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钟离云积极忙碌,他每日不光要处理从云清国传来的密信,还要为岑陌研究解药,除此之外,钟离云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查看各种医术,想要为月诺寻找一个,能暂时抑制她心疾发作的药方,可是日复一日总是败兴而终。
花谦落见岑管家还要喋喋不休,上前一步将他扶了起来,“岑叔,医治陌要紧,有什么话一会儿再说。”
此时尽管月诺身体虚弱,但是担心岑陌,仍旧由钟离云扶着下了马车。
“既然不懂,还敢说带她走,真是不知所谓。”钟离云呵斥道。
“我跟他没有什么好说的,悠儿,跟我回去。”花谦落向月诺走来,刚到床边,就被钟离云给拦了下来。
有些东西会随着月诺恢复记忆而改变,比如对于花谦落,但是有的东西是改变不了的,比如岑陌给她的一个所谓的兄长的关怀。
但是,即便没人见过她的脸,也不能确定她以穆悠的身份出现后,就没人怀疑过她是月华公主。
在一夫一妻的世界里,穆悠都没有得到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在这里她又怎么可能敢奢望。
钟离云的话虽然说的很平静,其实他这个平日里从容淡定的人,也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火气。
当初是他考虑不周,心想着悠儿有了功力护身是好事,却没想到危急时刻调动全身内力时,悠儿的身体受不受得住。
可是岑陌的身份对那时的穆悠是不同的,不管花谦落封她为月王的目的是什么,穆悠在这个时空的身份,就是岑陌的妹妹,月朔国的月王,所以,将军府才是她的家,岑陌就是她的亲人。
花谦落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往门框上一靠,不屑的瞥了钟离云一眼,虽然他不会医术,但是还是如此傲气。
“我……”
若是别的还好,要是有人知晓她的真实身份,那,那人到底抱着什么样的目的,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
因为,所有的证据,统统指向了一个月诺同样在乎的人……
“怎么不可能,悠悠,你在想着谁?是月朔的君主花谦落,还是竹公子碧落?又或者,还有其他什么我不知晓的人?”
原本正与岑管家说话的花谦落看到这情形,二话不说就将月诺从钟离云手中抢了过来,钟离云的功夫本就没有花谦落好,碍于月诺又不能用毒,也只得狠狠作罢。
月诺还氤氲着雾气的眼睛,直直望着花谦落,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花谦落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随即又盯着钟离云的背影,冷冷的问道:“大皇子怎么不说话,难道年纪轻轻的,耳就背了?”
当初被绑出来时,身边就没有侍女跟着,以至于到现在根本没人服侍月诺。而这个问题,被花谦落和钟离云发现后,两人就因为这个争上了。
当时作为现代人的穆悠,虽然相信这个三妻四妾的世界会有一见钟情,但是却不相信,有人愿意为了一个女子,放弃享齐人之福。
钟离云压抑下自己的情绪,淡然开口道:“在下只痴长月朔君主一岁,若是月朔君主的记性不好,在下略懂医术,愿意一试医治君主。还有,这里是云清国,是我的宅子,月朔君主虽暂住在此,但是不经主人的允许就这么闯了进来,到底是于理不合的。”
月诺的话一出口,花谦落脑子里哄的一声,将要窒息的感觉蔓延到脑中,他浑浑噩噩的转过身,步履艰难的向外挪动。
月诺自打六岁那年,以心血为祭救了花谦落之后,就在也没在外人面前摘过面纱。况且那之后月诺身体孱弱,很少参加宫中宴会,除了月萧、喻烟,还有侍候月诺的两个婢女锦儿和雀罗外,再没人见过她的真面目。
月诺也一样,如果说曾经钟离云给她的感觉,是不可缺少的依靠,那么在芜江镇他把她丢下的时候,便不再是了。
从花谦落这里受了气找不回来,钟离云就发到了岑管家头上,斜睨了岑管家一眼,冷声冷气的说道:“你要是不想救岑陌的命,就继续杵在这别动。”
外冷心热的岑陌,总是会将月诺这个“亲妹”照顾的很好,像是对待真的亲妹妹那样一般无二。所以月诺,是很在乎这个兄长,还有这个家的。
月诺说的极其无辜,好像真的不知道他们之间是为何如此。
“诺儿,我要的是乌头、毛鱼藤、南天竹还有野葛,你拣出来的这些都是什么?你若是累了就去休息,换个懂药材的药童或者大夫、御医来。”
钟离云也看出了月诺是很在乎岑陌的,也不废话,当即就用自身内力引金针过穴,封住了岑陌的各大穴道,又给岑陌喂了一粒极佳的疗伤圣药,和一粒名贵的解毒丹,虽然不能完全解了岑陌身体里的毒性,好歹也能在钟离云配出解药前抑制住毒性。
况且,作为帝王的花谦落,有的不只是三妻四妾,而是三1宫1六1院1七1十二1妃。他凭什么为了自己会愿意空置六宫?这六宫,又能空置多久呢?
