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教训的是,弄伤夜儿是我没轻重了。可是这婚事,您也瞧见了,怎么能把夜儿许给那个方路昇。真要是许给方路昇,那更是夜儿一辈子受罪的事。”
“那你也能好好说啊,再说,夜儿说的也对,人家方路昇也并非一无是处,一个老爷们看不出的好,人家姑娘家心里有数。要我说,就人家那说话轻声细语的劲儿,你就比不了,说不了两句你就开始嚷嚷,我要是女子,我也恨不得未来的夫婿是个温柔、体贴的,要不动不动鸡飞狗跳,日子还过不过了?”
“大哥,您又想替夜儿和方路昇说情吗?这事反正我是铁了心了,坚决不能成全。夜儿配的起好上几百倍的男子。”
“呵呵。”郑岳平笑道。“我也没说我同意啊,我只是说,你想让夜儿改了主意,你得好好的劝,不能一味的否定。把你的心上人说的一无是处,你能高兴吗?这事不是越办越拧了?行吧,我也劝劝夜儿,你认识的人多,有空也多帮着让人物色个更好的人选,这方路昇不行,总得找个行的。夜儿的岁数也不小了,早晚还是要嫁的,咱们多留她些日子是好,也不能一直给她留在身边,不让她嫁了啊。”
“行,大哥,那夜儿就交给您了,她现在跟我说话就犯冲,我一看她较劲就来气,还真是没法好好说话了。我先去找方家的小子说个明白,让他知难而退,到时候他不肯娶夜儿,夜儿也就没辙了。”
“你跟人家也客气点,人家又不是你下属,也不欠咱什么,要不是看上咱家夜儿了,何苦受你的气。能好好说的话,就好生的说,别最后弄的跟结了仇似的。”
“他要是懂事,我自然会好好说,他跟夜儿不合适,夜儿看着柔弱,其实是个性子倔强的女子。可他比夜儿的性子还软,这日后在一起,别说夜儿不幸福,他也未必过的舒心。我只怕他是不懂这个理儿,这方家的小子我心思不知道,也许就是纯粹地看上了咱们家夜儿。可是方家那俩老的,我算是明白了,本来对这婚事也没多上心,如今听说夜儿是咱庄子的小姐,眼里都能冒出花来,怕还是贪着咱们的地位和钱财了。”
“说这些作甚,那是人家的事。单说方家那孩子,身子骨差些,性子软了点,其实也未必就多不堪,换做别人家的闺女怕也是佳偶良配,是咱们这俩当叔伯的太挑了,所以你也别为难了那孩子,原本胆子就小,再让你吓出点病来。”
“哈哈,我知道了大哥,我这不是也练练他吗,就算他配不上咱们的夜儿,好歹也得让他有点爷们的样子不是?”
推着郑岳平回了房间,于啸杉转头便去找方路昇。
作者有话要说: JJ心情爽朗滴时候貌似还能把留言吐出来呀吐出来~~
这个礼拜JJ大抽,然后,不换榜单。。。。然后,我只好按老榜单的字数隔日更鸟~~
继续忽悠大伙出来冒个泡,收个藏啥的哈,那啥还有专栏也收了吧,有个完结文,和一个马上完结的文。
☆、探病
方路昇病了,头一天夜里就开始发热,一路颠簸,加上些惊吓,让这个原本就胆小娇弱的公子爷一下子就卧床不起。于啸杉到了,探探他的额头,温度仍有些偏高,便问了几句下人大夫是如何交代的,心知虽不是大病,却也得将养些时日了。便暗忖着,看来这谈话的事,还是要过几日再说,总要等这小子好了,在恐吓利诱之,否则也太欺负于他。既然,现在不是谈话的好当口,他于啸杉也不是什么善心之人,对这方路昇也毫无感情可言,便也没什么道理,看着这个病人,就交代好下人好好照顾着,自己出了屋门。
刚走到院子口,就看见夜昙一路几乎是奔跑而来,昨天大夫给她扎好固定的手臂,这会儿带子也松散在一边。面颊倒是因为一路奔跑透出些难得见到的健康红晕,让她看起来更娇媚了几分。可是于啸杉远远看见那个小跑而来的身影,无心去感叹夜昙好看的气色,眉头便忍不住紧紧皱在了一起。
昨天就打定主意,暂时不跟夜昙说起方路昇的事,省的叔侄俩又起争执,别最后倒吵成了仇家。可是这会儿看着夜昙不管不顾地就跑来看方路昇,于啸杉没法压住自己心底的火气,冷嘲热讽的话控制不住地就从嘴里倾泻而出。夜昙抬眼看到院门口的于啸杉,早就顿住了身形,只是呼吸仍然有些急促,喘息地喊道:“三叔。”
“呵,夜儿这是遇见了什么急事,跑的这么上气不接下气,难不成咱们这庄子里还有猛兽追你不成?”于啸杉嘴角含笑,眸子里却盛满深不可测的隐隐火光。
夜昙听出于啸杉又是出口不善,却也还是恭恭敬敬地回道:“三叔,我听下人说路昇病了,过来看看他。”
“又不是什么要命的大病,值当的你这么上心嘛?倒不知道哪一天我和你大伯病了,你是不是也会这么焦急?”
