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锁心/与狼共枕,画白桑 出版完结+番外 (闫灵)
我转头看一眼身后,原本还以为他也跟小孽障一起睡了呢。
“不能碰田七,还有其他药可以吃,你真打算把这点血流光?”我肩上的伤口还在渗血,他好像对我不吃药很不以为然。
“我向来只会弄死别人,不会弄死自己。”
因为伤口粘住了绷纱,他低下头专心致志地帮我换药。
“老皇帝还没死?”两年前听说皇位易主,但没听说老皇帝驾崩,这老家伙活着一天,我总有些不安心。
“没。”
“他非要等着把你利用完,除掉之后才去死吗?”
“……”他虽然不喜欢老皇帝,但不会像我这样随意谈论。
“这次也是他做的?”能派来那么多杀手,背后的主使定然不俗。
“他没道理杀一个正在给他卖命的人,何况想我死的人太多,不只魏国的。”
“你……这么帮他,为什么?”我一直很想问他,他这种不忠君、也未必爱国的人,为什么会为了魏国那么卖命?
他微微抬眉:“我记得好像跟你说过——除了这点事,没什么事是值得做。”
他是说过,可是此一时彼一时,当时我还不是李城斜,他还没有成为禽兽,现在我们在老皇帝的安排下,顺利成了一对禽兽。
“你不恨他吗?”
他笑笑:“恨这玩意只有孩子才会有,我己经过了那个年纪。”
“难道他利用你的血缘,你也不生气?”
“有愤怒,但是过了之后……倒觉得是自己的问题。”
我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他是说,老皇帝设计他,也是他自己的问题?
“我完全可以不留下你,但我留了。”他的视线定在我脸上,“这叫为色所惑。”
为他的“为色所惑”,我转开眼:“没看出来你有过。”对杜幺、对白桑都不曾见过他有多迷恋。
他又笑,这次不知又是为了什么。
将我肩上的绷纱绑好后,他顺手递过来一只巴掌大的红漆木盒。
“是什么?”
他没说。
我接过来打开,里面放了一只羊脂玉的玉镯。我向来不佩首饰,还是杜幺时,他在宫里得的赏赐也会让人送我一些,但我从来没戴过,这一点他应该清楚。
“这是父亲要送给你母亲的。”见我随手要扔,他敏捷地接住,“他们没有愧对过你。”
“没有愧对过我?既然有了妻儿,就不该再设外室,既设了外室,可见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一对狗男女,还平白连累了儿女。
“他们没错,是我的母亲,她用权势进了李府。所以她让我把这个还给你母亲。”
“权势?真喜欢还会怕权势吗?”不过都是借口。
“正常人都会有顾忌。”他道,“如果今日还有李家宗室,我也会顾忌。”
他不会。
“我会。”他伸手将玉镯滑进我的手腕,“戴上这东西就当是还他们的生养之恩。”
我不想为了陌生人戴些奇怪的东西,像枷锁一样:“你把这个给我,是在提醒自己吗?”因他的强制,我忍不住想将他一军。
“是。”他颔首。
“可笑。”我抽回手腕,“你的事,却让我戴手镣。”说是说,但我还是没将手上的镯子拿下。
他舒张一下十指,将手背到身后。
他这举动在我身边时出现过好些次,之前一直与他生气,我不曾仔细想过,现在把话说透了,方知这举动代表着他在隐忍着不做出伤害妹妹的事。
“你没试过找其他女人?”我也许可以替代。
“试过。”他背过身,从门旁转到窗口 。
我等着他的结论。
他却什么结论也不给我。
“不早了,你休息吧。”他却就这么转身离去。
第十六章 山居
魏国紧邻东齐,魏国还曾是齐的属臣,不过世易时移,如今的齐国早已不复往昔的兴盛,嫡乱内斗,胡蛮成患,衰败不堪。甚至于几次让东胡人的马队奔袭到京畿腹地。
就像这一次一样。
本来他已安排好一切,打算在东陵多陪小孽障几日,顺便养伤,却因胡人的马队进了齐西边城,而不得不蹬靴上阵。偌大的齐国,居然能轻易让胡人进驻腹地,这是连他都没想到的。
齐西边城比邻东陵,一旦它受到胡人的攻袭,魏国也必然要受牵连。所以这几天,东陵城里动荡得很,到处都是惊慌失措的百姓,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
“娘,他们要搬家吗?”小孽障非要陪我下山购药,在看到惊慌失措的百姓后,她很好奇。
“嗯。”我看一眼街上的行人,魏国好多年没这种景象了。十多年前,我还在西南时,南蛮扰境,这种景象也是常见,出任务时,偶尔也会经过被南蛮袭扰过的村寨,惨状令我都有点接受不了,所以对眼前这些人的惊恐我倒是能理解一二。
“为什么要搬家?”小孽障拽着我的衣袖,摇来荡去,好不自在。
“胡人要来了。”
“胡人?是关山外的草蜢子吗?”月革人喜欢把胡人称作草蜢子,小孽障也随着他们叫。
“是。”
“他们来放羊吗?”