“小姐,快去看看将军吧……”岑管家见月诺回来了,也不管是不是在府门口,扑通一声就在地上,老泪纵横的哭诉道。
钟离云虽然站在站在原地没有动,但是听了花谦落的话,看向月诺的眼神中,同样要她做个决断。
钟离云用他那纤细的手,将穆悠额前的碎发抿到一旁,亲吻了一下月诺的眉心,“悠悠,等你伤好了,我就带你回云清的皇城莱安城,在那里你将成为我的妻,成为云清国的大皇子妃,是除了母后之外的,云清国最尊贵的女子。”
月诺收回看着花谦落萧瑟背影的眼神,对钟离云道:“钟离云,对不起……”
月诺低下头,看着这两人之间争锋相对,飞快的扬起了唇角,而后那淡淡的笑意,又飞快的消失在唇边。
“我记得,那次我与钟离云琴箫合奏,花谦落闻声而来,你们两人之间还酣畅痛饮,情如手足,怎么这次倒像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看着两人眼中火花四溅时,月诺开了口,“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原本花谦落打算让月诺多将养几日,过几天在动身的,可是当晚他就接到梁城那边传来密信,说是岑陌遇刺伤重。
钟离云的嘴边虽然挂着似有似无的笑,但是眼神却是让人发冷的。
钟离云冷笑着向花谦落问道:“你是大夫吗,或者你会医术?”
月诺神情复杂的看着钟离云,半晌才问道:“钟离云,当初我执意悔婚,你黯然神伤的离开,后来我听说你同你师父去了蓼汀溪谷,可是为什么,你为什么在那日里,如此及时的出现?”
月诺深吸了一口气,“钟离云,你告诉我,当初那件阴谋的背后,你到底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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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上月诺凌厉如刀的眼神,钟离云平日里的从容不迫瞬间崩裂,目光中的悔恨蔓延了整个眼底。
钟离云似是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后退半步跌坐在了红木椅上,“诺儿,我在这世间二十年,虽称不上顶天立地,但也称得上对任何人都问心无愧,只有两件事,让我至今后悔万分。”
说到这里钟离云犹豫了一下,又道:“不过,如今你体内有花谦落的两成内力,他的真气正是阴柔中带着阳刚,总比你之前那么阴寒的内力要好,你睡在寒玉石床上那么久,你的身体……诺儿,如果武功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我也愿意将内力传给你。”
崔大笑呵呵的,看着白衣男子的身子僵硬了一下,随后拿在手里的那把碍事的扇子,就掉在了地上。
月诺看了一笑,“我要你办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暖玉听了一笑,“若是易容出来的人的样子,本身与被易容的人眉眼有些相似,那一般情况下是看不出来的。”
崔大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溜达着,这条街经常是人贩子们聚集的地方,虽然在这里贩卖奴隶,是没经过衙门手续的,但是这里离着郊外进,一般官府的衙役是懒得过来管的,而且这里还经常有一些大户人家来买奴隶。
钟离云眸子一暗,歉意的道:“是我用药化解了你的内力,当初为了将你救醒,我用的药力极其霸道,同时连你的内力都化解掉了。”
说着,递了一个小药瓶给月诺。
月诺接过药瓶,紧紧握在手心里,满脸感激的望着钟离云,最后也只从口中吐出“多谢”二字。
一旁配制解药的钟离云,听到月诺和暖玉二人的对话,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皱,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却一时又想不起什么,最后也是摇摇头了事。
想着碧落,月诺就想起自己的上一世,还是穆悠的时候,她何尝不是过得如此辛苦,甚至她连自己的父母是谁都不知道,见都没有见过,他们两个,真象是同一种人……
看到月诺如此茫然表情,暖玉最近见得多了,也不觉得怎么,只无奈的摇了摇头,“小姐,不是您让奴婢在将军所在的这锦院四周,所有没有暗卫把守的地方,全都用头发系上铃铛藏在暗处的吗?”