个而已。”
“是么?”逸寒突然起身坐到了她的身侧,“那每次我亲你的时候,你怎么都是一脸喜欢,还想我再亲的模样?”“做梦,谁要你再亲!”翎瑚下意识地要将豆豆挡在两人中间,谁知有人比她更快一步,一手提起吱哇乱叫的豆豆,一手掀开车帘对那快步行走的侍从道:“小常子,接住!”
小常子还在发怔,就有一团毛球向他眼前飞来,他立时伸长了手臂,将瑟瑟发抖的豆豆揽在怀中。逸寒见景,甩下车帘直面翎瑚,“真的不要?”翎瑚已被逸寒的举动给惊呆了,等回神时,他的鼻尖已擦到了她的鼻尖,灼热的呼吸随之喷薄在她脸上,令她躲无可躲,避无可避。翎瑚接受了从前的教训,抿紧唇不说话只是摇头。他迫得越近,她摇得越急,脸上全是如小鹿般惊惶不安的神情。
逸寒嘴角轻扬,像猛兽审视猎物一样审视着示弱服软的翎瑚。“你不要亲嘴,我只好亲你别的。”翎瑚木愣发呆。逸寒的双唇已落在她的颊边,她偏首要躲,他又顺势吻上她的耳垂,以舌尖舔(弄她的小巧。翎瑚身上一阵发颤,逸寒又已往下,顺着她的脖颈、锁骨,隔衣落在了她的娇软之上。翎瑚一声儿也发不出来,她以为只有在他亲她嘴的时候,她才会这样浑身无力,由着他摆布,可是今日他没有封住她的唇舌,没有让她透不上气,甚至连她的手脚也没有定住,她却已感到自己急促的呼吸,绵软不听话的四肢,还有混乱不堪的心跳。他一定是对她下了药,一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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