夜昙垂下头,不理于啸杉的挑衅,仍是平静地回道:“若是三叔和大伯不舒服,夜昙只有更上心才是。”
“哈。”于啸杉大笑一声,“我看是口不对心吧?行了,方家那小子没事,大夫看过,这会儿正睡着呢,你回去吧。”
夜昙不动,仍是固执地站在门口,也不抬头看于啸杉,于啸杉便也抱着肩膀盯着她,一语不发。僵持了半晌,夜昙依旧是最初的姿态,微微垂首,下颌却略略却向前昂起,原本柔美白皙的颈子,显得有些僵硬,破坏了美好的曲线。于啸杉自上而下的俯视着她,只能看到她轻微颤动地鼻翼,似乎宣告着心里的不服,挂在胸前的右手,握成了小小的拳头,隐隐地能看到莹白皮肤下,微青的血管,一跳一跳。
于啸杉心头生出几许不耐,语气却还是尽量放柔和地说道:“夜儿,还有什么事吗?这一大早的若是没事,可以让人带着在庄子里转转,你大伯不是说了,有空让你也收拾片花圃,栽些喜欢的花草。”
夜昙咬了下唇开口说道:“三叔,我去看了路昇,就去转转。”眼睛迅速地抬起来扫过于啸杉的表情,便又垂下了眼睑。
“夜儿,三叔不是说了,方路昇现在睡了。再者说,他如今是你什么人,你还非见他不可不成,我若是就不让你见,又如何?”于啸杉的耐心一点点被噬光,语气里终于掺进了几分火气,原本还挂在嘴角的那一抹笑容也不知所踪。
夜昙深吸了几口气,胸脯上下起伏,似乎也在极力地按捺着心里的怒意,声音从齿缝里,一字一句地挤出:“路昇是我的未来夫婿,他如今生病,我去探望一下似乎并不逾矩,三叔何必刻意刁难。”说完话,拧身便要进院。
于啸杉身形一闪,挡住夜昙的去路,语气也愈发冰冷起来:“夜儿若觉得是我故意刁难,那我就刁难了。我是这庄子的主子,所有的院子,谁能进,谁不能进,我自然说了算。再说,这方路昇是不是你的未来夫婿,也做不得准的。”
夜昙被于啸杉阻住了去路,这会儿也顾不得什么克制着脾气,声音便也开始尖利了起来:“路昇是我爹跟姨娘为我做主定的亲事,如何就做不得准,我们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光明正大的未婚夫妻。若是三爷您说这庄子是您的,如今您不让我进这个院。那好,劳烦三爷让人备了车架,我这就送路昇回方府。”
“若是我不去备车,夜儿又待如何?”于啸杉危险地眯起了眼睛,字也从齿缝里一字字挤出。
夜昙怒目圆睁,凌厉地看向于啸杉,眸子似要喷出火光一般,冰冷地说道:“那我就搀着路昇回去,这样三爷总没有什么理由再阻止了吧?路昇可不是你岳啸山庄的人,总是来去自由的吧?”
于啸杉还要回话,却听见身后响起了郑岳平的声音,暖暖地带着丝笑意,“老三,你跟夜儿,这又是唱得哪一出啊?”
对峙中的二人,听见这声音,表情都是不自觉地一松,一起转向郑岳平的方向。下人推着轮椅正一点点的走近,于啸杉几步过去,从下人手里接过了轮椅,推到了夜昙面前。
郑岳平仍旧和煦地笑着问道:“这又是怎么回事呀?小时候,数你们爷俩最好,天天在一处就是笑个不停,这几年没见,怎么在一块就跟斗鸡似的不消停了呢?夜儿,告诉大伯,是不是你三叔又欺负你了?”
夜昙眼圈一红,喊了声“大伯”,脸上瞬间再没有一点刚才的倔强和凌厉,只余下小女孩才有的娇怯。于啸杉只觉得心口一涩,夜昙这样的表情,他已经多久没有见过了啊。小时候,她若是跟几个哥哥那里受了点委屈,哪次不是这样撒娇的表情瞧着自己,这会儿,她对着大哥仍能如此,为何对自己就不一样了呢,到底是自己变了,还是夜昙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