“是。”
“他们来放羊,这里的人干吗搬家?”
“如果有人把羊赶到你的床上,你还睡得着吗?”
她偏头想一下,随即摇头:“那他们应该去把草蜢子赶走,干吗要自己搬家?”
“你爹爹不是去赶了?”
她大大地点了个头,终于明白她爹不陪她玩的原因了,前晚见他离开时,还气嘟嘟地不理他呢。
“娘,看,皓雪交了个朋友。”小孽障指着街对面。如果那也算是交朋友的话。
皓雪正用两只硕大的前蹄踩在一只黑狗身上,狼牙正打算去咬对方的耳朵。旁边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正拿着棍子往皓雪身上冲去。
“你干吗打它?”小孽障见不得有人对皓雪动手,那形同向她开战。
小男孩倒也机敏,趁小孽障过来、皓雪失神时,一把救起自己的狗:“是你的狗咬人!”言辞相当激烈。
“皓雪才不是狗,而且它也不咬人。”小孽障抱住皓雪的脖子。
“嗟!明明是狗,不过就是比小黑大一点,等我的小黑长大了,一定比你的狗大。”小男孩对自己的狗相当看重。
“不是狗,我的皓雪是狼,而且我的皓雪也会长大,会长得更大,一定比你的狗大。”小孽障早己忘记了自己的主题,开始辩论到底谁的宠物会长得更大。
这真是一幅颇为奇特的景致——周围到处是仓皇的行人,两个孩子却戳在其中,各自抱着自个儿的宠物,比谁的宠物更大,谁的宠物本领大,准的宠物会接皮球,谁的宠物爪子长……
这还是小孽障第一次跟小孩子玩。
“哎呀——”小孽障突然轻叫一声,是被对方的土狗抓伤了手背。我赶忙蹲下查看。
就见皓雪嗖的一声将男孩与狗扑倒在地。好在小孽障阻止得快,说实话,我也有点惊奇,这小东西关键时刻居然还记得要叫回皓雪。
小男孩像是也被吓到了,呆呆地蹲在我们面前,脸色蜡白。
见他没有受伤,我继续我的事情——从袖子里取来药粉,擦在小孽障的伤口上,伤口大概一寸长,不深,只是微微出了点血。
“小黑不是故意的。”小男孩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来见我们都不说话,憋了半天,“不然,我娶你好了。”
我转眼看向小男孩,他怎么会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
“本来我娘说,长大了可以娶静表姐,她可漂亮了,不过……现在……我爹说做男人要顶天立地,我不娶她了,娶你好了,是我害你变丑。”
“我才不丑!”,小孽障被倾倾教得特爱臭美,听不得别人说她丑,忙拉开脸上的围巾, “伊娃姑姑说我是月革最漂亮的女孩,以后一定长得跟我娘一样好看,而且我才不要嫁给你,我要嫁给我爹爹。”
小男孩怔怔地看了小孽障好半天,最后低下头,不再吱声。
“伊娃姑姑真说你是月革最漂亮的女孩?”一道熟悉的声音自身后不远处飘来。
我回头看,那几个人刚从茶楼出来,为首的正是李卒。
“大老远就能听见你的声音。”他缓步过来,见我正用丝绢帮小孽障缠手,不禁蹙眉,“怎么回事?”
小孽障咬唇,上前抱住他的腿,“我下次不会了,爹爹不要把皓雪关起来。”每次只要皓雪惹出的事,被他碰上,他都会直接把皓雪关起来,极少惩罚小孽障,她却偏偏最怕这一招。
“是我把她的手弄破的,不是她。”小男孩呐呐地站起身,承认错误。
就见李卒身后的一名中年人赶紧低首出来,来到小男孩身前:“逆子,让你乖乖在这儿等我,却生出了这等事来!”骂完孩子后,忙回身对李卒拱手,“犬子年幼无知,伤了千金贵体,请王爷处置。”
李卒低头看看小孽障,再看看对面的男孩:“伯彦倒是越来越爱说笑了,娃娃家玩闹,哪有不磕碰的?再说,这丫头素来顽劣,定是她惹是生非。”他弯身抱起小孽障,“一连忙了三天,各位也该回家休息了,事情就按商定的去办,明日一早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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